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特嶙听着这声音,仿佛几年前听过,“莫不是她年年都吹奏此曲?”
“年年如是,无论身在何方,每年的这一天,她定会吹奏此曲,说是悼念曾经的姐妹。”花泪听着,竟流出眼泪来。侧眼看着青宁才发觉她今日异常安静,“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觉着小姐好幸运,这么多人都守护她。”
花泪吃惊看着青宁脸上的那份孤冷,昨夜开始便觉得她话少,还以为是累了,今日来看,定是发生了什么。于是两人回到房里,花泪便问道:“你怎么了?”
“你觉得,尧大哥待你我,和待小姐有何不同?”
“自然是她们认识得久,走得更近些。”
“那为何绯落待你和小姐一样,尧大哥不能待我和小姐一样?”
“青宁,你的意思……是说尧大哥和小姐?可是拓公子也很在乎小姐的样子。”
“说的是,小姐倒是摇摆不定的样子,对谁都若即若离,她是有意让所有人都这样心系她身上吗?”
“怎么如此说话,青宁我知道你对尧大哥的心意,小姐也知道……”
“知道还这样不清不楚,我知道她是小姐,我什么都不是,没有她漂亮,现在她又复明了,以前便是精明,现在更是聪明伶俐,又是穆特庄主的义女……”
“我不会喜欢尧。”初如推门进来,旁边邪尧和绯落都在,“这下你可安心了?”看着青宁咬唇吃惊的样子,初如叹了口气,“你呀,这脾气不改改,如何能让人喜欢,如何能让人和你长相厮守?才有了个怀疑,就大肆宣扬的。”
初如又转向旁边的邪尧道,“你也有责任,为何说出那些不清不楚的话,让她误会,平白让我受委屈。你们四个平日里都是一个个明白人,怎到了自己的事情就如此糊涂,叫我如何安心把琼交给你们离开?”
“你要去哪?”绯落问道。
“这正是我找你们要说的,我要跟拓回宫。”本是有几分犹豫的,但如今这五人之间已不能如以往一样肆无忌惮不论男女之情,为了他们好,她该离开了,哪怕只是短暂的离开。
“回宫?那拓公子他们果真是宫里人?”花泪果然没有猜错。
“小姐!”青宁跪在初如面前,“小姐不要走,我刚刚不是想说那些的,我是一时想偏……”
“青宁,你起来!”初如扶起她,擦干她眼泪,“青宁,这个决定跟你的话没有关系。”
“可是……可是……”
“天下无不山之筵席,而且,我这一去不代表不会回来。”
“你为何回去?”绯落不解,“你厌倦那里。”
“是,我是不喜欢那里。不过,我要去会一个人,找一个人,选一个人,忘一个人。”
绯落疑惑着,本欲追溯这四人,却被邪尧拦住,邪尧只摇了摇头,“对很多人来说,那个地方是想进的人进不去,想走的人走不了,你可有做好打算?”
自信的笑容取代任何承诺,初如只道:“秋盈镇的路我虽不认得,却总有方法找到你们的,绯落,好好帮我照顾琼,它跟你久了,不适合我带回去了。”
“无果居永远替你留着。”绯落答道,明白初如的意思是不要他跟着去了,大抵上也为了花泪和他着想,事实上,他有心保护两个女人,尽管和初如之间无法成就男女之情。但初如和其她女子是不同的,她那自尊心是不允许的,以前若非她失明,想必也不会一味承受他们的守护。但实际上,到底是谁守护了谁呢?不禁让他想起那日林中相遇时,她的话,她要自救,永远是一个不甘示弱的女子。
“你们四个的事自己看着办吧,只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初如的目光看向邪尧,“你们日后是结为连理也好,朋友之义也罢,我只希望你们日后都能喜乐平安,不要白白负了这一生。”初如又看定了绯落好久,她救过他一次,他救了她好多回,她欠他的,但她明白,他定觉得他欠她的更多,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辈子都有他陪着,在他跑向花泪的一瞬,她觉得她是不舍的,他有了自己的方向,她不再是他的唯一,“有缘自会再见。”
在与绯落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想起当年,她决定收留花泪时,第一个向花泪伸出手的便是绯落,那是绯落第一次带着盲眼的她外出时,放开她的手,所以在给花泪改名时,她想起那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故取名花泪,其实是明白,这女子的出现,注定了自己和绯落的分离。
“小如要进宫唯一的问题是……后宫之中,明争暗斗本就惨烈,我们自是不便出现在你的后宫之中,她就更无依无靠,这一去,不比当年馨丽皇妃在时安全。”蓝诺担心的说着,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他怎忍心见她经历这种种后,再遭受不测。
“你想想,照你所说,送进宫中的有玉大人的女儿,玉隐;左将军的女儿,左惠;麋丞相的孙女,麋影;陆尚书的侄女,陆晴;司御史的女儿,司静。哪一个不是身份显赫,名义上到宫中作客,来御园赏玩,住的虽不是后宫嫔妃的寝殿,可哪一个不是奔着你的后位去的?小如,想必你是有意拜托穆特庄主,举荐入宫,就算穆特庄主贵比亲王,可人在远方,有个什么万一,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
“你何时变得如此啰嗦。”北冥拓只轻描淡写一句,似乎丝毫不担心。
一直一言不发的黑宿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你该不会想让小如做你的皇后吧。”
“什么?”蓝诺对这问题甚是惊讶,不过细想想北冥拓对小如的态度,也不无可能。
北冥拓栖身贴近黑宿,“如果是呢?你打算如何?”
黑宿竟毫无惧色的回答,“她不是一个与别人共事一夫的人。”
“我没打算让她与别人共事一夫。”
这个答案不免让黑宿和蓝诺意外。
“虽然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但如果她伤心,我会带她走。”黑宿甚少如此坚决,但每次他如此坚决,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实现的事。
“你对她……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