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衫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好像大白天阳光明媚,在草地上沐浴着日光,心中觉得好玩,当即按照薛家的修行功法,运行周身真气,绕着全身经脉运转。
只运行了一个周天,薛青衫便觉感应力大幅提升,原本察觉不到或者很难察觉到的细节,现在好像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蓦地睁开眼睛,视力也大大提升。
他觉得惊讶,但也没有深究。
不过他的这番提升却并没有瞒过花凝紫的眼睛,后者盘膝而坐,双目缓缓闭上,口中喃喃自语:“看来果然是有些门道呢。”
这时慧静正朝着薛青衫走过去,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说道:“小施主,这个……我可否……也睡在这里……”说着指了指薛青衫躺的“床”上。
薛青衫明白他的意思,这座庙宇虽然“豪华”但只有这一张“床”,但对方又不好意思说要和自己同床共枕,这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
薛青衫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慧静大师,您师承佛门高足,火眼金睛,又岂会察觉不出这里只是一座破败的寺庙?你眼见的这一些华丽的外表,不过是我那好姐姐施展的障眼法罢了。我现在只不过是躺在一堆草垛上罢了。”
慧静瞠目结舌,回头看了一眼花凝紫,心想这倒是女魔头的本事,不由讪讪一笑,随便找个空地席地而躺。
眼见薛青衫躺下,慧静忽又坐起,满脸通红,指着薛青衫,颤巍巍地说道:“小僧刚进来时,你们……你们不会是在笑话我吧?”忽然回想起自己在门口时的表情,不禁后悔万分。
薛青衫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慧静羞愧万分,心中不停地默念佛法,却丝毫减缓不了此刻的尴尬……
夜色由浅入深,再由深入浅,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薛青衫缓缓醒来,只觉浑身酸痛,忍不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明明睡得挺踏实的。”
“看来你睡惯了高床暖枕,冷丁的睡又冷又硬的地板,自然受不了,你看那小和尚就没怎样。”
就在疑惑之间,花凝紫的声音传了过来。
薛青衫一看,果然花凝紫和慧静都醒了,正在收拾行装。
薛青衫奇道:“可这又不是地板。”
花凝紫笑道:“不是说了么,这只是障眼法,瞒得过人眼,却瞒不过人的身体、触感。所以才有天眼神通、火眼金睛可以识破这骗人的把戏。”
花凝紫见他沉思不语,走上前去,拉起他的手掌,说道:“走吧。”
薛青衫应了一声,跟随着她的脚步行去。
三人离开二郎神庙,回头望去,障眼法被收起,又恢复了原本破败的模样。
慧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座庙宇本来的样子,又想起昨日的情景,脸红起来。
花凝紫从怀中取出一条红色的长绫,将长绫抛在地上,口中默念,随即长绫像是接到了他的口令,竟慢慢地飘在半空中。
花凝紫纵身一跃,身法潇洒至极,只见她盈盈地转过身来,冲着身后的二人嫣然说道:“上来吧。”
二人第一次见到有人以长绫为所御之物,不由大是惊奇。
花凝紫白了这两个“乡巴佬”一眼,道:“没见过么?告诉你们,姐姐这长绫名叫乾坤绫。整个修真界,使绫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薛青衫道:“我只听过说书先生讲过,天界的哪吒大神有一条混天绫,威力无比。一条长绫搅得东海天翻地覆,姐姐好厉害。”
花凝紫见他竟然拿自己和天界大神相比,一阵无语,没好气地道:“赶紧上来吧,蜀山路途遥远,抓紧时间。”
地上的二人应了一声,赶紧站了上来。
花凝紫见二人站稳,手指一挥,乾坤绫如臂使指,嗖的一声划破天际,速度飞快,远远看去,好像一条飞舞的红色蛟龙在天空翱翔。
薛青衫只觉劲风扑面,清晨的寒风刺得眼睛生疼,难以睁开眼瞧见周围的景色,忽然想起昨日还跟父亲一块御剑飞行,只隔一日,人事全非,又念起父亲来……
蜀山,一个名震天下有名不经传的名山。
之所以说名不经传,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蜀山的具体位置,很少有人能够准确说出它究竟是哪座山。
但它又名震天下,只因为蜀山一派乃是修真界亘古以来最大的宗派之一。自古以来,长达千年,屹立于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相传一千年前的汉光武帝时期,一名无名的散修路经此地,偶然间得到一部仙术,于是闭关数载,竟凭借此经修为大进,震慑群雄。从此,蜀山派成为修真界中的一方巨擎。极盛之时,蜀山派横亘于整个四川之上,其门派势力范围达至青城、峨眉、乐山等名山大川,盛极一时。直到百年前,一场波及天下的神魔大劫降临,天界、阴司、修真界均未能幸免。大劫过后,整个修真界都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连蜀山派也未能幸免,其时峨眉、青城等门派也均告独立。经历了百年的休养生息,修真界重现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蜀山虽人丁单薄,也曾经诞生过天下第一高手徐飞鸿这般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