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莉、小英刚回到驴子坡村,李子就收到了徐满的加急电报。电报的内容是当地老中医开出的催乳的草头方子,主要中药材是穿山甲、王不留行、白僵蚕、冬葵子、赤小豆、木通、通草、漏芦、桔梗,等等。
李子拿着这个药方,走了好几家中药店,才配齐了这些成分。立即熬制成药汁。邱爱为了孩子,尽管药苦得不能进嘴,她还是捏着鼻孔一饮而尽。
喝了三副之后,她的胸部有明显的肿胀感。李莉明白这药已经起效果了,她对邱爱的胸脯进行了按摩。就在那天晚上,宝宝盼望着的**终于来了。
“李子,医疗高手在民间啊!”李莉看着宝宝贪婪地吮吸**的样子,对站在一旁高兴着的李子说。
“是的!邱爱小时候得了天花,就是那个老中医看好的!”
说到这个老中医,邱爱既感激他,又痛恨他。她没有读过一天书,就是这个老中医对她父母建议的。当时他对邱林、费莉夫妇说,你们的大儿子、小儿子都死于天花了,要想保住这个女娃的命,最好就不要把她送到学堂里去了,即使痊愈了,也不能送。事实上,他也太教条了,天花好了之后,病人体内已经有了抗体,也绝不会再犯了。
老中医救了她的命,但同时也毁了她的前程。
一开始几天,邱爱的**不是太多,李莉说,可以买一些大鲫鱼汆汤喝,鲫鱼汤也下奶。
万萍每天一大早就到住家附近的鱼肉店排队了,生怕买不到大鲫鱼。
几顿鲫鱼清汤喝下来,再加上药物的作用,还有李莉的按摩,邱爱的奶水非常充足了。小宝宝有时候喝饱了还不愿意松口,李莉说,婴儿不宜喂得过饱。邱爱就强行推开了宝宝,小宝宝不依,哭叫个不停,她狠了狠心,听到了却权当没有听见。
宝宝的黄疸已经退去了,这两天**充足,宝宝见风就长。出院的时候,在大人的挑逗下,他居然能露出微笑的表情了。李子看在了眼里,乐在了心里。
李莉微笑着对他说:“这小宝宝长的越来越像你了!”
邱爱听在心里很有感触,她想李莉怎么就怀不上孩子呢!孩子是家庭稳定的压舱石,孩子一直怀不上,这家庭迟早会出问题的。早就听说家乡的这个老中医,在医治男女不孕方面也很在行,她想建议李莉方便的时候到乡下去诊断一下,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问自己:大SH医疗这么发达都治不好,那个中医就一定能行?
邱爱出院回到家后,明显感觉家里的医护条件与医院没法比。为了防止小宝宝受凉,她用厚一点的被单拼成了一块大帘子,把卧室一分为二,这样,房间就温暖多了。
也许是环境突然改变的缘故,小宝宝的生物钟颠倒了,白天沉沉地睡,夜晚眼睛圆溜溜地睁着,他一旦看不到大人,就哭个不停。邱爱心想这孩子犯上了吵夜症了。
SH市玻璃厂的生产任务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李子所在的烧制车间在满负荷运转着。邱爱在医院生孩子期间,他没请一天假。他还是值守大夜班,天天如此,夜夜如此。入党了,又升官了,再加上又添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这些因素把他身上所有的能量与活力都激发了出来,他并不感觉到累。
邱爱心疼自己的丈夫,她认为人不是机器,就是机器也不能整天都在运转。她尽量自己照看小宝宝,让李子尽可能多休息一会儿。
最近一段时间,邱爱家的人手猛然之间少了不少:公公李政到首都一所高校做访问学者,为期半年;婆婆被安排到了一家食品公司做营业员。通常情况下,只有邱爱一个人在家。她除了照顾宝宝之外,还要照顾自己。一日三餐要操持,一个孩子要伺候,还有其他一些杂事,生活的节奏自然加快了不少,邱爱有些招架不住了。
有的时候,邱爱对此会发躁,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在驴子坡村随便嫁个人家,混一辈子算了。但当李子哼着小调下班回来,满脸堆笑看着她时,她又觉得生活是那样的美好。
万萍也感觉到了邱爱的繁忙,心疼地说:“邱爱,我准备向单位请一个月的假,在家帮帮你。”
“那这么行?您刚到一个新单位就请假这样会给领导造成不好的印象!……妈,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万萍知道邱爱尽管勉为其难,也在硬撑着。她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媳妇,为李子能娶到这样一个贤惠的妻子而感到无比的欣慰。
人在忙碌的时候,会遗忘一些事。比如,这几天邱爱想念家乡的时间就少多了,想念母亲的时间也少了不少。尽管忙碌,但她感到非常充实。
“邱爱,这几天厂里又来了一批生产任务,徐帆厂长要求各个车间主任在厂里吃住一个月,你看怎么办呢?”
“那你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又是车间主任,必须响应厂长的号召!这是不容怀疑的!”
面对邱爱的大力支持,李子非常感动。他知道这将给她又增加了一些生活上的负担。一个男人,单位需要,家里也需要的时候,究竟迁就于哪一方?李子向邱爱征求意见的语气已经准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李子已经不再对“领导”这个词汇敏感了,在仕途上,他开始着下一步的谋划了。
就在昨天,老同学田峰找到了他,神秘兮兮地说:“李子,厂里缺少了一位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徐帆向我透露了提拔你的想法。你这两天可要积极一点,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你要是提上来了,我们两人相互扶持,体量就大了,谁都敌不过我们!”
李子没有吱声,他当然想在为官之路上,能再上一个台阶。但是,他对田峰与人争斗的提法很不赞同。他认为一个单位必须讲团结,否则,发展就无从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