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牢牢抓着文件不放,她皱着眉心,又试着拉了几次后,才诧异又不悦地扬起双眼,不料,却陷进他幽深目光。
“不是说要复印?”纪念念在心底拚命叫自己别受他影响,再次用力拉扯文件,“你不放开,教我怎么帮你印?”
他听着她冷淡中夹杂怒火的声音,喉头漫起一片苦涩。
没有预警的,项昕松开手,还在用力拉扯文件的她,没料到他会突然松手,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顿时往后倒。
她狠狠倒抽一口冷气,死命咬着下唇,避免自己发出不争气的惊呼声。
所有事情几乎在一瞬间发生完毕。
那叠文件四散,纪念念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天花板、巨型水晶吊灯……
砰!
一声闷响,结束这趟身体的恐怖倾斜之旅。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
奇怪,自己怎么没感觉到痛?照理说,就算下面铺着地毯,屁股和头也应该会有痛的感觉啊!
“别咬着嘴。”
项昕见她为了不呼救,紧紧咬住的下唇已经开始渗出血丝,心口微微一扯,像被针扎似的,疼痛感轻轻刺着他的胸口。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视线往旁边挪动,这才赫然惊觉他的双手正垫在自己身后。
一掌护着她后脑、一掌护住她的背部,难怪她没感觉到任何一点痛,原来是他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知道他正是并购哥哥公司的刽子手之后,她就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他其实大可不必对她这么好。
“我说,不要再咬。”他又命令了一次。
见她一脸恍神,项昕焦灼地看着她唇上的血丝,浓眉一皱,俯身,低下头,轻轻吻上自己渴望的粉唇。
纪念念猛然瞪大双眼,他居然正在……吻自己?她双手立刻抵上他胸膛,奋力一推。
他如她所愿,缓缓离开她的唇,但两人的下半身却因此紧紧相贴,顿时,曾有过的激情记忆同时涌进他们的脑海里。
她又气又羞,久违的热气再一次直冲上脸,她越急着想要从他身下逃离,两人下半身的摩擦便越加深入。
“别动!”项昕压着她,咬牙低喝,同时感觉下身立刻反应奇大。
他忍住不动,全身僵硬如石化,盯着她的双眼充满强烈警告。
“我……”纪念念见他眸色转深,正紧紧盯着自己,锐利视线一如逮住猎物的可怕猛狮,立刻乖乖听话不动。
以往,当他这样看着自己时,就是代表那晚她别想要睡了。
“我先起来。”他发号施令。
接着,他的双臂率先慢慢从她身后抽离,她被他压在身下,也分不清是羞还是怒,始终不敢正眼看他。
“念念,总经理要我们过来支援你,请问我们要做……”第一个开门进来的女职员率先狠狠抽口冷气。
“噢!”
“哇--”
“这是?”
听到声音,纪念念飞快转头看向门口,看着三名职员当场傻眼的模样,她立刻意识到在他们眼中,他们的动作有多暧昧。
项昕很快站起身,起身后,还不忘朝她伸出一掌,冷脸上不动声色,完全看不出丝毫情绪。
她的心沉入深深谷底,故意对他伸过来的手掌视若无睹,自己先侧过身子,坐起身,一名职员见状,马上冲到她身边,协助她站起来。
这下子死定了!万一他在会议室里头压着她的事情传出去了,她还要不要在这间饭店混啊?
像是看出她的顾忌,项昕抢在她之前率先表态,“刚才她拿着文件,不小心跌倒。”
他冷眼扫过众人一圈,表情冷肃,一点也不像刚才差点擦枪走火的模样。
“原来如此。”
所有人忙不迭地点头附和,纪念念则惊讶地眨眨眼睛。
这个项昕为什么天生说话就有一股气势,令人不得不信服他?而她说话总是被人当成放屁?
“地上那些文件等会儿开会要用,印五份,照页码排列,你们……”他看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
闻言,三名来支援的职员,立刻蹲下来捡拾落了一地的文件。
正当纪念念松了口气、也要蹲下来和大家一起捡文件时,项昕匆匆从她身边走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靠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话,让她身子猛然又是狠狠一震!
“我绝不会放你走。”
把行李扔在房里后,中美混血的杰森冷着一张脸,双手插在裤袋里,开始在饭店里到处走走看看。
他知道项昕最近正在积极处理台湾公司收购韩国研发科技公司的案子,而且住进这间饭店,已跟主导人士开过会。
项昕接受美国公司的委托,至于自己则接受智利一家公司的委托,他跟封子刚之间的战争,这辈子注定要没完没了。
项昕先前收购父亲的公司,害得父亲破产后终日郁郁寡欢,最后还得了忧郁症!
自他知道收购父亲公司的混蛋是谁后,他的生活便有了一个再清楚不过的目标--他要为父亲讨回这笔债!
杰森在饭店走道上行走着,两位打扫客房的饭店人员,从一个房间里转出来,推着一辆清洁车,往走道另一端的员工电梯移动。
原本并不太留神她们正在说些什么,直到他耳尖听见某个人的名字,这才开始专心凝听起来。
“……就是住总统套房的项少啊,先前纪念念续请两天的假,我趁着打扫房间时,假装不经意在他面前提起,结果一向不苟言笑的项少,居然主动问我纪念念的情况,我瞧项少对纪念念一定有什么!”女服务员抬高下巴,满脸神气地猜测着。
“上次啊,有人去会议室帮忙亲眼看到项少把纪念念压在地上,虽然项少的解释是、解释是……啊,管他解释了什么,老实说,我觉得这两人根本就是有奸情。”另一名职员一脸八卦的跟着附和。
项昕跟这个什么念念的,有奸情?
杰森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在两人身后,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全听进去。
“可是如果有奸情,为什么纪念念最后都不直接跟项少联络,每次有事都要旁人去转告?难道她不知道这是一个飞上枝头的好机会吗?”
女服务员的语气里充满浓浓的不解。
“哎呀,这还不清楚吗?这就叫做欲擒故纵啦!”
“喔,是这样喔。”女服务点点头,跟着附和。
两人按下电梯钮,电梯门一开,立刻看见纪念念就站里面,两人同时噤声。
“念念,你下班啦?哎哟,还买了一个大蛋糕,是不是有谁生日啊?”女服务员先行反应过来,热情却不失礼貌地边走进电梯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