埙声奏罢,宇文珩对着卧榻拜了几拜:
“素闻灵珊公主贤淑聪慧,如今生逢乱世,成王败寇,珩杀公主,是为报仇,却也敬公主:和江兄私奔何其易,唾面自干又何其难,谨以此曲,送你魂归故里吧。”
而真正的楚灵珊公主,此时就站在他的背后,目瞪口呆:什么,我死了?不,是小蔓死了,小蔓替我死了。
灵珊不由得身子发抖,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只好伸出手捂着嘴。
宇文珩拔掉匕首,背着手转过身,看不出脸上有半点儿痕迹,指着公主说:“你,去吧,送你的公主一程。”
灵珊冲过去,嘴唇没有血色,她看到毯子上一摊鲜血,眼泪便滴了下来,刚好滴在了秦蔓的脸上。
而后她看到,秦蔓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贼兮兮,冲着她飞快地眨了一下。
“走吧,让他们主仆自己呆一会儿。”宇文珩迈开长腿,大步离去。
“你没死?”灵珊压低了声音,一脸惊喜。
“那些血不是我的,是你给我的鱼鳔囊,漏了。”秦蔓露出一个“看我命大吧“的夸张表情。
“那现在该怎么办?”公主转喜为忧。
秦蔓知道她担心宇文珩知道自己没死,怕是要再杀自己一次,忙强做出一副自信的神情:“我们先换回来,我还是我,你还是你,然后我想办法,把我们都救出去。”
“可以吗?”
“没问题,我多能随机应变,肯定想得出办法,不过现在,你得先把我弄出来。”秦蔓努着嘴,指了指裹着自己的毛毯。
灵珊吓得不轻,两只手不听使唤,解不开绑在毯子外的绳索。
秦蔓想着,这个魔头可千万不要进来,对了,我们在这窃窃私语,要是半天他听不见动静,可不要起疑心。
“公主啊,你死得好惨啊。”号丧还真是个技术活,怪不得有这个职业。
正在解绳索的灵珊又被吓了一跳,解不开,额头沁满汗珠。
“公主,解不开就算了,你拽着底下,我钻出去。”
“公主啊,你死的好惨啊。”接着嚎。
秦蔓赤条条的,跟个泥鳅一样,很快钻了出来。
公主就麻烦了,要脱衣服,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快着点,这个魔头说不定就进来了。”
门外传来小海子阴恻的声音:“小蔓姑娘,你可修整着点,免得在王爷面前失仪。”
两个女孩正一个脱着衣一个穿着衣,都是半裸,顿时被吓得手忙脚乱。
门外又传来催命声:“可快着点。”
“哎呀,”秦蔓突然想到自己号丧号得这么起劲,但眼泪都没掉半颗,可不要露出马脚,她马上愁眉苦脸:“公主,我没眼泪,我哭不出来。”
公主刚好脱得精光,两人都急的不行,突然公主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伸手在秦蔓腋下狠狠捏了一把。
咝!眼泪果然痛得掉了下来。
公主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平日里姑姑都是这么罚你们的。”
敢情这宫里的老姑姑们手还真黑啊。
刚把公主套进毯子,宇文珩就推门进来。
刚好来的及,秦蔓转过身,以手扶额,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
“哭完了吧?”
秦蔓点点头,她扶额的手背触到眉心一块凸起,是什么东西?
糟了,光顾着换衣服弄头发擦血迹,最重要的东西,眉心的花钿忘记换了
公主的金玉花钿还黏在自己的额头上,而自己的玉石花钿黏在公主的头上,宇文珩这个家伙心机深,可千万不能被他看出来。
秦蔓别无他法,只好手背继续贴在脑门上,遮挡花钿。
这样显得奇怪又别扭,果然太监小海子指着她的手,尖声尖气地问道:“小蔓姑娘,你的额头,这是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