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得正好,可有人懂得医术的,这法师烧得好厉害,我这汤药怕是不管用。”沈玉忙说,也知道他们是三皇子同行带来的人。
青羽和绯落眼神一同看向鎏楚,这三人中其实没有精通医术的,也就鎏楚懂得点皮毛而已。鎏楚叹了口气道:“让我试试吧。”
沈玉站到了一旁,“有什么能帮忙的,你就说。”
鎏楚伸手探了下初如的额头,果然很烫了,脉象来看果然也是风寒入体,才会高烧。悄声看着睁着眼睛的初如道:“这么容易就倒了?”
初如瞥了他一眼也小声道:“你跳进去试试。”
“吃下这个,是邪尧给的,我特意找了出来。相信可以药到病除。”鎏楚给初如服下颗药丸,又让她喝下了姜汤暖身。
“这样就可以了?”穆特盈问着,很是不放心的样子。
“姑娘懂得医术?”鎏楚挑眉不答反问。
“不懂。”穆特盈摇了摇头,“懂还找你吗?”
“既然不懂,又怎知在下的方法不行?”
“你!哼!一看就不是什么神医!”穆特盈对初如道:“你等着,我去找二哥。”
“穆特姑娘若是不信在下,也该等到明日,看看法师是否有起色再定夺,这么早便断定在下技拙,未免草率了些。”鎏楚说道,毕竟已是大半夜的,不好惊动过多人,否则初如这法师的身份更令人心存疑惑,看方才的样子穆特嶙便已不信初如是法师。
“等,这怎么能到等?蓉姐姐就这么等……结果……”相似太多的相似,都是着了风寒,就这么躺着,烧着,一夜醒来,姐姐便没了,穆特盈执拗的眼中有了泪滴。
鎏楚拍了拍她肩膀,“她定会没事,我保证。明日我会再送药过来,你一定能见她好些的。”坚定的眼神看向穆特盈。
穆特盈眼中的泪水虽然滴落了,但鎏楚的坚定却祛除了她心中的忐忑,他直视的目光让她的脸红了下,“就……暂且信你,我明日来看法师。”说完便有些害羞的跑出了房间。
沈玉看这情形,“也没我什么事了,我也先回了,唉,怕是女大不中留哦。”
等人都走了,青羽才道:“魅力不小啊。”
初如也笑道:“美男计好用哦。”
鎏楚叹气,“都病成这样了还贫嘴。”
“情况到底怎样?”绯落走了过来,看初如脸色便道:“让你早些休息,跑到湖边做什么?”
初如看他一眼,“琼呢?”
“我房里。”绯落答道,“明日带来看你。”
“不……用……了。”还没等说完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初如只觉得没劲。
“可好些?”穆特盈一早便来了,就等着初如醒来,“我等了你好久,你这一觉睡得真久。”
“你这一宿可是想着‘谁’没睡好吗?”初如调侃她坐了起来。
穆特盈脸红红的,眼睛也有点红,“才没有。”又觉得有些牵强,“这不是牵挂你,就来了。”
“我好多了,姑娘可以回房休息了。”初如故意说道,还掀起被子准备送客。
“诶?”穆特盈有些失落,“我……”
瞧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初如便觉好笑,‘扑哧’笑了出来,“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穆特盈有些挂不住面子,“什么醉不醉的,我看你也好了。”虽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肯定是笑话她的,说完抬腿便要走。
“好妹妹,我错了!”初如说道,拉住了穆特盈。
“妹妹?”
“不敢高攀穆特山庄,只不过,我若也有个妹妹,想必也如你这般。在下失言了。”
“不会,……我……也觉得……你像蓉姐姐一样。”穆特蓉真的觉得这个法师很像姐姐,若是能留在山庄就好了。
初如也头一回和人这般亲切的聊天,毕竟宫里面说话处处小心,自己的境遇又不同其他的侍女,没人肯和她这般亲近,尽管身上疲倦,却愿意陪她滔滔不绝的聊了起来。
“法师?”一位侍女推开个门缝,才看到穆特盈,连忙道:“二小姐早。”
“怎么鬼鬼祟祟的?”穆特盈皱眉,“你平日都是这么伺候的吗?”
“不是的,二小姐,只是……只是听说……”
“说什么?”
“家仆中说,山庄来个不知检点的女法师……让我进来时小心点……怕……”
“怕什么?”穆特盈听着这些流言蜚语就来气。
“怕里面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穆特盈站到她身边,“这话你哪听来的?好大的胆子……”穆特盈刚欲给她一巴掌却被初如拦下。
初如本不想辩驳些什么,毕竟昨晚那场很多人见着,加上鎏楚、青羽来探望才惹出这流言,要是她自己倒没什么。“你且起身来。”
那侍女小心站起。
“你们这些说话传话的,胆子还真是不小。不信我也就罢了,可毕竟是圣上派我前来的,可是要怀疑圣上用人不贤?还是你们故意想挑拨了穆特山庄和圣上的关系?”
侍女下得连忙跪了下来,说来也怪,这姑娘面色惨白,气势却如此慎人,“小人失言,小人再也不敢了。”
穆特盈也长了见识,无须动手或是疾言厉色,连声音都不是很大,却能让穆特山庄的家仆如此连忙下跪认错,她眼看初如沉稳地坐下,倒了杯茶,浅酌了一口,举手投足间丝毫没有受到所谓流言影响。
“我也知你本无意,又怎会多加怪罪?可若这故意制造的谣言便轻易信了,才是让圣上和三皇子伤心了。你且下去吧。”
鎏楚一直在外面听着,敲了敲门道:“法师,在下奉三皇子之命来给法师送药。”
初如看到了侍女有些怀疑的眼神,便对她说:“本不想烦劳他人之手的,但想想想必这流言就因此而起的,姑娘麻烦你把药端进来吧。”
侍女只好起身去端了药进来,原来这法师不想差使别人,所以才病着跟男子多有接触,自己好端端的给自己找了这么些差事来。
初如喝了药,“劳烦姑娘了,稍后估计三皇子还会派人来送素斋,有人来请我去祭堂,还有诸多事情,为了避嫌,可要好好劳烦姑娘了。”
侍女一副苦瓜脸,人呐,真是不该多说话,这会子本来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忙的,自己一句话,一天都得陪着了。
初如暗笑,“现在麻烦你把这药碗送还给门外的公子,告诉他,我好多了,可还有其他的事?”
鎏楚倒是很配合,接过了药碗,“麻烦姑娘转告法师,好多了三皇子也就放心了,只是我还需为法师把脉,不知是否适合。”
侍女又跑回来转达完,初如故意愁容满面道:“我也想早日康复,可惜这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且把脉,按照脉象浮动,说与那公子听。”
“啊?我……我可不会。”侍女说着,“要不让二公子来给你把脉吧。”
“二哥也是男的,还是不好。”穆特盈看出了初如的心思觉得好玩,便参与了进来,“还是你来好了。”
小侍女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了,扶上初如的手腕,记着韵律。马上跑出去和鎏楚说:“咚……咚……咚…………咚…咚……”
“等等,是咚…咚……咚……咚还是咚…咚……咚…咚……,姑娘可诊仔细了。”鎏楚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小侍女都要哭出来了,跑进屋内,跪在地上“法师,二小姐,小人知错了,还是请公子进来诊脉吧……”
初如连忙扶起她,“哎呀,怎么跪下了,真是难为你了,我也不想,只是怕……”
“谁若敢诋毁法师清誉,我一定不会信了。”
“还是你通事理,真是辛苦你了,看你手都凉了,快回去歇歇暖暖手吧。”
小侍女千恩万谢,才退出房外请鎏楚进来,自己则借机溜了回去,本来就是派来看看法师情况的,居然这么久,都怪自己这张碎嘴,也不知谁传出这么荒诞的流言,害自己上了当!
鎏楚进门便笑了出来,“亏你想得出!”
“你还不是很配合吗?”初如喝了口茶,“我好多了,不必挂心了。”又看了看一旁有些不自在的穆特盈,“倒是有人挂心就是了。”
鎏楚怎会不知她所指穆特盈,见穆特盈这番神情,怕是自己的情债又债台高筑了。“我看看。”
穆特盈看着鎏楚侧脸为法师诊脉的样子,动作温柔又仔细,心里咚咚跟着乱跳着。
看见穆特盈这副目不转睛的样子,初如也是女儿家,怎会不明白她心思,怕是要找机会问问鎏楚的意思了,若是不成可不要让这孩子陷得很深才好。
“果然好多了,待会儿要去祭堂,绯落和青羽会来找你过去的。”
“嗯。”初如点头送了鎏楚出门,穆特盈没好意思跟出去。
“穆特小姐对你可是一见倾心。”初如点了他一句。
鎏楚轻笑,“你若为她好,就趁早劝她吧。”说完便走下楼去。
初如回房看穆特盈一脸的笑容,唉,可惜了,本是很好的一对,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该如何劝才好呢。
“你刚病好,多休息,我先出去了。”穆特盈跑了出去。
初如只盼鎏楚能不要伤她太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