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王韵儿早已经靠着王译的肩膀沉沉睡去,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替王韵儿将垂在额前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轻轻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不知道是依旧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睡着了的两名黑衣男子,王译也缓缓眯上了眼。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本来紧闭双眼的两名黑衣男子骤然睁开了双眼,刷的站起了身,如临大敌似地盯着破庙门口,腰间的铜柄长刀悄然出鞘。
咔……
那剩下的半扇庙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靠在王译肩膀上的王韵儿绣眉微颦,然后舒展开来,可能是白天太过劳累,睡得有些沉,王韵儿并没有被这刺耳的声音吵醒。
见王韵儿没有被吵醒,王译松了一口气,心想是哪个神经病,明明可以直接进来,特么的偏偏要推一下门,纯属脑袋有问题。
他几乎在两名黑衣男子睁开眼的同时就醒了,只是为了不引起两人注意,并没有睁开眼,仿佛睡着了,不过那刺耳的推门声响起,他自然不用装睡了。
王译兄妹俩本来坐在那半扇庙门之后,庙门被推开,带着一股凉风直接就灌了进来,睡梦中的王韵儿冷得一蜷身子,王译连忙将她搂住,心里对那个推门者更加不爽。
跟两名黑衣男子一样,王译也紧紧地盯着庙门口,他倒要看看古代的神经病是哪样的。
没等多久,一名女子莲步走进了破庙,一袭白色长裙包裹着女子妙曼的身躯,宛若一朵雪中白莲,同样雪白的丝带束住盈盈一握的柳腰,乌黑的秀发笔直柔滑,散披肩上,鹅蛋形的脸蛋虽是素面朝天,却光彩照人,柳眉细长入鬓,凤眼欣长,眼波流转之间熠熠生辉,小小的瑶鼻犹如一颗明亮的珍珠点缀在光洁如玉的脸蛋上,诱人的红唇勾魂摄魄,宛若画中人。
卧槽,哪家的大小姐在玩离家出走?
这是王译的第一个反应,随即王译眼睛一眯,变得谨慎了起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因为在她体内王译也感受到了一股内力,其雄浑程度远胜身旁的两名黑衣男子。
白裙女子的目光轻飘飘地从两名黑衣男子身上掠过,放在了王译身上,没有感受到内力波动,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我说你们是胆子太大,还是太过愚蠢,两个人就想抓住我?”女子柳眉一挑,言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女子并没有专门收敛自己的气息,感受到那远胜两人的气息,两名黑衣男子对视一眼,苦涩之情难以掩饰。
那外表憨实却带着一股阴柔的黑衣男子苦涩之情更甚,本以为两人出马,擒个妖女手到擒来,之后拿去邀功,重回京师指日可待。
谁知道见面才知道,自己两人加起来估计都不够她玩儿的。
“贪功误事,贪功误事呀……”外表憨实却带着一股子阴柔的男子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明明知道那女人可以从三名宗师的围攻中逃脱,还吃了猪油蒙了心的想来碰碰运气,这下好了,今天估计连命都要丢在这里。
“这……云烟仙子,我们兄弟二人就当没有看到你,不知能否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二人一条生路?”那有着一张大众脸的黑衣男子长刀入鞘,对着白裙女子抱拳说道。
另一名男子一听这话,本能的就想要反驳,嘴唇刚动,又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面上阴晴不定,一年时间的放逐,早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
“这样能行吗?锦衣卫和你们东厂可是不大对头呀?”女子似笑非笑:“要是他们知道你们将我这个妖女给放走了,估计要把你俩往死里整吧?”
锦衣卫?东厂?
他们是东厂的人?王译若有所思,难怪其中一名黑衣男子面容憨实,却透着一股子阴柔,跟太监待久了,当然这样了。
说不定他自己就是一位太监呢,王译诡异的暼了那名男子一眼,不无恶意的猜想到。
“怎么能说是放仙子走的呢?仙子武功高强,世间罕有,不敌您也是正常的,有本事他们自己来跟仙子过招呀!”大众脸努力为自己找放掉女子的理由。
“说够了没有?”女子脸上的笑容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眼中寒光凛冽:“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求饶,哪有那么好的事?竟然来了,就留下一条命,也不枉你们二人走这一遭!”
话音刚落,女子裙摆无风自动,迅速逼近大众脸。
“那大众脸肯定一脸懵逼了,叫你小子装逼,还还刀入鞘,抽不出来了吧?”王译看似嘴巴张得老大,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实际上却在偷偷幸灾乐祸。
不过身为东厂之人,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只见大众脸握着刀柄的手往下一压,刀身竟然直接从刀鞘下方扬了出来,长刀一翻,准备自下而上朝着白裙女子劈去。
原来那刀鞘的下方根本就没有封住,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刻一按刀鞘之上的某处机关,长刀便可以直接横向抽出。
这样不仅能够出其不意,还能节省半秒左右的时间,别看时间不多,高手过招,往往就是争分夺秒。
当然,大众脸虽然也算是高手了,但是在女子面前还是不够看的,这半秒时间,争不争取结果都一样,长刀才将刀刃对准女子,还没自下而上劈去,白裙女子的芊芊玉掌就已经印在了大众脸的胸口。
看似柔弱的一掌却直接将大众脸拍出了三米多远,方向刚好对着火堆那边,眼看大众脸飞了过来,王译连忙抱起王韵儿,离远了了火堆几步。
“噗……”
不出王译所料,大众脸朝着火堆倒飞了过去,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然而一屁股坐在了还有些许残火的火堆上。
“嗤……”
烧焦味伴随着烤肉味瞬间在破庙之中弥漫开来。
“啊……”大众脸猛的从火堆中弹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拍打着屁股上粘着的火石炭柴。
“老陈!”另一名男子顾不得那白裙女子了,连忙朝着大众脸跑去。
“李成,我***呀,嘶……要不是为了你,哎哟……老子用得着受这苦吗?嘶……特么的……痛……痛死老子了哟!”虽然拍掉了大部分火石,但是却有几个“顽固分子”,怎么拍也拍不掉,痛得老陈边跳边语无伦次的大骂了起来。
那外表憨实却透着一股子阴柔的男子,也就是李成,他也知道老陈不好受,所以没跟他计较,连忙跑过去帮他拍打火石,只是那几个“顽固分子”怎么弄也弄不掉。
“快,快把裤子脱掉,脱掉就行了!”李成急中生智,手忙脚乱的去帮老陈解裤腰带。
“哥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王韵儿被老陈的大呼小叫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在王译的怀里,小脸泛红,正准备挣扎着下去,却又看见李成去脱老陈的裤子,连忙将小脑袋撇到一旁,本来只是泛红的小脸刷地一下就红透了。
王译眼角狠狠地一抽,余光看了看笑得花枝乱颤的白裙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要制造同志的节奏呀。
“踏踏……踏踏……”
女子可没有王译想得那么龌龊,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出好戏,突的,仿佛大地震动了一下,随即,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听声音至少有十多骑,女子脸色一变,两只玉手朝着李成二人一甩,然后掠出庙门,不知从哪里牵来一匹马,翻身上马,朝着吴县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