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拳师目送玄虚城主离开,黑骑士来的太多,把个孤月府上弄的乌烟瘴气,尤其在拉皮条授意下,故意毁坏故意踩坏花草、折断树枝难以计数。临走时拉皮条借口整理队伍,清点人数,故意拖拉,走了整整半个小时才算走完;把赵金峰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师父兴致正高,他也不敢冲拉皮条发火。
且说孤月拳师好不容易等到玄虚城主从视线中显示,赶忙回到凉亭,叫来赵金峰。赵金峰正指挥师弟和下人们收拾府中烂摊子,心中又惦记着到地牢收拾黑面侠,听到师父传唤,老大不愿意,可又不敢不去。
赵金峰过去之后,就看到师父端着茶壶沉思,看到他并未理会。赵金峰看到师父似乎在思考重要事情,也不敢打扰,放轻脚步,立于师父旁边。孤月拳师老神在在,赵金峰却心猿意马。老半天,孤月拳师才问道:“金峰,你来了啊。”赵金峰兀自神游地牢,没听见孤月拳师说话。孤月拳师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声:“金峰!”赵金峰这才回过神来,忙低下头来说:“师父,弟子在呢。”孤月拳师十分喜爱这个大徒弟,看赵金峰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金峰,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有什么事尽管跟为师说,为师帮你摆平。”
赵金峰心里那点龌龊事哪敢跟孤月拳师说?连忙道:“弟子哪里有什么心事,弟子不过在想,拉皮条太过欺人,把咱家里弄的乱七八糟,乌漆墨黑。弟子心中生气,故而未听见师父问话。”孤月拳师“哦”了一声说:“这等事情为师不便出面,不过为师告诉你,以后处理这些事情不要害怕什么后果,一切都有为师哩。你要能把拉皮条打了,为师还要给你奖励哩。拉皮条代表玄虚,你代表的就是我的脸面,你吃亏了,就是我的脸面吃亏了。明白了吗?”
赵金峰要的就是这句话,有了这句话他就不怕拉皮条了,赶忙点头说:“嗯,师父,弟子知道了。您放心,弟子绝不会坏了您的脸面!不知师父叫弟子过来为了何事?”赵金峰到了这个时候才敢借机发问。
孤月拳师说:“好,有你这话为师就放心了。为师叫你来确实有话问你,你还记得十多年前帮师父治疗断臂,后来又帮你二师弟接大腿的赵大夫吗?”
赵金峰说:“怎么不记得,赵大夫那高超的医术弟子记忆犹新啊,说他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啊。师父您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莫非是想找他给今日受伤的师弟们疗伤?师父,您真是对我们太好了,简直就像父亲一样。”
孤月拳师听了这话是又高兴又脸红,他找赵大夫本来是另有他谋,可巧的赵金峰就为他弄了个现成的理由,他护短没错,可他真正在意的也就十二个亲传弟子,其他人的死活他哪有那么在意?赵金峰这马屁拍的他十分舒坦,当下顺着赵金峰的话茬说:“咳咳,我身为师父,关心徒弟们是应该的,寻常大夫水平有限,交给他们治疗我不放心。习武之人身体最要紧,要是因此落下个隐患,岂不是为师罪过?”
赵金峰听到师父此言,十分感动,他说:“今日确实有几个师弟伤的很重,弟子这就去寻找赵大夫。说来也巧,这赵大夫性格古怪,却和弟子投缘,当年他连师父您都懒得理会,却和我谈得来。后来我们仔细攀谈,他还是我本家哩,临走前还给我留了个联系方式,说有需要就找他。”
孤月拳师说:“如此正好!你赶快去找,越快越好,你师弟们的伤势耽误不得!”
赵金峰走后,孤月拳师喝了一会儿茶,等到天色将暗,做贼一般偷偷摸摸来到地牢。杀手漠和黑面侠正在商量如何逃出生天,听到动静,各自假装昏迷。
孤月拳师进来后,锁上牢门,先跑到杀手漠跟前看了看,又跑到黑面侠跟前看了看,心说:“到底是一等一的高手啊,恢复能力这般强悍,看这脸上的肿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嘛。要是金峰真能把赵大夫找来,每日让赵大夫医治,一天练个三五回应该不成问题吧吧?但愿金峰能找来赵大夫,嘿嘿,想想就期待啊。这会儿怎么感觉拳头又痒痒了,看两人这状态,再打上几拳应该死不了吧?嘿嘿,这二人真是老夫的好拳靶子。”
孤月拳师这般想着,更是心痒难耐,对着杀手漠的脸咣咣咣就是几拳,然后又到黑面侠脸上打了几拳。似这等蜻蜓点水,孤月拳师很不过瘾,不过脸上他不敢再打了,万一打死就可惜了;他现在想都不想怎么向玄虚城主交代,只是顾忌打死以后没有了好拳靶子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又在二人屁股上狠狠练了一顿才罢休,偷偷摸摸走出地牢,回房歇息。孤月拳师一脸笑意,他确信今晚可以做一个好梦了。
却说赵金峰回到自己房中,翻箱倒柜寻找赵大夫给他留的写有联系方式的纸条,找了一个多小时,找出一头大汗,总算在垫桌腿的一本书中找到。赵金峰擦了擦汗,心说:“还好,总算找找了。”上面写着一串数字,赵金峰赶紧按号码拨过去,心怀忐忑的等待,电话中传来的声音让他气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连着拨了几遍,都是这样。怎么就是空号呢?赵大夫不是说他从来不换号码吗?赵金峰仔细回忆与赵大夫交往时的情景,把每一个细节都捋了一遍,发现个情况,赵大夫在孤月拳场待了三天,从来没见他拿移动电话,每次打电话都是用府中的座机啊。那赵大夫给自己留的这是什么号码?这么长一串明显不是座机号啊,总不会是赵大夫留了个假号码故意消遣自己吧?难说,赵大夫这人性格怪异,保不准真能干出这事。不过也不可能,当时我并没开口,乃是赵大夫主动送上号码,我俩还是本家,他没必要骗我啊。
赵金峰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跟孤月拳师说假话,拿着纸条就去找孤月拳师汇报,路上碰到正在洗衣服的老妈子,人称何姐的,可巧的周大厨正在何女士跟前打转。赵金峰恶向胆边生,把正事抛到九霄云外,上前一把揪住周大厨说:“你不在厨房待着,在这里做什么?”这厨子老周也不是一般人,他压根不把赵金峰放在眼里,白了一眼说:“你算哪根葱?我做什么需要你管?”赵金峰当时语塞,这府中有三个人他管不了,两个就在面前。以他的本事,教训周大厨一根毛都费不了,但周大厨是出了名的倔驴,要把他惹了,他就敢不做饭!要是师父明天早上起来,喝不上喜欢的杂碎汤,那可不得了。
这番争斗还没开始,赵金峰已然落了下风,可他不愿意在何姐面前失了面子,硬着头皮说:“我怎么管不到你?我身为师父的大徒弟,掌管府上一切事物,怎么管不了你?”
周大厨又叫周铁胆,论起胆量来,只怕黑面侠都要矮他三分,他把厨师帽一把揪下来扔在赵金峰脸上骂道:“你跟我说啥?拿孤月拳师压我是不是?孤月拳师在我眼里就是个锤子!你小子在我眼里连个锤子都不是!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活腻味了是不是?”说着周大厨就从腰里掏出菜刀要跟赵金峰单挑。把个赵金峰弄了个大红脸,接招也不是,不接招也不是。
这个时候是赵金峰心仪已久的何姐为他解了围,只见何姐把搓衣板扔了过来,一搓板砸在周大厨手上,把周大厨手中的菜刀砸落在地。这一搓板,不但把周大厨手都砸肿了,冷不丁的把赵金峰也吓了一跳。他忙看向他的何姐,只见何姐双手叉腰,指着周大厨骂道:“周大头,反了你了!你拿把菜刀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要再在老娘这里惹是生非,看老娘不弄死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到厨房洗杂碎去,要是耽误拳师早上喝杂碎汤,老娘把你鸡鸡割了喂狗!”周大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心上人何妹妹发火,立马捡起菜刀屁颠屁颠的跑了。
赵金峰看何姐这么护着他,顿时心花怒放,刚准备凑上去套两句近乎,何姐却板着个脸说:“金峰啊,不是我说你,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你跟他周大头计较个毛线!你不知道他就那脾气,他要是一生气不做饭了你能担当起吗?我真搞不懂拳师看中你哪一点了,我要是拳师我就一巴掌拍死你,不长进的东西!”
赵金峰劈头盖脸被泼了一瓢冷水,啥也顾不上说了,就要往里走。何姐却又叫住他说:“别进去了,你师父早都睡了。”赵金峰说:“我找师父有要紧事”何姐加重语气说:“天塌下来明天再说!你师父好不容易睡会儿觉。”
赵金峰一听这样,也不好再说啥,低个头就要出去,何姐却又说:“咦!金峰,你手里拿的啥,给我看看。”赵金峰下意识的说:“哦,没啥,就是个移动号码,还是不存在的那种。”何姐把纸条接过去一看,说:“这哪是移动号码,这是传呼号!前面五个数字是传呼台号码,后面是传呼机号。”赵金峰恍然大悟,却又弱弱的道:“何姐,啥是传呼啊?”何姐说:“你们这帮兔崽子,一天不好好上学,啥是传呼都不知道。”赵金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11岁就跟着我师父了,打那就再没进过学堂。”何姐又告诉赵金峰怎么用传呼,赵金峰高兴的一蹦一跳的走了。亏了赵金峰遇到何姐,他要是去问孤月拳师,就孤月拳师那文化水平,数字都识不全呢,哪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