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您这话可怎么解?”
“哼,”金大福晋终于还是鄙视的看了看瑾福晋,脸转向鎏喜。
鎏喜虽然身为丫鬟,可脑子比瑾安容好用多了。
鎏喜明白,金大福晋这是懒得和瑾福晋这脑瓜子废话,让她来代言。
于是说道:“瑾福晋,咱们大福晋的意思啊,是说这兰福晋这么做,可并不是为了沈福晋,而是为了她自己,所以这可不是兰福晋多事,恰恰是她自己的事呢!”
鎏喜话毕,金大福晋很满意的笑了笑。这才是跟了我金婈多年,调教出来的人才!
“这我就更不懂了,如兰福晋要去管事,她自己去才是,举荐沈福晋和她也没啥好处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嘛!”瑾福晋虽然不想把自己表露得愚钝,可是没办法,她实在不能理解这里面的道道。
“笑话!她兰芝琴来干嘛,给你瑾福晋当跑腿的?”
瑾福晋道:“那自然不会,兰芝琴来,我自然是给她协理啊,虽然我不才,这点尊卑秩序还是心知肚明的,太福晋也断不会这么安排啊。”
“哦,你也晓得啊?!那不就结了?”金福晋轻蔑道。
瑾福晋却更加一头雾水了,又不好问,免得遭金大福晋吐一脸,只好望向一旁的鎏喜求助。
鎏喜笑道:“瑾福晋你是我们大福晋一手敲定的,要是兰福晋来,太福晋岂不是要把瑾福晋从主理降为协理吗,那时候,我们大福晋的脸面又往哪里放?太福晋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难处,所以兰福晋根本就没有机会掺和这档子事。”
这下如醍醐灌顶,瑾福晋长“哦”了一声,不由充满敬佩的看了看鎏喜,道:“鎏喜真是聪明伶俐啊,这等头脑后府里的福晋怕是大多不如啊,到底是大福晋手里过来的人,就是不比寻常呢!”
城府虽差点,可溜须拍马这正是瑾福晋所工之事,这几句话既使劲夸了鎏喜,还是踩着众福晋的头夸的,可偏偏又摘开了金大福晋,还把功劳搁在金大福晋的头上,好一个一箭双雕的夸法。
金大福晋很受用的笑了笑,此前嫌弃瑾安容愚钝的情绪也一扫而空,想着:这厮也就这拍马的手段招人疼了。
“虽然妾身明白了兰福晋自己不来的缘故,可还是不甚明白,那沈福晋也不是她兰芝琴的心腹啊,怎么就招惹上沈碧青了呢?”
金大福晋听闻后,这次却深表认同的点点头:“兰福晋举荐沈福晋,自然是为她自己,不过……我也不明白,怎么就是沈碧青呢?”随即摆摆手用一种不以为意的口气说:“蛇鼠自有蛇鼠之道,不管她们怎么勾搭的,我都有办法让兰芝琴白忙一场。”话未完,金大福晋自己被自己的绝顶聪明得意得笑了起来,这笑声倒是很有煽动力,一下子让瑾福晋悬着的心落了地,无比安心起来。
“大福晋是什么人,她兰芝琴自然不在大福晋眼里心里,孙猴子岂能跳的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哈哈!凭她玩什么花招到头来也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鎏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这是瑾安容的拿手好戏,趁着金大福晋得意之时,趁势追击,狂捧滥吹一通,万年助兴捧场王,这也是本事啊。
“你别以为撂担子给我,你自己就一旁说几句好听的就成了。你听着,日后很多事情得靠你的手段,我不可能自己出马的。”
“是,这是自然的!”
“昨儿我娘家来人,那批木材已经打发人着手采买了,鸡翅木酸枝木都按预算的量订下了,日后多退少补便是,这一项的开支你先预备下,跑汇票庄的账房吴管事你打了招呼吧?”
“这个早就做了的,我叫敏慧去的,吴管事都应了,他哭穷呢,说他儿子外面做茶叶生意,铺面铺得太大了,去年亏空不少,正缺钱呢!”
金福晋望了鎏喜笑了一声。鎏喜道:“瑾福晋,帐房好几个管事,你道我们福晋怎么让你去找吴管事呢?”
“哦,原来大福晋早就晓得吴管事儿子做生意亏空这事?!”
“这还用瑾福晋你说!”鎏喜笑道。
“不过这也算咱们运好了,别的几个管事也不在这位上,偏吴管事是专管联络汇票号的,您说说,这可不是老天照应着咱们?”瑾福晋露出一脸心有侥幸的表情。
鎏喜脆生生道:“吴管事专管汇票号事宜也不过几个月,瑾福晋再细想想。”
瑾福晋沉思一会,用犹疑的口气惊诧的说道:“莫非吴管事这个位子是大福晋去举荐的?”
鎏喜笑着点头。
金福晋道:“你这好歹有点像我金婈眼前的人了。”
瑾福晋叹道:“大福晋的谋虑之深实在不是我等之辈可以望项背啊,妾身除了恭服无言可以表达啊!”
“得了,你也不必尽把些功夫用在阿谀之词上了。这只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便是金丝楠木的事。”
“金丝楠木作水榭亭阁里面的桌椅和牌匾,这个太福晋倒是早让碧珠开了单子嘱托过的,也是一笔重大的开支了,妾身必然会重视这一项的。”
金福晋点点头,朝鎏喜看了看。
鎏喜微微颔首,走到瑾福晋旁边,凑近瑾福晋耳畔,如此这般教了一番话。这下瑾福晋脸色大变,吓了一身冷汗,声音都抖动起来:“这……这可能行?这可是太福晋交代的,妾身如何有这个胆子呢?万一日后……那可怎么了得?!我还怎么活命?”
“你以为我指望你能兜住什么事情?凡事还不是我去收拾!你也不想想,你一个低微的身份是如何能有今天的,这几年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挑出一件就能要你半条小命,你还怕你不够死罪?你早够了!只不过全仗有我保你,你才苟活如今,还能有这一身绫罗锦缎珠环玉佩!”
瑾福晋一下子呆在那里。
见此情景,金福晋毫不手软,从嘴里狠狠蹦出一句话:“今日你倒怕了?我可稀奇了,瑾福晋怎么会这么个蚂蚁似的胆子,当初之事你倒一桩都忘了?要不要我去太福晋跟前给你提醒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