就在她一口吸进后山满溢的芬多精时,猛然惊觉到另外一件事。
随着对方帮忙开窗的动作,自己的身子正紧密贴着身后阳刚的身躯,特别是臀部正抵着渐渐起了变化的男性部位。
就在她警戒意识窜出脑子、正要躲开身后过于紧密的接触时,没想到对方比自己先一步退开了。
“小心,你差点害自己跌倒。”项昕松开手,与她保持一大步的距离。
自那天之后,她一直避不见面,说断断,表现得好像他对她而言,其实并不特别重要。
以往他才是那个潇洒转身离开的人,可是自从见到她以后,他对自己感情的掌握能力,不可思议地越来越低。
他开始天天想她,想要见她、想要听她说话,希望她再给自己一个充满温暖的眼神……
怎么会是他?
纪念念心口紧缩了一下,快速又往后退开两步,与他之间硬生拉出一大段距离,让他看得浓眉倒竖,面露不悦。
“我以为会是王先生过来跟我确认细节。”她别开眼,眼神到处游移,偏偏就是不愿意看向他。
他怎么会过来这里?为什么不把这种小事交给助理就好?
王皓目前住在他总统套房下方的豪华套房里,打从那天不欢而散后,如果要通知他什么,她都会透过王皓代为转达,避免直接接触。
猛然想起他们上次单独在她哥公司会议室里差点擦枪走火的事,以前那一夜她在他房间里的娇媚,不安火苗顿时跃上她心头,张嘴一口、一口吃掉她的冷静。
项昕直勾勾盯着她,唇线抿紧。
她居然还敢提王皓?
多亏她这阵子“绕远路”通知他不少事,令他竟然下意识吃起王皓的醋,盯得王皓连熬两晚工作没得睡。
“我高兴来,不行?”他冷颜眯眼,一脸不爽。
“你是饭店的贵客,当然可以。”纪念念故意展现他最讨厌的职业性笑容。
“我算是贵饭店的贵客,怎么自己却不知道?”项昕神情中有些许讥讽,一步一步逼近她眼前。
她有点畏惧此刻他压抑怒气的表情,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他朝自己迈进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直到背部抵住墙壁,再也无路可退。
他一掌抓起她白皙的下巴,略微施力,迫她仰头看向自己。
“如果我真是你口中的贵客,为什么你连一通电话都不愿意回覆我?还要透过王皓让他来告诉我!”她到底知不知道这种刻意的冷淡,有多伤人?!或者,她就是故意要这样伤他?
纪念念轻咬着下唇,想转开头,挣脱他的控制。
但他根本不让!
顿时,她也跟他一样怒火中烧,既然挣脱不了他的掌控,她索性扬高下巴,燃着怒火的眸子瞪着他说:“项总十分忙碌,我不想打扰你,王先生对你的作息时间比较清楚,由他转告你再适合不过。”
“听听,多么合情合理的藉口啊。”项昕冷冷嗤笑,感觉全身血液倏地往头顶冲,没有捏住她下巴的手紧紧捏成拳,暗地里狠狠吸了一大口气。
纪念念睁眼看着他充满讽刺的表情,心底霍然一抽。
“别忘了,比起亲密,王皓远远不及你的千万分之一,你才最该了解我的作息乃至一切习惯不是吗?毕竟你上过我家的床,成为我的入幕之宾。”他尖锐的挖苦,针针刺中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喔,我家餐厅也是我们热烈拥抱过的地点之一,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自己深深埋进你……”
随着他越来越冷戾的语句,她只觉一阵头昏眼花。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讥刺的语调提这些?他是故意想让她难堪吗?
“项先生,请自重。”她气得浑身发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压抑的拳头,瞪着他,咬牙低喝。
“我现在又变成项先生了?”项昕眼神冰冷,掩去了痛苦。“你以前不都叫我昕哥吗?”
“项先生,我们已经是陌路了,请你忘记以前所有的事情,从此以后我们只是客人跟饭店员工的关系。”她用力强调。
他扭曲着唇,霍然苦涩一笑,表情突然变得极为空洞又充满浓浓失落。
忘记以前所有的事情?
真正爱上一个人,有谁能说忘就忘?
“别为这种小事道谢,我不喜欢我们之间这么客套。”
“不准再为了我许愿,要为你自己许愿。”
脑子里猛然窜过以前她对他说过的话,他沉凝的视线落在她表情冷淡的小脸上,胸臆间那股隐痛又开始清晰起来。
她有对哥的关怀,可是他也有工作的原则,为什么她可以那么快就对他提出分手?为什么可以那么快就收回她给予的一切温暖?
她说,她被他排在工作之后,那么她呢?
她不也把他排在哥哥的公司之后,而且一判他死罪,连一点上诉的机会也吝于给他!
换作其他人敢这样对他,以他的个性绝对会加倍奉还,但他现在只感觉到心痛、郁闷,和悲伤。
“项先生,请问茶点需要准备哪些,还是由饭店西点主厨全权处理?”纪念念勉强维持住冷漠的面具,故意每说一次话,便喊他一句封先生,只是她也看见了他眸里一闪而逝的情绪。
要不是那天自己哀求他时,被他无情拒绝的记忆依然鲜明,此时的她恐怕会误以为每当自己喊他一次项先生时,从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暗光,不是愤怒,而是心痛。
项昕咬紧牙关,听着她左一句项先生、右一句项先生,一颗心被她客套且故意疏远的称呼搅碎成一片片……
“热茶我不管,只要是好茶就可以了,至于甜点……”他松开她的下巴,直直望着她,眼神专注而炙热。
她被他火热的眼神紧紧锁住,身子莫名动弹不得,连呼吸也变得极为不顺畅,仿佛就快要窒息似的。
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绝非如她所表现出来的这般冷情,他从她眼中看到依恋与淡淡的痛苦。
纪念念深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口翻涌的情绪后,才力持镇定地开口回答,“好的,我知道了。项先生是不是还有别的吩咐,如果没有,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先离……”
女性直觉正在对她示警,要她赶快逃离这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虽然总经理交代要她一直待在会议室待命,直到会议结束,但她真的没办法继续面对他,他让她精神异常紧绷。
未料,她的话还未说完,项昕突然走到会议桌旁,左手一捞,一叠资料立刻被他牢牢握在手掌里。
“这些资料需要印五份。”他把文件递给她,冷漠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绪。
“好,知道了。”她很自然地伸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