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孤月拳师走了没多久,黑面侠和杀手漠先后悠悠转醒。两人相互盯着对方,大眼瞪小眼。黑面侠看到杀手漠头肿的和狮子一样,脸肥的跟熊猫一样,也不管杀手漠能不能看懂自己的面部表情,更不想自己表情是否到位,冲着杀手漠嗤笑。
杀手漠看到黑面侠冲他呲牙咧嘴,以为黑面侠想跟他聊天,“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痰,很艰难的对黑面侠说:“你能说话吗?”声音像破了的风箱。
黑面侠也吐出一口血痰,说:“你个冒牌货都能说话,凭啥我不能?”声音沙哑,却好似声带上绑了个破扫把。
杀手漠哼了一声,也不管黑面侠能不能读懂他的表情,一脸鄙夷的说:“到底谁真谁假!上面那两位大佬可都认为我才是真的,你是假的。”
黑面侠尽量做出一个可怕的面部表情说:“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在杀手漠看来,黑面侠抽动的脸,却好似一朵努着的胖菊花。
杀手漠说:“我呸!有种你过来啊。”他又吐出一口血痰,感觉说话顺畅多了:“你以为我没事干了是吧?你知道我干啥的不?换个日子,我非取你狗命。”
黑面侠翻了个白眼,一团黑雾从眼眶子中飘出:“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刚才那老鬼和上面那矬子我都不放在眼里,我会怕你?”
杀手漠也反唇相讥:“本事这么大怎么被人抓了,刚才被人捶的像死狗一样,这么会功夫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痛了?”
黑面侠说:“我呸!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没被抓?你没挨打?刚才吓吐了的是谁?我呸!”黑面侠说完这话,努着头尽力四下张望,可惜拉皮条的技术很到位,他的脖子只能勉强移动一点。然后张着嘴,只有动作不出声,看口型好像说的是:“还有没有?”
杀手漠先是轻轻摇头,又努着嘴示意黑面侠身后,然后说:“我呸!我呸!我呸!呸!呸!呸!咳咳咳咳……”杀手漠这几下动作过猛,血都咳出来了。黑面侠看着杀手漠那挫样,骂道:“就你个废物点心,还敢骂人不了?”
却说孤月拳师和玄虚城主等人在府中一处凉亭之中,摆上宴席,一番推让之后,孤月拳师做了主席,玄虚城主居于客位,拉皮条和赵金峰打横陪坐。四人一面饮酒品菜,一边谈笑风生。玄虚城主说:“想不到地下还有这等美味,做法更是精妙!府上厨子真个功夫了得。”孤月拳师嘿嘿一笑说:“我这人第一好吃,第二好面子,第三才好打人。除此之外,别无他趣。要说别的,我不敢跟你玄虚城主比,可我这厨子绝对是地上地下最好的,想当年我重金聘请不成,威逼利诱不成,我一生气,就让金峰把他给绑了来!哪知这小子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宁死就是不做饭;后来不知怎地,这小子竟乖乖儿做起饭来,我还以为这小子终究怕死,哪知道竟是喜欢上了给我打扫房间的老妈子,现在就是撵他走他都不走!哈哈哈哈,我也不知我这老妈子有什么好的,竟有那么多人对她情有独钟,就连黑面侠都多番跑来骚扰,据说她一天之中能收到十多封情书!嘿嘿,真个笑人!”
拉皮条听到此言,贼头鼠脑的说:“嘿嘿,我还听说,孤月拳师您的弟子之中也有不少对你这老妈子颇为爱慕啊。”孤月拳师说:“那可不是,那帮小子天天跑我后院,我能不知?我这个人是很开明的,爱情这事讲究个自由,他们喜欢谁那是他们的事,只要不耽误正事就好!”言罢,孤月拳师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金峰,说:“金峰啊,所有弟子当中你最能干,将来我百年之后,你可是要继承我衣钵的,可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前途啊。”赵金峰红着脸诺诺点头,拉皮条笑的眉飞色舞。
玄虚城主说:“我最烦这儿女情长的事,你说男子汉大丈夫,生下来就应该顶天立地,整天对着个女人打转算什么玩意?”孤月拳师一拍大腿说:“可不是嘛,我也受不了那婆婆妈妈的事。你不看那些结了婚的人,为了活养活一大家子人累死累活,你再看看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走哪走哪,想干啥干啥!如此这般起不痛快!”
玄虚城主道:“也不尽然,人生于天地,总得有些担当,你说我能撇下城主府的一大堆事物去闲云野鹤吗?还是说你孤月拳师能够放得开地下世界,醉酒当歌?”
孤月拳师哈哈一笑道:“倘若天下不止这一城,黑雾之外还别有洞天,那又有何不可?”
话到这里,二人皆陷入沉思。
拉皮条摆弄着一枚纽扣大的耳机,摇了几下,又吹了几口,塞到耳洞里侧耳倾听。玄虚城主看了问道:“怎么,有动静?”拉皮条回答道:“没啥,两个人打嘴仗呢。”玄虚城主说,认真听着,有情况立刻汇报。赵金峰看到拉皮条这样,想起一事,也忙从兜里掏出一枚啤酒瓶盖大小的耳机,对在耳朵上,听了半天却啥动静都没有,忍不住问拉皮条:“咋你的又动静,我的咋啥声音都没有?”拉皮条灵魂之火一闪,说:“我这是城主府自有工厂精心打造,军工产品,质量过硬!你那玩意是民用版的,能一样吗?不在一个档次!”
却说杀手漠咳嗽了半天,终于把一口带血浓痰咳到黑面侠后面的墙角,砸坏安在那里的火柴头大小的一枚窃听器。黑面侠一脸期待,嘴巴一张一合,看口型却是说:“得手了吗?”杀手漠先点点头,又摇摇头,也这般对黑面侠说:“没有,我屁股上还有一个。”黑面侠说:“这如何是好?”杀手漠说:“没事,我有办法,那遭瘟的拉皮条把它安在我屁股缝里。”
黑面侠一面假装骂杀手漠,一面瞪大双眼,盯着杀手漠。他很好奇,两人现在浑身上下就眼皮和舌头能动,还都牵着丝线,一说话一眨眼都钻心的疼,不知道杀手漠有什么办法弄掉屁股缝里的窃听器,难道他屁股练就了莫大威力的神功?
从某种程度上讲,杀手漠确实有门独门绝技,这全赖费伦所赐,那日杀手漠吃了费伦的拿手好菜,在马桶上做了整整一夜,肠子都快拉出来了,但却对体内气息运行颇有心得。只见他张大嘴巴不停吸气,脸都憋紫了还在吸。黑面侠看的目瞪口呆,他不知道杀手漠要干嘛,这小子难道不想活了,要憋死自己?
杀手漠将吸入的空气全部积攒在体内某处,用尽全力将气体压缩,感觉已经到了极致,再也无法吸入一口气的时候,杀手漠运转这股气体慢慢向**游走,气体到了**附近,他再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猛力将气流喷出。一阵猛烈的音爆响起,杀手漠的裤子成了空中飞舞的碎片。杀手漠顾不上害臊,黑面侠也顾不上嘲笑,只见黑面侠一脸期待之色,杀手漠面色凝重,冲他点了点头。黑面侠顿时一阵轻松,他娘的,终于可以放心说话了。
于此同时,侧耳倾听的拉皮条猛地跳起,只见他耳中冒着黑烟。拉皮条一脸苦逼,说:“完了,烧焦了,沾耳洞里取不出来了。”
其他人连忙询问,怎么回事。拉皮条说:“谁知道咋回事,就听见一声轰鸣声,然手就这样了,听那声音倒像是爆炸。”赵金峰说:“该不会是那二人逃脱了束缚,在炸牢门吧?”拉皮条说:“绝无可能,我这捆绑之法乃我多年研究,人体每一处发力点都被牢牢束缚,根本不可能逃脱。莫说是人,就我这副骨头架子那么一绑都动弹不得。有可能是窃听器爆炸了,现在这年头啥东西都不靠谱;前几天我在街上巡逻,看到有人抽烟把自己给炸死了,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我不抽烟。”
孤月拳师看拉皮条的表情,不似危言耸听,便对赵金峰说:“金峰,你还是把烟戒掉吧,万一哪天你也……你让为师如何是好?”赵金峰嗜烟如命,三岁时就偷着抽烟,听到此话,也有些害怕,低声说:“我都是自己卷烟抽,应该没事吧?”玄虚城主说:“金峰,你还是听你师父的话,把烟戒了,去年城南那次大火灾你知道是啥引起的不?就是有人口袋里装着烟丝进了油库,结果烟丝无端爆炸。把我三个月的储备油都炸没了。”
赵金峰一脸惊恐之色,颤抖这说:“那次事故不是说有恐怖社团搞袭击吗?”玄虚城主说:“那都是掩人耳目的说辞,烟税乃我城主府第一大收入,我告诉人说烟丝会爆炸,你们都别抽烟了,那我不得喝西北风去啊。”玄虚城主又看了一眼赵金峰,警告他说:“此事你可别传出去,要是敢传出去,就是有你师父护着,我也得弄死你。”赵金峰连连摆手,说:“不敢,不敢。多谢城主大人教诲。”
说道这里,玄虚城主站起身来,冲孤月拳师一拱手说:“多谢孤月拳师盛情款待,我府中尚有许多事物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明日我再过来,与你一同审问二贼。”
孤月拳师亦拱手说:“城主大人日理万机,老夫就不留了。城主大人慢走。”
玄虚城主一边往出走,一边又问孤月拳师:“贵府的地牢可一定要看守好,这黑面侠本领非凡,总是能变不可能为可能。”
孤月拳师说:“城主敬请放心,老夫那地牢可以说是专门为黑面侠打造,四壁都是高强度钢筋混凝土,每面墙都有十五米厚,总计用去60000方混凝土,6000吨钢筋,入口一共有十二道闸门,每道门都厚达30公分耗费上亿,嘿嘿,那一年我差点连徒儿们的奖金都发不出来。他黑面侠就是有日天的本事,只要进了我的地牢那也绝对逃不出。
玄虚城主满意的点点头说:“既如此,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