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客官是跟哪位少爷来的?”小厮还是得先确认一下,这年头,有吃霸王餐的,嫖霸王娼的也不在少数,还是小心点好。
“周府三少爷。”张二胸一挺,骄傲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吴县第一大家族的名头也的确响亮,小厮顿时献媚的凑了上来:“两位客官,是要那种姑娘,一人一个,还是夜御数女……”
“咳咳……”张二咳了一声,黝黑的脸上红了一下,不怎么明显,然后结巴了一下,说道:“来……来两个,胸大的……”
王译神情一滞,若是他在喝水,绝对要喷出来,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呀,尼玛……
“这位客官呢?”那小厮倒没有什么,又看向了王译。
“对呀,兄弟你要什么样的?”张二也朝王译问道,在他看来,王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肯定会很不好意思,那他就可以尽情嘲笑王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了。
谁知王译跟个老油条一样,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什么样的都可以,只要不太老,看得过眼就行了。”
“好嘞,二位先到房间等着,姑娘马上就到!”小厮可不会真给王译找一个看的过眼就行的,递给了王译二人一人一块木牌,这才下了楼。
“兄弟,看你这样子,这种地方没少来呀?”张二看着王译,惊奇之中带着些许羡慕。
“嘿嘿,二哥说笑了,我也是第一次来,只是总不能给少爷丢脸吧?”王译憨厚一笑,一副忠仆的模样。
“不错,我当初要是有你这觉悟,估计早就混上一个小管事了……”张二拍了拍王译的肩膀,说道:“走,既然是这样,我先带你去房间。”
张二带着王译到了二楼的西边,顺着木牌找到了相应的房间,王译那块木牌上刻的的香儿两个字,而张二的那块木牌上刻的是小翠两个字。
拿着房间每一个房间的门旁边都挂着一个大号木牌,同样刻着这样的名字,只要对应着找就是了。
不一会儿,两人便分别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张二和王译的房间隔得有些远,不过这样也正好,免得尴尬。
推开门,王译走了进去,房间不怎么大,但是五脏俱全,一张围着淡淡粉红色帐子的床榻,窗旁则是一个朱红色的梳妆台,上面摆着铜镜和一些胭脂水粉,还有一些王译说不上来的女子用的东西。
没去注意太多,王译快步又到了窗边,探出头,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青楼里的香味驳杂而浓郁,对于那种来寻欢作乐的人来说更能挑起情欲,而对王译来说,却是熏得他想吐。
将头缩了回来,还好,房间中的香味淡淡且单一,比外面好受多了。
这时,只听一声轻响,房门被打开,然后进来了一个白裙女子,一袭白色长裙,如雪,清雅而高洁。
“没想到,这才几日不见,你就成了下人了。”关上门,女子看着王译,语气有些淡讽:“还是用主子的钱逛青楼的那一种。”
“几日不见,你还不是成了风尘女子?”王译压住内心的微微翻腾,同样带这些讽刺的说道:“还是伺候用主子的钱逛青楼的家丁的那一种。”
“你……”顾轻烟被王译噎了一下,脸上有些羞愤,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你胆子可真大,还没离开吴县,真当锦衣卫是吃干饭的呀?”王译白了顾轻烟一眼,说道,只是心中却是想的另外一回事……
“如果把顾轻烟捉了,那功劳大不大?白莲教圣女耶,升个档头绰绰有余了吧。”
“还是算了。”王译打了个寒颤:“我持剑都打不过她,更别说赤手空拳了……”
其实王译若是愿意的话,借助东厂的力量还是有一定机会能够抓住顾轻烟的,只是……王译根本就没往东厂哪里想,倒不是他还不习惯自己的身份。
天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留下来自然有我的事了。”顾轻烟说道,心底却有些莫名喜滋滋的,这是在关心我吗?随即,顾轻烟又有些没好气的看了王译一眼。
没志向的男人,竟然去做了下人……
王译眼底又是微微亮色一闪而过,不动声色的说道:“有什么事能比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顾轻烟竟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她确定了,这家伙居然真的在关心她,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
“啊……我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想到这里,顾轻烟俏脸迅速升起一抹绯红,内心有些乱了。
心一乱,就没有平时的机警,顾轻烟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还不是教里那些事嘛……”
王译心中一凛,不再多问,怕引起顾轻烟得注意,同时心中有些莫名的复杂:这个傻女人……
“你来……有事吗?”王译转开了话题,说顾轻烟是风尘女子也不过是气气她罢了,身为白莲教圣女,一教的标志,再怎么也不会让她去以皮肉生意来掩饰身份的。
“我……”顾轻烟回过神来,脸上的红晕一直弥漫到了脖子,她刚刚是看到王译进了这里,心里有些莫名的不爽,这才让人将那个香儿支开,自己过来发泄一下的。
“我……只是来看看你……”想到王译竟然关心了自己一下,顾轻烟强忍着内心的羞涩,低着头说了一句。
“喔,那谢谢了。”王译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跟朋友一样客套了一下。
顾轻烟感觉心里有些堵,人家好不容易说出了口,就换来这么一句?
要说顾轻烟对王译有多大感觉是没有的,但毕竟是古代女子嘛,大部分古代女子还是非常保守的,特别是那些思想传统的女子,只要对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摸一下都非君不嫁,更别说嘴对嘴亲了。
顾轻烟便是那种非常传统的女子,所以对子王译对她露出了关心之意,她心中是非常欢喜的,破天荒的战胜了内心的羞涩,说了那么一句。
谁知……王译这货……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顾轻烟面上的绯红渐渐褪去,轻声说了一句,离开了房间,王译能感觉到,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只是……那又如何呢?
王译是东厂一府缉事,一个不久之后就能升为档头的男人,而顾轻烟是白莲教圣女,一个专门跟朝廷唱反调的女人……
东厂和白莲教,注定是对立的。
这倒不是说王译一加入东厂就彻彻底底的忠于东厂了,只是王译在上一世加入谋师工会的多年里,一次次的任务当中,心中多了一样东西——正统观。
所以上一世他宁愿在一个比较清贫的县长身边,事事受体制内约束,也不愿意为黑社会老大做事,过有权有钱有美妞,吃香喝辣的日子。
在王译心中,自己既然进了大正的官僚机构,那么,只要大正王朝一天没有灭亡的征兆,他就不会跟那些所谓的义军神教为伍!
人没有信仰,跟咸鱼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