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爱在周山那里取得真经后,准备和李子分头来实施。
这天一大早,邱爱就来到了林小英的家。林小英正腆着大肚子在院子里散步,见邱爱来了,招呼她坐下。
“姐姐,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来是求你帮个忙!”
“什么忙?只要能帮到的,肯定帮!”
“你看你现在的肚子里已经怀着孩子了,可我和李子的事还帽顶子不见帽影子……我请你和你爸爸说说,请他老人家对我那神经爸爸做做工作……”
小英一听,愣了一下,而后说:“说是肯定会说,但你爸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所以结果真不敢保证!”
小英这么说,绝不是卖关子。她自从和祁汉结了婚之后,对恋爱的过程有特别的体会,受双方家庭支持的男女双方,天天见面都嫌次数还不够,何况不受支持的呢?说实在的,她站在为人妻的立场上,对邱爱和李子的当下状况很同情,尽管先前她对李子有过幻想,但时过境迁,她真心地希望他们能早日成婚。
李子是在大队部找到秀山的,秀山特地为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来找我有事?”
“是的!主任!”
“该不会为你和邱爱的事吧?如果是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上忙,不瞒你说,对你们之间的事,我已经和邱林说过多次了,非但没效果,我感觉好像还起到了反作用……”
“猴子不上树,多打一遍锣。我这次准备多请几个人来劝劝他,还想请陈度帮我跟他说。”
李子假如不说这句话,秀山也许还会再试一次。不过,这下他绝对没有说的可能了,不但不说,而且还会倒打一耙。你李子能把陈度搬上来,说明你和陈度的关系已不是一般两般的了,假如以后你一旦成了邱林的女婿,那邱林不就紧逼我的大队主任的位置了吗?林荣、程兴发都认为是你到陈度那里打了他们的小报告,他们才降职的,看来这件事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这样的傻事我绝对不会做。秀山自己提醒自己。
李子看秀山不表态,也没有再勉强,喝了几口水后,匆匆地离开了。
林荣原先也不打算替他们劝邱林,但小英坚持说“就算帮我做一件事”,他也不好再推辞了。他来到邱林家时,邱林和费莉正为邱爱的事争辩着,两个人各不相让。邱林还是坚持原来的主张,费莉的立场松动了不少,她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父母尽到了责任就行。
“邱林,我认为费莉的观点很正确!如果再这样坚持下去,肯定会弄个鱼死网破的,这样对你们这个家庭来说没有什么好处!”林荣没等主人招呼坐下来,就开口了。
“你昨天还支持我的观点,今天,怎么又反对了?你变化的速度还真快啊!”邱林直截了当地回敬了他一句。
昨天,林荣碰到邱林的时候,他是赞成邱林的主张,因为他自始至终地认为是李子毁了他的官运,所以这才支持邱林。他这样做是为了借刀杀人,乘机报复一下李子。
林荣被邱林的这句话给噎住了,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红着脸岔到了生产队农事安排这个话题上去了。
林荣倒是说了,可是说了等于没说。秀山一口回绝了,自然不会回心转意。这两个人的力量等于都没有用上,周山说的借力打力,也基本失效。现在只剩下一个宝了——陈度。
李子到了县委大院,看到陈度的办公室的门半掩着,心头一阵窃喜,他在路上还担心着陈度要是下乡去了该怎么办,看来,这个担心现在可以放下了。
陈度看到李子,态度和以前一样:一脸笑意。他招呼李子快快坐下,有事情慢慢说。
“陈副书记,邱林至今还反对我和邱爱谈恋爱!”
“哦,这么长时间了,他的立场还没转变?”
“别说转变,一丝一毫的松动都没有!”
“他真是个犟脑筋!”
“对他,我是一点办法都没了,只能求您帮忙了!”
陈度忽而想起,几年前,邱林为这件事向他征求过意见,他当时虽然没有说得那么直接,但是他的观点邱林应该能听明白的。他现在感到为难的是假如自己赤膊上阵劝说,他还是不听,那我的颜面岂不扫地了?而且,他不听的可能性非常大。现在的万全之策是叫他来趟县委大院,我和他单独交流。想到这儿,他对李子说:“你能否回去通知他到我这里来?”
“陈书记,最好能捎封信,口头通知他,他可能不会答应。”
没等一会儿工夫,陈度就写好了这封信。李子怀揣着它,直接到车站乘车去了。几经辗转,天黑前,他才回到了驴子坡村。他想把信当面转交给邱林,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后来委托祁汉转交。祁汉接到信后,把信举过了头顶,一边走一边摇:“大家快来看看啊,这是陈度书记写给邱队长的表扬信!”部分村民信以为真,尾随着他来到了邱林的家。一时间,邱林的家挤满了人,人群中,驴子坡村几个村委也悉数到场了,像林荣、秀山他们,就想亲眼见见陈度书记在信中说了些什么。
邱林并不着急地打开了信封,这封信的大致意思是,家长切不可以门第、身份的问题为理由,限制或阻碍子女们的自由恋爱。
邱林面对陈度的书面劝说,不以为然,心想你陈度不也有一个女儿吗,你为何不把她嫁给李子呢?
秀山观察了邱林的表情,自信地认为,陈度书记的信,啥作用都没起到!他当然最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只要李子成不了邱林的女婿,他邱林就威胁不到我这个主任的职位。
在家里干等着结果的李子,再也没有想到邱林连陈度的话也摆在了一边,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小青菜坐不住了,她想这时候只要秀山向邱林点化一下不听陈书记劝告后的严重后果,这邱林即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会掂量掂量的。于是,她决定去找秀山。
小青菜远远地站在秀山家的门外,借助屋内的灯光,看见他与王琼在说着什么,正犹豫是进还是不进,秀荣肩扛着还不会说话的儿子从她的后面走了过来。
“李子妈,你有事找我爸吗?”
“哦,没事,……有事,……”小青菜嘴巴打着咕噜。
“有事就进屋子呀!”
她尾随着秀荣进了秀山的家,王琼看到进来的是小青菜,瞬间变了脸色,虎着脸说:“你这时候来找秀山,难道没有白天了吗?”
对小青菜与秀山之间的风流韵事,王琼早就听说了,窝在心中的火正没处发泄呢,这下倒好,小青菜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秀山的眼睛从小青菜的头部一直扫到了大腿根部,他只是看,并没有赐座,王琼呢?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像是要把小青菜一口吞下去似的。
“是为李子、邱爱之间的事吗?”
“是的!”
“请原谅,这件事,我真帮不了你们!”
要是王琼不在现场,小青菜肯定会凑过来,故意把身体往他的身边靠近。
小青菜像失了魂魄一样,招呼也没打,就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