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子上叫香儿的姑娘并没有来,想来应该是顾轻烟做了什么手脚,正好,王译也乐得如此,靠在窗边,王译打消了原本心中的计划,顾轻烟出现在这里,还有她不小心说漏的东西,足以证明一些事了。
“王译!王译!别玩了,快出来,少爷叫呢!”
正在王译思索之际,房门“砰砰砰砰”的就响了起来,然后被人一把推开,却是张二那个孬货闯了进来,若是王译真的在做那事,估计直接就给吓萎了。
张二一进来,先贼眉鼠眼的在房间里扫了扫,却只看到王译一个人,一呆,问道:“兄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那个……那个香儿姑娘呢?”
王译随口答了一句:“完事了,然后我让她先走了……”
“这么快!”张二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译,眼神复杂,有些怜悯,有些轻蔑,还有些微不可查的幸灾乐祸。
“那个……二哥你不是说少爷叫我们吗?”王译有些僵硬的说道,自己好像找了个不怎么好的理由。
“卧槽!”张二脸上也是一僵,猛的一拍脑门,拉着王译便往外跑,边跑边飞快地说道:“快过去,少爷被人堵了,让我们过去帮忙!”
王译闻言,看了一眼张二带着些血丝的眼球,估计这家伙都已经进去了,然后听到周吉的喊声,这才使了莫大毅力拔出来的吧?
打了一个寒颤,王译突然感觉当家丁好蛋疼……错了,是好……丁疼……
再朝着周吉所在房间跑去的途中,张二也叫了冯小天几人,这几个货从房里出来时都是一脸意犹未尽外加不爽的走了出来,然后迅速将脸上的所有表情收起,几人汇聚在了一起。
“张二,他们拿了家伙没有?”竹竿放慢了脚步,问道。
“没家伙,放心吧!”张二回了一句,竹竿心头一松,顿时加快了速度。
“少爷,我来了!”竹竿人长得高高瘦瘦的,跑得也快,第一个大喊着跑进了周吉所在的房间,王译等人也迅速跟了进去,围在了周吉身边。
见到自己的人来了,护着一个绿裙女子的周吉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对面的同样拿着一把扇子不断扇着,骚包至极的锦袍公子,喝道:“宋选,你若是现在退出这个房间,本少爷可以不追究,不然的话,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到要看你怎么……咳咳。”宋选正条件反射的对着,突然反应过来,咳了一声,然后“啪”的一声将扇子合拢,轻蔑的瞥了周吉一眼,说道:“你以为本少爷跟你一样,整天不是打打杀杀的,就是调戏良家妇女呀?”
“艹!”见到自家家丁来了,周吉底气顿时足了许多:“你宋选又是什么好货色?本少爷还只是调戏良家妇女,你直接是强抢了,自然是跟本少爷不一样了!”
“你……”宋选深吸了两口气,道:“我来这不是跟你吵嘴架的,一个月后太湖有个诗会,我是来邀你一同前去的。”
“怎样?敢不敢去?”宋选脸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知道,以周吉的性子肯定受不得激,哪怕是明知道要丢脸,也会打肿脸充胖子答应下来。
“去,谁不敢去?小小一个诗会而已!”果然,周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在王译的眼中,周吉却犹豫了一瞬,那一瞬间,他本能的想要朝他身后护着的那个绿裙女子看去,但是却硬生生将转了一点的脑袋给掰了回来。
这时,王译才将目光放在了那个绿裙女子身上,女子长相只能说是一般美人,但是却有一对超乎寻常的大胸器,见到那鼓鼓的两团,就连王译心中都自然的升起了一个疑问:“她走路不会累吗……”
然后,王译便发现了一点端倪,那女子面上虽有些惊慌,紧紧的抓着周吉的绣摆,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可是那一双眸子里却没有什么惊慌之色,反而非常镇定。
看了一眼,王译连忙将目光移开,心中暗暗思量着。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陈若陈公子可是也要去的。”这时,宋选嘴角勾起一丝奸笑。
“什么?那家伙也要去?”周吉脸色阴晴不定。
“怎么,听到陈公子的名字就把你吓到了?”宋选适时激道。
“谁说的!”周吉顿时急了,他不仅好***更好面子,不管三天后会不会丢面子,反正现在不能丢了面子:“一个月后,谁不去谁就是野狗!”
“好,豪气!”宋选拍了拍手,带着几个狗腿子转身就走。
“一个月后,不见不散,你可别逃跑了。”
“呸!”周吉看着宋选摇摇摆摆的背影,唾了一口,脸色有些发青。
王译看着周吉这幅不像是做假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尼玛,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呀。”
那个陈若王译也听说过,一介秀才,没什么背景,但是颇有些薄名,被称为什么吴县第一才子,在整个苏州府都有些名气。
但是他却是一副心直口快,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谁要是在他面前作诗,只要是不好,管你是谁,有没有背景,噼里啪啦的就指出一大堆缺点。
这样一来,陈若可就得罪了不少人,甚至有一次差点被人给打死了,只是官府没查到是谁干的,或者干脆没认真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江两江抚巡查到苏州府,苏州知府接待。
这两江巡抚是个雅人,苏州知府为了讨好他,就请了几个远近闻名的才子设宴作陪,只是不知怎的脑子一热,将陈若也请了过去。
宴会期间陈若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哪怕其他才子诗中有不对的地方他也强忍着没开口,这下苏州知府放心了,这一放心,再借着酒性,兴致就来了,当场作诗一首,那几个才子顿时一通马屁拍了上去,将苏州知府拍得飘飘然。
然后……一直没开口的陈若终于忍不住了,登时站了起来,袖袍一甩,王霸之气四散而开,毫不留情的喝道:“狗屁不通!”
这一句话顿时让苏州知府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直呼将这狂士给轰出去,谁知那两江巡抚不仅是个雅人,也是个直性子,不仅止住了苏州知府,反而夸奖陈若不畏强权,有文人的气节。
这下连人巡抚都这么说了,那你做的诗就是狗屁不通了呗,苏州知府也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和其他几个才子大眼瞪着小眼。
接下来的宴会就是陈若和两江巡抚的主场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诗作词玩得不亦乐乎,甚至还有当场结为忘年交的念头了,还是苏州知府好不容易才搬出了许多大道理止住了两江巡抚的这个念头。
宴会最后,两江巡抚直接甩出话,大意便是:以后对诗,谁的不好你只管骂,允许你污人耳朵,还不许人骂了是不是?
这样一来,按理说其他才子佳人应该对陈若避如蛇蝎才对,只是事实正好相反。
其他才子佳人对陈若不仅不是避如蛇蝎,反而什么诗会呀,小聚呀,都开始请他了,毕竟他可是两江巡抚都夸赞过的人,要是自己的诗没被他骂,甚至被他夸赞了,不就说明自己的文采高吗?
只是能够不被陈若骂的人倒是不少,被夸赞过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那宋选为人虽然纨绔,但是在诗词一道上倒是颇有天赋,在整个吴县也有点名气,就算作出诗,也不过一些小瑕疵,陈若随便说几句就行了。
但这周吉就不同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纨绔,会做个屁的诗,真要是乱作一首,那陈若可不是个会给周家面子的人,天知道会把周吉骂成什么样。
“那采儿,我也先走了,明天晚上再来找你。”周吉将心中有些烦躁的情绪都压了下去,转过身,拉着绿裙女子的手说道。
“公子下个月还有事呢,可别因为奴家耽误了公子的事。”采儿柔声说道,端的是一个知冷知热的红颜知己。
王译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目不斜视,默默的将两人的话记在心里。
……
“二哥,帮我一个忙呗。”第二天,周府,王译将张二拉到一个角落,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小声说道。
“什么忙?”张二看到王译这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有些好奇。
“我想出府去,你能不能帮我一下?”王译掏出一块碎银子,给张二塞了过去。
虽然周府规定平时不能出府,但无论是什么规定,总能钻些空子嘛,就比如说张二这个老油条就一定知道出府的办法。
“这……兄弟,你出府干什么,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打板子的。”张二面色严肃的说道。
“二哥,我有点想家了……”王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喔~”张二一副我懂的样子,点了点头,接过了银子,不过随即又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有些疑惑的问道:“兄弟,你这么有钱,怎么还来做个下人呀?”
王译一愣,然后傻笑道:“哪有什么钱呀,这还是李叔给我的呢,我身上的全部家底了,我也不知道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那就算了……”
“这点银子是少了点……”张二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作慷慨状:“不过看在兄弟你思家心切的份上,二哥就帮你垫了。”
少吗?王译心中冷笑,那可是将近二两的碎银子呀,不过面上却是不胜感激的样子。
……
出了周府,王译在确定没人跟踪后,找个地方换了一身不太起眼的衣服,来到了鸿运楼。
鸿运楼二楼,王译寻了个靠窗位置,两根筷子交叉而放,中间放了一个空酒杯,不一会儿,伙计打扮的林晓就走了过来。
“大人。”林晓确定周围没人注意,这才恭声说道。
“替我查一查怡红院的底细,注意一下那个叫采儿姑娘的女人。”王译夹了一筷子菜,声音严肃:“还有,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宁可放弃调查,也不能让他们发现有人调查他们。”
“明白,大人。”林晓低声应道,他没有问为什么,作为一个东厂密探,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还有,给我调查一下吴县周家,重点调查周家三少爷,周家家主和……周家管事,以及这几年来周家的发展资料。”吃了一口菜,王译继续说道。
“是,大人。”林晓依旧点头。
“这个……你再给我说说上次锦衣卫围杀白莲教妖女的事。”王译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个前因是怎样的小的也不清楚,就知道好像是这妖女在京师潜伏的时候,阴差阳错的惹了什么大人物,然后暴露身份,逃出了京城,一路边逃边躲避锦衣卫,中途看似甩掉了锦衣卫,谁知却是锦衣卫设下的圈子,最终将她围在了吴县。”林晓虽然有些疑惑王译怎么不知道,但还是细细解释道。
“围杀这妖女是在什么地方?”王译继续问道。
“在小杏楼。”林晓说完,补充了一句:“是一家青楼,只是锦衣卫抓住妖女后,连夜将她和她的同党压往京师,小杏楼现在也成了一座空楼。”
“青楼?”王译若有所思,突然,夹菜的筷子一顿:“你说锦衣卫抓住了妖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