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说了,那个替我改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可是,我却活不过十六岁。
算算日子,还有一年半,我就满十六了,突然觉得时间很可贵,我必须要在十六岁之前,知道答案。
可我却又迷迷瞪瞪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第二天,我去参加考试,很庆幸,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心不在焉,我很顺利的没有考上我梦寐以求的重点高中。
爸爸半个月后回来,一点都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说考不上高中就考不上,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笑了,小时候爸爸常说,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走出大山。
可我落榜了,他却还变着戏法的不让我有任何压力。
我本以为我真的忘记了学业,可很快新生开学了,到处都能闻到一股书香的味道,伤感也就一下子浓郁了起来。
就在那天,我望眼欲穿的看着开学前很多小孩子都买了新书包的时候,我爸回来了,自行车没扎稳就丢在一旁,捏着一张纸跑了过来。
“闺女,爹知道你还想上学,这里有个学校要招生,是学技术的中专,我打听过了,技术和书本知识两不误,如果书本知识学的好,是可以考本科大学的……怎么样?”
爸脸上挂着喜出望外,似乎捡到金子了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招生启示,哇啦一声就哭了出来,将所有掩埋在心里的委屈和憋屈都宣泄出来。
这个世界上,爸,是我最了解我的人,他连书包所有的东西都帮我准备妥当了,整个过程他都笑呵呵的帮我收拾行礼。
可我还是在我爸送我去火车站的那一刻,舒尔回头看到他流泪了,还不住用笑容去掩盖他的不舍。
一下子,觉得他老了好多,头发都花白了。
在火车上我就开始后悔离开我爸了,抵达新学校去报道的时候,我更加后悔,我甚至不想读书了,爸攒了那么多年的钱不容易,我想回家陪他。
也许就是这样的心里,让我面试了这所中专学校的五门专业课,全都落榜了。
所有的专业,我成功的躲避了,可我一点都没有伤感,反而觉得一切都解脱了,我看着那一卷百元钞票,我松了一口气,可以回家了。
“今年的中专招收学院怎么也那么难?往年不是有初中毕业证就可以报考自己选好的专业吗?”
“是啊,今年太邪门了!”
“同学,你也每一门面试笔试都没过啊!”
宿舍里,还有两位女同学,其中一个胖胖的妹子叫孙晓蓉,她一边吃棒棒糖一边问我。
“没过!”我一边收拾行李,准备原封不动的打道回府,把皮箱里的一打初中时拿的各项奖状毫不留情的丢进垃圾桶。
“哎哎哎!奖状,我操……文艺散文全镇第一……书法大赛市第二……象棋比赛省第六名……我靠……”
晓蓉眼睛都值了,从垃圾桶里掏出我丢掉的奖状,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
“这不科学,这觉得不科学……这也能落榜,我操,小小,你看啊,你特么那一张假的毕业证都能通过计算机专业的面试……
这真的不科学……”
晓荣说着,用胳膊肘子戳了一下小小。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这些奖状是为了在面试的时候拉分的,却没想到,依旧落榜。
叫小小的那位同学,个头不高,很瘦,说是已经被录取了计算机,正在收拾东西转入正式学员宿舍,明天就要点名上课了。
小小一转头看到了我揉碎的奖状和几本荣誉证书,她也愣了:
“不会吧,学校该不会对户口有歧视吧!”
“这事儿邪门儿我跟你说,陈大志也是农村户口,头一个被网络设计专业录取了。”
我听着她们议论,没有一丝感觉,脑海中全都是爸送我上火车的场景,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没有被录取刚好,回去好好陪着我爸爸一年半。
“就你这成绩,没考上重点在这种破技校读书兼职就是这技校的荣幸,我特么老觉得这不科学!”
胖丫头晓蓉一个劲的问我,一个劲的喋喋不休。
“我也不知道,反正每一门都落榜。”
我这么一说,晓蓉也不说话了,对啊,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不科学,也不得不承认。
我开始收拾东西,门外走廊里传来而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晓蓉似乎很喜欢凑热闹,而且她很积极乐观,因为她跟我一样,还高兴的跟猴子一样。
晓蓉去凑热闹回来,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校长贴公告了,说还有一门本世纪最新兴的行业,所以,霜儿,咱们在试试不!”
我稍稍一愣嘀咕了一声——本世纪最新型的行业?什么行业?
“不知道!今晚十一点半,教学楼三栋,四楼,第三会议室!!”
晓蓉说道,又嗦了一口棒棒糖。
我在想什么新兴行业?小小似乎听出了重点说道:“什么新兴行业要半夜去点名面试?”
笑容从嘴里拔出棒棒糖,一本正经的说:“公告上就怎么写的!”
我顿时吸了一口凉气,跑出去细细看了看,这个时间果然正如晓蓉说的那样。
我也疑惑,什么行业要半夜点名面试?
怀揣着疑惑,我和晓蓉商议好一起去面试,十点半的时候,我去冲了个澡,因为太困了,在乡下,一般都早早的八点多睡下。
宿舍的走廊空荡荡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声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身后也一个接一个的灭掉,好像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一般。
我舒尔回头发现走廊尽头黑洞洞一片,我心里莫名奇妙的咯噔一下,幸好洗浴间还有水声,想必是和我一样落榜等着最后一次面试的女同学也来冲澡提神。
洗浴间每一个隔间都用三合木板隔开,门上挂着个浴帘,隔着刚到脖子的隔板能看到隔壁冲凉同学的脑袋。
我选了一个靠近那正在往外喷水的莲蓬头走了进去,刚准备脱衣服,意识到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我竟一时半会盯着那往下喷水的莲蓬头想不起来,直到一丝丝冷水若有若无的溅在我的脸上,一丝丝凉意让我瞬间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
谁会洗冷水澡?我扒着隔板探头往隔壁看。
谁知道我这一看,一片血水,混杂着一堆骨肉……一具尸体被开膛破肚,眼窝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