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谨明正坐在党子舒房间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韩文彬拍的照片。
从学校回来,顾谨明心里暗自思忖:通过王雪婷的口供,看来在家里放血书的是另有其人,可现在无法判断这人是否跟党子舒的失踪有关。如果有关或者是是同一人,那么这本书里又藏有什么秘密?如果无关,那么这人是谁?竟然往家里放血书,由此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纠葛主要应该还是因为那本书。
他打去出版社那边确认过了,党子舒这本书是四年前出版的,那时,她还不认识湛远清和林安然,那么,由此,可以推断出,在家里放血书的人应该是跟党子舒四年前有关系的人。
顾谨明打给许小炎确认过,四年前,是党子舒毕业后的第一年,那时,她在家里专心写作,还没有去公司上班,更不曾结识到什么人。
顾谨明忽然想到林念平,据许小炎说,党子舒也是在那一年之后跟母亲闹僵,搬出家,来到现在的城市,从那以后,她从没见过党子舒给她母亲打过电话,跟别说提及她母亲。关于这一点,顾谨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现在,他更加确定是因为那本书。
如果能从党子舒母亲那里了解到这本书的实情,也许能找到在房间里放血书的人。当然,如果在房间放血书的的人与党子舒的失踪无关,那么……他想到这里,他才忽然想到自己一直忽视掉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一直以来,他都偏向于党子舒是在家里出的事,他忽然想,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她出事的地方并不一定是在家里,如果按此推断,党子舒是在外面遇害,那么这个人为什么要在家里弄那么大的动静,而且周围却没有一人察觉到异样?顾谨明再次询问过楼下的住户,因为楼下住了一位阿姨和她六岁的孙子,阿姨的老公已经不在了。
八月三号和四号这两天,她没有听到楼上有任何动静,顾谨明在他们家床头边发现了感冒药,一问才知道,阿姨那几日感冒了,吃了药很早就睡了,一觉到天亮。八月三号那天,儿子因为去了外地出差,让她去学校来家长会,开完家长会,她带孙子去了游乐场,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家,到家已经八点多了。她帮孙子洗完澡,然后自己洗澡,出来后就吃了几粒感冒药,一会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八月四号,把孙子送上学后,她回家吃完饭就去小区的花园里跟其他几位阿姨聊天,下午,跟几位阿姨约着一起去逛街了。晚上回家,吃完药就睡下了。
八月六号,因为那天感冒已经好了,她就有吃药。睡到半夜,她听见楼上有轻微的脚步声,但她怕是因为之前的感冒没好,或者听错了,所以之前有警察上门询问时,她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她说平日里,很少听见脚步声,因为那姑娘走路很轻,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
那隔壁的人呢?如果是在家里完成那么多步骤,隔壁跟党子舒家只有一墙之隔,没有理由听不见一点动静。
现在看来,要么是隔壁的隐瞒了什么,要么是在外面遇害。如果隔壁的没有说谎,那么放血书的人跟绑架或杀害党子舒的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在外面遇害的话,那最有可能是在常去的地方,小区的花园和图书馆,这两个地方最有可能,可是,如果是小区的花园,怎么能做到在那么多耳目下把人带走?警察已经对小区进行过勘察,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这样来看,最有可能出事的地方是图书馆或者是去图书馆的路上。想到这里,他决定再次去图书馆看看。他刚起身碰到了迎面走进来的郑子明。
两人交换了一下了解到的最新情况。
“如果单是考虑到失踪这种情况,结合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所有情况,我们现在基本确定了党子舒失踪的时间是八月三号上午十点到八月五号凌晨两点多钟,也就是王雪婷的口供里提到的两点多到党子舒家,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的那晚。”顾谨明说。
“失踪时间应该就在这两天之内,现在我们无法判断党子舒在八月三号是否回家,如果她回家了,那么她是当晚遇害还是第二天遇害?如果是当晚,那么,就是说家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可是,家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周边的人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而且要把人弄走而不留下一点痕迹,这种可能性不大,当然也比不排除这种可能。假如家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她是在八月三号回家之前遇害还是八月四号出门后遇害?如果是在外面遇害,我推断可能性最大的地点是在图书管或者去图书馆的路上,这是她最常去的地方。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认识的人约她去了别的地方,但据许小炎说,党子舒是个很谨慎的人,也不喜欢各种应酬,除了很亲密的人,其他的人找她,能电话里解决的事情,她从来不见面。而对她来说,算得上亲密的人,只有许小炎,湛远清,林安然这三个人。首先许小炎可以排除,她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基本可以排除,现在就剩下湛远清和林安然,或者与他俩有关联的人,出于嫉妒或者其他方面的原因。”顾谨明继续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就是确认这两天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人,从这里入手,应该会很快能找到突破口。”郑子明说。
“是的,现在找不到党子舒的电脑、日记本和手机。这三样重要的东西都不见了。”
“我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党子舒八月三号回家了,然后拿上电脑去图书馆写东西,在去的途中或者有可能就在图书馆里面遇害,所以,就解释了不见了电脑和手机,但是这没法解释日记本不见了的这件事情,或者日记本是被在家里放血书的人拿走了,至于他为什么拿走,我觉得应该是跟党子舒的那本《光》有关,我想这个情况可以跟党子舒的母亲了解。哦,说到这个,她应该今天到。”
“嗯,你说的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就是八月六号出现在夜里的脚步声,那人是谁?他(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是否跟党子舒的失踪有关?”
“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娇姨?你刚才说,她跟党子舒的母亲有仇怨,虽然她说自己已经放下了恨意,但是这毕竟只是她的一面之辞,有没有可能是她绑架或者杀害了党子舒?八月六号夜里的脚步声会不会也是她?她完全可以夜里闯入,然后谋害了党子舒,因为她离得最近,她有位置优势。她杀了人后,留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后来才想起来,所以八月六号晚上回到现场取回丢失的东西。”
“这种可能性不大,我跟她录口供的时候,她说她放下了的时候,表情很真实,不像是装的,就像她之前说恨林念平时一样,那种表情一看就是恨得咬牙切齿。而且她家很小,只有一室一厅,房间里有个生病的丈夫,我临走前看了一眼,那么小的空间根本不可能藏到一个人,就算是她做的,那么要藏尸体吧,要运出去吧,这样一来肯定会惊动楼下的邻居。所以,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问过楼下的住户,八月三号和四号两天,她都有吃感冒药,她说吃完后一会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这也就能解释娇姨杀人后把尸体移走或者把人打晕带走?”
“娇姨身材偏瘦,能做到把一个姑娘弄晕或杀害,然后转移出去的可能性不大,鉴证科的人已经看过,家里,楼梯道和周边并未留下任何痕迹,警察也派人查找过附近的垃圾场,江边,废弃的屋子街道等可能藏尸的地方,都一无所获。”
“那么,我们到目前为止,我们基本可以判断党子舒在外面遇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当然也不能排除我们刚说的那些情况。在外面遇害的话,按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和判断,可以着重排查的地方是图书馆和去图书馆的路上,所以,跟这两个地方有关联的人最可疑,所以,现在,最大嫌疑的是林安然和跟林安然有情感纠葛的人。这些嫌疑人中,八月三号上午十点开始到八月五号凌晨两点半左右之前这段时间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人逐个排查。当然,其他人也还要继续调查。”
“我同意。”两人相互点了点头。
“哦,对了,一会党子舒的母亲林念平来了,我们一起录个口供。”
“嗯,希望这样一来能赶快找到失踪者。”
这时,顾谨明手机响了,是大志打来的,他已经带着党子舒的母亲到了小区门口了,马上就上来了。
“一会党子舒母亲来了,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子,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失踪者,真的没法给人交待。”挂完电话,顾谨明的表情有些焦虑。
“别急,没事,我相信我们已经在接近真相了。”
两人示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