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费莉、小英从SH市回到了驴子坡村。
小英先把李子帮徐满买的杨绛翻译的《堂吉诃德》送了过去。徐满把这部作品放在手中反复地掂了掂,心想李子是个够交的朋友。
她们回到村子的时候,正是开午饭的时间。
吴英说:“费莉,你就在这儿将就着吃一餐吧。”
费莉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没有推辞,端到饭碗就吃了起来。
“大SH繁华吧,听说南京路上的人多得不得了呢!”林荣边吃边问。
“爸,那天去南京路玩,李子被挤丢了。”
“他被挤丢了,那你们怎么回去的呢?”林荣眉头紧锁。
“他被挤丢了,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知道他们家就住在虹口公园附近,一个堂堂的初中毕业生难道不认识‘虹口公园’这四个字?找到虹口公园,不就找到他家了吗?”
听说费莉回来了,王琼、孙巧娥、秦娥她们也来了。
“邱爱的孩子长的像谁啊?”王琼问。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说像邱爱,也有的说像李子!”费莉一边嚼着饭菜一边回答。
“你们就不能等费莉吃完饭再问啊!”林荣提醒道。
小英的女儿在吴英的保护下,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小英的跟前。虽说前后只隔了五天,但女儿对小英却感到非常陌生了。原先女儿叫妈妈叫个不停,现在她只是看着小英却不说话。小英怎么逗她,她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刚走的两天,她整日整宿地哭个不停……为什么呢?还不是想你身上的奶水吗!……喂米粉子给她吃,死活喂不进去,到第三天才肯吃米粉。”
听着母亲吴英的介绍,小英觉得有点亏欠女儿,鼻子酸酸的。她把女儿抱在了怀里,还想给女儿喂口奶水,被吴英叫停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只要喂上一口,前期的努力都白费了!”
小英觉得母亲的话很有道理,便从包里拿出了一只高桥松饼,女儿接过松饼就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吴英的跟前,把松饼往吴英的嘴巴里送。这一举动逗乐了一屋子的人。
祁汉咧着嘴巴说:“这小东西懂得孝敬外婆了,好!”
林荣急了,忙向小外孙女做了一个招呼的手势,谁知她看到了就像没看到一样,又从小英那里讨了一只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一屋子的人又被逗乐了。吴英差点笑出了眼泪。
吴英家聚集了一屋子的人,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是冲着费莉和小英来的。费莉、小英的午饭结束了,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三问四了。
秀山问:“你们这次去SH,李子一家人招待的怎样?热情不热情?”他的心情很复杂,自从小青菜离开了驴子坡村之后,他一直心思重重的。也难怪,站在他的立场上分析一下:一个电影演员般的女人突然离开了自己习惯了的生活圈,能不难受吗?
“他们一家人都很热情,特别是我的那个亲家,他虽然是个大学教授,但没有一点架子,家务活差不多全被他包了……他还特地到城隍庙买来了小笼包子给我们吃!”
秀山又问:“那小青菜呢?她也客气吗?”他本不想再提小青菜了,准备让这个‘电影演员’永远地烂在自己的心里。可不知怎的,他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张巴着嘴巴问起了她。
“我那个亲家母啊,嘿,手真灵巧,烧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到她家的第一顿饭,煮的饭哪够吃?不是煮少了,而是菜太好吃了,菜给饭引路,菜好吃,饭量自然就上来了!”
“不够吃,就饿着肚子了?”秀山睁大眼睛看着费莉。
“我的那个亲家很着急,吩咐亲家母下面条。一会儿工夫,面条端了上来,不是亲家母端上来的,而是亲家端的!”
“你那个亲家长得帅气吧!”秀山穷追不舍。
“个头大,国字脸,皮肤白,眉毛很厚,双眼皮。”费莉像个画家,给李政来了一次人物素描。
大家终于明白秀山究竟想问什么了,这时,王琼生气地回去了,她为什么回去?是的,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你秀山心中还藏着小青菜,你埋在心里不说出来要死啊!她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的这张老脸真是无处搁了!
“小英,这次到大SH,带回了什么好吃的?”一向腼腆的巧娥问。
费莉、小英这才想起带回来的大包小包。她们手脚麻利地打开了这些包裹,一人一份小点心,不一会儿工夫几个包裹已空空如也了,还好,凡是到现场的人,多少都分到了一点。大家的嘴巴嚼得震天的响。有的说,这SH的特产就是好吃;还有的说,同样是松饼,为什么SH的味道比其他的地方要好得多。
吃完了SH特产,大家还没散去的意思。
秀荣问小英:“SH是全国最大的城市,它究竟有多大呢?”
“究竟有多大,这个我也形容不了,反正到处都是高楼,到处都是车辆,到处都是人!我们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只玩了黄浦江广场、南京路、城隍庙三个地方,而且只是走马观花似的走了一遭!”
秀荣又问费莉:“李子在哪家工厂上班?”
“他在SH市玻璃厂上班,最近被批准为中共预备党员了,他现在的职务是车间主任!”
李子是中共预备党员了,还当上领导了,将来肯定大有前途。人群里开始叽叽咕咕了。
林荣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的心里还是蛮复杂的。李子在驴子坡村的时候,算是一个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人,他凭什么这么快就入了党,升了官。我老林干了一辈子还只是个村委书记。唉!这人的命运啊,就像是油菜籽,滚到肥沃的土地上,长势就会很好;滚到瘦瘠的土地上,就甭想开花结果了。
这一天,除了秀山、林荣,其他人都度过了愉快而又难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