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
才刚入府几天,君应离便已经感觉有些无聊了。
慕容府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还要恪守礼数,对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束缚。
唯一能找乐趣的慕容玥又因为她而被禁足了,连想找个人吵吵架都不能了。
“哎。”
坐在房里,望着窗外树木的新芽儿,她下意识地叹了一声。
守在一旁的云珠听了,有些惴惴不安,小心翼翼问道:“君姑娘,可是有哪里不舒心?”
慕容景洲吩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位君姑娘,若是君姑娘对她不满意,可就是她的失职了。
见自己无心的叹息却使得云珠不安,君应离心中更加感慨,开始怀念起没大没小的木月和海月,但怀念归怀念,云珠还在一旁谨慎地等着她答复,她纵有再多的不自在,也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没事,只是有些想念兄长了。”
听到这话,云珠顿时安心下来,但见君应离心情有些低落,便安慰道:“人生几十年,悲欢离合,总是要经历的,君姑娘且放宽心些吧。”
君应离本来就不是真的因为怀念兄长而心情低落,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又低下了头去。
恰在这时,房门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一群人焦急地走过,当中夹杂着慕容景洲焦急的声音。
君应离疑惑地往房门望了望,“外面怎么了?”
“婢子出去看看。”云珠应着便推了门出去。
等了一会不见云珠回来,君应离有些着急了,便也走出了房门,循着方才那阵声源的方向寻去。
下了台阶,再穿过甬道,踏上连廊,那嘈杂而焦急的声音越来越近。
屏门外又是另一处厢房,君应离站在外面,探头往里面望了望,院前并无一人,但里面正厅的房门大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好几个身影紧张地走来走去。犹豫距离有些远,她一时间辨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人,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那几个身影很熟悉。
“医工,快点!”
身后又骤然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这声音异常熟悉,君应离回过头去,却惊讶地看到满脸担心害怕的木月,热汗淋漓,看样子是跑了很长的一段路。
君应离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但那木月不知是因为太着急还是因为不认识她,竟好像完全看不到站在一侧的她一样,直接越过,急急地扯着医工模样的中年男人就往院子里跑。
木月怎么会在慕容府?
能让木月急成这样子,除了温府的人,还能有谁?
是温府的谁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想到这个,君应离顿时也变得担心起来,又探头往里面望了望。
出来打探的云珠这时刚好从院子里急急地跑出来,君应离连忙迎上去,急急问道:“云珠,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娘子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慕容景洲的心思再慕容府是人人皆知的,云珠之前是慕容景洲院子里的丫鬟,怎么可能不知道温宁,甚至是即为熟悉温宁的。
听到这话,君应离霎时双颊刷白,松开方才抓住云珠的双手,用尽了力气往院子里跑了进去。
云珠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回头望着君应离飞快的身影,半晌没想明白君应离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激烈。
君姑娘和温娘子,应当是无亲无故的吧?
“外侄,我知道你很担心阿女,但是你先回去好吗?有什么情况,我再让木月去转告你。”
前脚刚刚踏进正厅,君应离就听到温儒昌那道熟悉的声音,似乎是正在劝慕容景洲回避。
男未婚,女未嫁,闺名甚重,而温宁现在又出了这种状况,还不知道脸上的伤究竟严重到哪个地步,温儒昌自然是有顾忌的,哪怕,对方是慕容景洲。
“姑父,我……我担心宁表妹!”
慕容景洲哪里肯走,双眼紧紧地盯着里屋的状况,多次想冲进去,却被温儒昌拦在外面,他不禁有些焦急了。
“外侄!纵然你是宁儿表兄,自小一起长大,也应当知道,女子的闺誉何其重要!你还要再一次让宁儿被所有人议论吗?”
见慕容景洲迟迟不肯走,温儒昌顿时沉下了脸,不悦地喝了一声。
慕容景洲听到这话,顿时顿住了,紧张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复杂,许久才不甘愿地道:“那侄儿先回去了……待宁表妹醒了,我再来看她。”
里屋隔着屏风,慕容景洲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但是他守在这里,总能安心些。可是为着那该死的礼数,他不得不回去等消息。
一步三回头地从正厅出来,却看到君应离站在门口,有些不自在地望望他,又望望里面,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说。
他不禁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歉意,“君姑娘,可是打扰到你了?对不起,宁表妹她……出了点事,我们都很担心。”
说话时已经看不到她焦急紧张的样子,君应离望着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却深深地明白他心里的慌乱,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又无从开口。
“海月,把水盆端来!”
里面慕容娇紧张的声音又骤然传来,两人一听,顿时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上了。
“我进去看看!”
未顾忌慕容景洲,君应离说着便抬脚迈进了正厅,急急地跑进了里屋。
这时那医工已经给温宁包扎好伤口,由于受伤的地方是脸颊,温宁又是闺阁女子,那医工倒是有许多顾忌,折腾了许久才处理好。
“医工,阿女她怎么样了?”
见医工终于停下来,整理用过的工具和纱布,慕容娇急忙问道。
那医工摇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道:“这伤口,怕是要留下伤疤了。”
轰!
医工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残忍地劈向每一个人。
木月率先反应过来,言语中已经带着浓浓的哭腔,“女公子明明这么善良,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女公子!”
君应离差点站不稳,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袖,无法接受地紧紧盯着躺在胡床上的安安静静地沉睡着的温宁,声声哭诉,“不可能……怎么可能……”
那是她的阿姊,她的阿姊!
屋里的人这才发现身后的君应离,见有个陌生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子,神色悲伤,不禁有些疑惑。
慕容娇擦擦脸上的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问道:“请问这位小娘子,你是……”
“我……我……”
君应离望望慕容娇,又望望胡床上的温宁,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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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后就改为“君应离”来进行叙述了,希望大家不要觉得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