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我与她虽曾有婚约,但此时不过是儿时兄妹之情,这一点,你不必多心。”
“是啊,拓,若是你有负小如,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蓝诺拍着黑宿的肩膀,兄妹之情,四个字透出了宿这辈子的隐忍错过,爱过的人,才会明白,从小时师兄妹的情谊变成爱恋是欣喜的,从爱恋又回到兄妹之情是历经了疼痛的。
“瞧你们说的,好像我天生就是负心汉。”
“看你一脸无辜的表情倒是不像,不过帝王之爱,要唯一,太难。”先皇也未曾做到,拓,你真的做得到吗?蓝诺没有说出来,只是任谁都无法笃定吧。
穆特庄主是心疼义女,不忍让她进宫的,然而庄主更明白她的个性,虽然是义父也不能束着她一辈子,便准备了绫罗绸缎凤凰朱钗,要女儿风风光光的入宫。庄主是放心圣上的,想着他对小如种种必有用心,只是“你喜欢圣上吗?”这一句,庄主怎么也没有在女儿离开前问出口。
看着越行越远的穆特如,穆特嶙看得出父亲的担心,“父亲若是担心,问出口便是了。”
穆特庄主摇了摇头,“做父母的担心是必然,可有些事,你们都该自己决定。”
“我倒觉得,父亲出口留住小如在这儿比较稳妥,去宫里,怪让人操心的。小如也是的,明知是龙潭虎穴,还要回去。”穆特寻说着,“不如我们闲云野鹤,自由自在。”
“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穆特嶙说着转身回去了,终究她还是跟他而去。飞身屋檐上,吹奏当年屋顶上她唱的曲调,了却当年一段特别的感情。
“嶙虽我行我素,看事处事倒是不俗。”而且,与小如相见后人也越发沉稳成熟,穆特庄主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似乎自己也随着释然了不少。
到达秋盈镇已是晌午,明日林域城,便是与绯落等人分离之时,未免伤感,初如早早就知会了北冥拓,不在林域城多做停留,所以今日便早早找了客栈住下。
“闲着也是闲着,去街上瞧瞧如何?”
“小姐,你现在可是大家闺秀出身,怎么还是如此不安分。”青宁嘴上说着,人早就站起来跟上了行动。
“谁说大家闺秀就是在格子里不迈出一步的?”
“青宁,小姐这是不拘小节,倒像足了阔气小姐呢。”
“花泪,我看你是越发贫嘴了,以后啊,绯落可就命苦喽。”
绯落依在窗前看着有说有笑的三人,“你不跟去吗?这里可有个她不想见的人。”绯落是在临别前特意来跟北冥拓说明初如和宫景之间的事。
该见的自会相见。北冥拓本欲这么说,但此刻却早已按捺不住,蓝诺和黑宿默契地为他打开房门。
“宿,他会好好待她吗?”绯落承认,对北冥拓而言,初如是特别的,但不代表初如不会因他而受委屈。
见诺已跟着拓前去,宿转过身来,“从小到大,包括皇位,拓都是从容不迫。他刚才那个表情,我只见过三次,第一次是在以为小如死了,第二次是在小如被困在火里。我不能说小如日后一定过得好,但至少,她是唯一能让拓如此的人。”
“这支步摇真是漂亮,还有这个臂釧。”青宁简直是爱不释手,“林域城没见过这些款式呢。”
“是啊,很是特别,老板,这可是你们自己设计的款式?”
“姑娘有眼光,我们周记饰品,这上面的十二款是自己设计的款式,中间这二十款可是七彩国、尚国等周边国家的上乘饰品,而下面的四十款,则是北极国目前配饰的人最多的。”
“你们家老板还真是用心了,对了,小姐呢?应该让小姐也来看看。”青宁仔细挑选着,毕竟是难得的样式。
“刚小姐看了眼招牌,便去前面看字画了,让我们挑完再去找她。”花泪答了一句,虽然小姐没有说什么,但小姐似乎认得这招牌。
初如虽然也喜欢那一件件配饰,不过看那牌子上周记的字样,便知是雅微那丫头家的店铺,里面的样式十二款也是自己参与设计的,万一遇上了什么人更是麻烦,便悄然进来这字画店,虽然不比梵高的抽象,但老实说大多的,自己还是没有那份造诣领会那份深邃境界。
“这幅画……”只画了一个女子的背影,瘦弱的依在凉亭中,身旁一个男子的身影,佩剑,一池莲花星星点点的盛开着,意境甚是巧妙,让人既觉得二人的静谧深情,又有一种淡淡悲凉,“老板,这幅画……”
“老板,我相公的画表好了吗?”
“夫人,已经为您表好了,您瞧,可还满意?”
“嗯,一如既往的好。”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这幅画不卖,是这位夫人为自己相公表的。”
初如笑着点点头,这位夫人年纪应该和自己相仿,貌美英气的脸上,有一道泛白的疤痕,而且似乎还毫不在意示人,没有落下头发或饰物遮挡,反而让它示人。可身形上与画上的女子颇有不同。
“哟,看这天,像是要下雨呢?夫人可要过些时候再走,免得淋到。”
“无妨,我家近,先走了。”
那急三火四的性子倒是和青宁有些像呢,初如想着,光顾着看人家奔走,忘了自己也要和青宁会合的事了,又在店里磨蹭了会儿,等想起来再出去已骤然下起雨来,“真是的,大太阳的居然还下雨,诶呀!”光顾着遮着头跑,竟不想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没事吧?”
“没事,真是对不起。”初如抬头,这打伞的男子惊异的看着自己,“刚刚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呀!”
一阵急雨袭来,初如淋得不免小声惊叫了下,看这样子只好找旁边的屋檐避避雨了。初如跑到屋檐下,看那男子还呆在那里,那人是怎么了?可是撞坏了?
于是便跑了去拉他到屋檐下,“这雨太急,公子还是避避再走吧。”初如拿出手帕,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同时也打量了身边这人。这男子样貌不输北冥拓,一身白衣的气质胜过穆特嶙,可怎会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的呢?而且好似哪里见过,一种熟悉的感觉。
画!“对了,你可是去前面的字画店找你妻子?”
男子看着她痴痴的点了点头,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