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张大了嘴,只觉不可思议,只得央求:“这位上仙,荒原血蛙为我师门之物,还请上仙高抬贵手。”他为了这荒原血蛙,竟是违心地称呼女魔头为上仙。
薛青衫的目光投了过来,想要为小和尚求情。
花凝紫摆了摆手,说道:“小和尚,你这话骗骗我那天真的弟弟还成,难道还骗得过我么?”她柳眉一瞪,登时看得小和尚一个激灵。
花凝紫接着说道:“这荒原血蛙性喜毒虫,向来只生活在云贵一带,而且不喜束缚,若非有心寻找,等闲见不着一只,你说这是你师门之物,难道佛门还豢养毒物不成?”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是严厉,吓得小和尚脸色煞白,过了不久,终于低下头去,说道:“施主说的没错,荒原血蛙与我师父并无关系,只是小僧一时偶然得见,见猎心喜,犯了佛家贪戒。但小僧并无害人之心,只是对天下间的稀奇玩意忍不住便想收藏。”
花凝紫点头,道:“念在你刚才还在担心我的安慰,我也不难为你,不过你得把你的姓名师承坦诚相告。只要你据实回答,荒原血蛙就还给你。”
原来花凝紫性格十分倨傲,容不得外人对自己的丝毫无礼,她见这小和尚不回答自己的问话,便感耿耿于怀,接连施展许多手法做弄他,也只是为了让他回答自己的问话。
原来就只是为了这个?
小和尚舒了口气,又不敢表达心中的不满,只是说:“小僧法号慧静,师承大力金刚门。家师大力尊者在修真界中也是大大有名,想必施主也曾听过了。”
岂止是听过,他们的目标就是大力尊者。
还未等花凝紫说什么,薛青衫一把抓住慧静小和尚的手,激动地说道:“小师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师父真是大力尊者?”
他心中激动,却吓坏了慧静,搞得后者还以为他们是师门的仇人,一时间对自己实话回答师承而大为懊悔。
薛青衫见他不答,先是一愣,随即想通了他的顾虑,当下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慧静小师父,你放心,我们并非是寻你师父报复的,反而是想请他帮忙。”
“帮忙?”慧静似乎有些不信,心想:“你有娇罗刹这位大高手相助,还需要我师父帮什么忙?”
薛青衫见他不信,于是将他拉到旁边,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只是将后来如何遇见花凝紫因为与事情无关,就没有细说。
慧静越听越是愤慨,登时热血上涌,说道:“施主放心,降妖伏魔之事本就是佛门应为,这件事我帮你去跟我师父说。只是……”他想了一会,说道:“我师父此刻已经不在大力金刚门了。”
“什么?”薛青衫心下一惊,忙道:“你师父离开了大力金刚门?那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慧静苦笑道:“知道是知道,可是我师父远在蜀山,距离此地尚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薛青衫叹道:“唉,也不知道父亲他怎么样了。”
花凝紫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你父亲修为不低,等闲不会受到伤害。为今之计,你还是养足了精神,明日我带你们去蜀山找大力尊者。”
薛青衫无奈回应,也只得如此。
这时夜色已深,薛青衫想到这一日之间,先是跟随父亲赶往长白门,经历了长白门惨绝人寰的巨变,接着父子相离,孤身逃命。现如今,身边竟多了两个伙伴,想到世事变幻无常,也是唏嘘不已。
他此刻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知道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是感慨的时候,他的目光要向前看。但自己又修为太浅,不论是保护碧落箫,还是要寻找父亲,都要依靠花凝紫和大力尊者不可。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不能再逃避修炼,只是因为自己不是家族的大少爷,无需执掌整个家族、带领家族光耀修真界而懈怠,他需要的是实力,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实力。
他心中不停地思索,前路漫漫,修行之路漫长无比,看来不能再荒废时间了。
想到这里,胸口莫名的感到一股暖流缓缓涌起,直上心头……
花凝紫秒目瞥了慧静一眼,浅浅一笑,手中荒原血蛙朝后者一抛,轻声道:“小和尚,血蛙还你。”
慧静小心翼翼地接过血蛙,生怕在对方的手中受了半点损伤。
花凝紫见他贪财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你这个样子,哪里有个当和尚的样子?我看你上辈子倒像是个财主,因为犯了坏事才被罚今生做和尚的。”
慧静收起荒原血蛙,也是无奈地道:“我师父也是这么骂我的。”
花凝紫道:“小和尚,你的功法不错啊,竟然不怕荒原血蛙的毒性。”
慧静摇头:“小僧得师父赠予辟毒珠,这才敢寻找荒原血蛙,至于小僧得修为,实在是微不足道。”
花凝紫道:“小和尚在我面前还不老实,以你的修为,恐怕同辈之间少有敌手了。我这个弟弟老实,你可别对她动坏心思。”
慧静郑重地说道:“小僧绝不敢小觑任何人,何况薛施主既能得到你的信任,想必有过人之处。小僧才不会傻到要去和他为敌。”
花凝紫点头:“不错,你修为不错,可惜大力金刚门门丁稀少,难以和修真界六大界域抗衡。我有一个预感,我这个弟弟日后绝非池中之物,你若是能和他结交,也算是结一善缘。”
慧静知道她只是在为薛青衫日后的修行道路铺路,毕竟后者不论修为还是潜力,目前来看都无法与大力金刚门相提并论,想到这里,不禁慨然叹道:“世事真是奇妙,想不到威震天下的娇罗刹竟会为一名少年做到这种地步,说出去谁会相信?”
花凝紫斜眯了他一眼,充满威胁意味的口吻说道:“是啊,谁会说出去呢?”
慧静忽觉后背一股寒意升起,连忙起身朝薛青衫的方向走过,边走边说:“是啊,谁会那么没品胡说八道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