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红衣姑娘正在借着水洗刷手里的一颗眼球。
那眼球还连接着肌肉神经组织,血水顺着下水管道往下流,天哪,那具尸体也穿着红裙,和那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她,她在洗自己的尸体!
就在我看她的时候,那姑娘突然抬头,惨白的脸……白的如同白纸一样,淋湿的头发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她就那么翻着上眼皮朝上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脚下一滑,扑腾一声摔倒……
……我大叫一声,空荡的走廊里瞬间响起了声控灯!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顾不得没穿衣服,一股脑的往宿舍跑。
背靠着门,我大口的喘着粗气,晓蓉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我半晌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赶紧找衣服穿上。
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困意,整个脑子都是方才那副画面。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抵达教学三栋楼的三楼会议室的。
太可怕了!
当我渐渐恢复知觉的时候,我才发现,会议室里至少有三十多人,耳边窃窃私语讨论这门新兴专业到底是什么专业。
我心里一直在颤抖的思考,浴室死人了,难道没有其他同学看到吗?没有人管吗?
要不要报警?
我神经已经不受控制,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
晓蓉用胳膊肘子戳了我一下说:“你干嘛呢?神经兮兮,老师来了!”
我收回神志抬头看去,一下子心跳停止了。
两位都是男老师,一位个头矮的跟得了侏儒症一样的老师,他先做了自我介绍,姓王,可以喊他王老师。
我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另一位老师的脸上。
他的脸白如玉,干净的连一处印子都没有。
丹凤眸子狭长,眼角勾起,剑眉斜飞,鼻若悬胆,嘴唇不薄不厚,面若冰霜,特别是那双如星一般的眸子,像是秋天看不见底的清潭,深邃且平静。
让人捕捉不到他有任何的七情六欲。
“玉哥哥……”我几乎说不出半句话来。
是他,可是……又不是他,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按照五年时间的推演。
我的玉哥哥至少也三十岁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吗?就连神韵都那么像?
“这只王八压根就是来当陪衬的,你说呢霜儿?”
晓蓉压低声音跟我议论。
我的已经无暇顾及,我直勾勾的看着玉哥哥,如果他真的是玉哥哥,会一眼认出我来吗?
这五年,我变了吗?会不会变得玉哥哥认不出来了?
可是,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我的心好乱,好激动……
他穿着的是一袭干净单薄的白色运动服,身高还是以前的一米八,略显消瘦。
难道,世界上连身材都有这么像的吗?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写的还是繁体字,他似乎顿时觉得不妥,擦掉后重新写了简体字。
“我姓苏……单名一个谷字!”
他声音不大却有着一股如清泉过川流一般的感觉:
“我们的测试是室外测试,明晚上十二点,学校后山墓林集合,迟到者算弃权。“
声音都这么像?
不对,玉哥哥复性姑苏…单名一个玉字…难道真的不是他吗?
他看不见我吗?还是我的模样早就和五年前不一样了,他只是没留意角落的我?
乱,!我的心从没有这么乱过,我不知道咱么找突破口宣泄自己。
怎么办,我甚至要窒息了。
可他却介绍完说完话就离开了。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就这么离开会议室,心有不甘!
“大家安静!”那跟患了侏儒症一样的王老师拍了几下手心,所有的同学都止住了窃窃私语。
随着苏谷的离开,我的心也回到了现实。
看了一眼此刻的王老师,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晓蓉说他是来做陪衬的是几个意思了。
一个苏老师英俊干净,一个王老师,不但是个矮矬子,而且头很大,胳膊腿儿都很短,天生长得就滑稽的要命。
王八整个绰号,就被晓蓉开头给叫响了。
压抑的小声都在低沉的爆发,热的王老师不得不拍桌子:
“我人是长得挫了点,那又咋样,咱们首先要纠正的观点是不要以貌取人,同学们这样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他说的一本正经,大鼻子一甩一甩的,可是,他越是认真越是严肃,滑稽的感觉就越浓。
底下的同学有几个忍不住喷笑了出来。
“肃静肃静!”王老师彻底的是发怒了,双手一撩小西装,做了个叉腰发怒的动作,可他的断胳膊和圆肚子这么一衬托,更滑稽了。
双手叉的根本不是自个儿的腰,而是抱着个滚圆的大西瓜!
“好,既然你们这么开心,我就不妨告诉你们,这门技术课程学的是什么!”
就这么一句话,全班同学一下子都变得鸦雀无声。
毫无疑问,这个问题每个同学都希望知道,大半夜的面试,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考核,连点名都没有点,直接说明天半夜后山墓林测试。
什么样的专业是半夜面试?又是什么样的一种专业需要在乱葬岗做测试?
可在我心里,我还多了一条疑问,那就是苏谷,他到底是不是玉哥哥。
大家伙都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笑的时候,各个都身缠了脖子等着王八开口。
“我想,大家伙也对这个专业充满好奇心,不错,这就是新世纪最热门的专业,我只能说,不怕死的,明儿晚上十二点在后山公墓林集合……”
说完,王八就走了,临走之前还说了声——再见!
“切!”
男同学将手里的准备面试的资料都扔了出来!
真扫兴,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专业,谁知道这王老师还挺滑稽的,兜了一圈等于啥都没说。
短短的十几分钟,就这么散了,很多同学都说不敢去。
还有人猜测说这专业绝对是培养新世纪打结团伙的专业,打劫也得有组织有文化不是?
五花八门的猜测,层出不穷。
晓蓉跟我说,她是本地人,整个学校每年都有因为就业问题跳楼自杀的同学。
她问我怕不怕。
我满脑子都是志在必得,我一定回去的,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玉哥哥!
希望主考官玉哥哥会到场,当然,我有一百个客观理由说服自己这个人不是玉哥哥!
但是,我心里却希望他是!
直到现在回到宿舍,我依旧在想着今天的惊心动魄,谁都不知道我心里的秘密,很甜,却有时候很酸。
“不管怎么样,我明天会去参加实践考核的!”我说道,身子一歪趴在床上,可我即刻就感觉到我的被子是湿的。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很疑惑,怎么湿呢?又没下雨,就算下雨,放在床上好端端的被子怎么会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