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风也警觉到有人,便让初如退到后面,在青羽和绯落中间。
“第二波人马吗?看来这下面的路还真是热闹。”鎏楚笑道,向后面吩咐句:“天色暗了大家小心点。”
夕阳落日下,丛影摇晃,裙摆的一角露出来,女的?初如盯着渐渐显身的人,是个很有韵味的漂亮女子。只见她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貌似是受了伤。
“几位公子,我去前面的镇上探亲,中途遇到强盗,摔下马又扭了脚,可否载我一程?”
楚楚可怜的表情,欲哭还泣的眼神,再加上绝佳的相貌,婀娜的身材,真是让看了的人都心软哪。初如暗自感叹,不过可惜了,北冥风怕是不会这么想。毕竟经过夜毒一事,想必他对所有女人都有了防备,就连自己都要受他冷冷的态度,恐怕怜香惜玉这招……
“当然可以。”北冥风态度极为亲切的回答。
什么?初如瞪大了双眼,这人是鬼迷心窍了吧!奈何自己被青羽和绯落拦住了去路,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只得别过了头。
鎏楚见这情形在一旁偷笑,连琼也用右前爪捂在了鼻子上。
笑吧笑吧,要是这女人是间谍有你们哭的时候。初如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跟着队伍前行。
郊外,几堆篝火烤着打来的野味,加上带着的酒肉干粮,显得别有一番风味。然而初如很记仇很不合群的躲在一边,饿得饥肠辘辘却不肯吃上一口。
“给。”绯落领着琼特意跑到初如这边。
“不要。”
“是我打来的。”绯落把鸡腿递得更近了些,“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了。”
初如看了绯落一眼,叹了口气接了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大口吃了起来。
“姑娘吃相真是可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竟也跑了过来,“这些水果给你。”显得很有主人的风范,看不出她是个借光的,反倒初如失去了主场的优势。
也就是说很没吃相是吧,初如勒出了个笑容,“不好意思,我出身不好,我家公子也从来没教导我要有什么吃相。”眼睛飘向了她身后不远的北冥风,居然寸步不离啊,这小子居然是个色鬼?!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初如站了起来,和那姑娘对视道:“哪及姑娘见识广博,见我家公子的面具装扮也不惊讶畏惧。”从出城北冥风的面具成为了焦点,姑娘家更是避得远远的,可这姑娘不禁不闻不问,而且很自然就直接和北冥风交谈,严格上讲,同在一排的鎏楚,更有一家公子的气质,可这姑娘却能认准了人说话,岂不是蹊跷。
“我面容被烈火灼伤,还好蔺姑娘没有视我为怪人。”北冥风倒是抢先圆了场。
蔺姑娘的表情明显从惊愕中找到了希望,“果然是灼伤,我二哥也是幼时被灼伤,也带着面具,所以才能顺理成章的接受的。”
“是吗?真巧。”说完初如继续坐下啃鸡腿,转头对绯落道:“男人见了美女都这么会说话吗?”
绯落一个不要问我的眼神和琼一起把头瞥向了别的方向。
“姑娘慢慢吃,若你吃的不好,你家公子该心疼着急了。”
“你脚伤未好,我扶你去那边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北冥风轻柔的说着,把蔺姑娘搀扶了过去。
初如看在眼里,就如同看到了有人在她鸡腿中加了苏丹红,顿时没了食欲。
“你无须太过担心。”青羽走过来坐在初如旁边,“你能看出来的,公子未必看不出来。”
“可是,你看他那殷勤的样子。”
“你在吃醋吗?”绯落一针见血的说道,看初如瞪着他,便接着道:“公子不像花心的人。”
“……”初如本想大声辩驳下,可觉得这态度更成全了他们看好戏的心情,便压抑了怒火,露出自以为温柔的笑容,“好吧,各位公子,今夜就拜托你们了。”说完从袖中拿出个药瓶,拿出一颗安神丸来。
“你又吃?”青羽蹙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她服用安神丸了,有那么多事情让她无法入睡吗?
“你昨夜也吃了,是治病的吗?”绯落也有此疑问。
“你开始连续服用了?”青羽拿过药瓶。
初如怕手里那颗也被没收,赶快放在了嘴里,才道:“有什么不好,宿给的,吃完果然晚上睡得很好。”
“宿说过,安神丸再好,也不可每日都用,过度食用会昏迷不醒或是影响记忆力的。”青羽叹了口气,“今天起,这个由我保管。”
副作用吗?似乎被忽略了,难怪早上的时候会有些头疼,初如靠在了树上,“我还是应该珍惜这难得的生命的。”望着星空,眼睛渐渐沉了下来。
青羽替初如盖了层毯子,天气渐渐变凉了,前途怕是更冷,这丫头完全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也难怪宿和拓他们挂心。动作靠近绯落的时候,青羽小声说了句:“两个时辰后动手。”
“多少人?”绯落没有看向青羽,继续抚弄着琼。
“你只管带着她和琼就好,其它交给我们。”青羽说完便转身靠在树上打盹。
“她还真是个幸福而幸运的女人,是吧,琼。”绯落说着,看着琼也渐渐有了睡意,这小家伙还真是和它主人养成了同样的作息习惯。
第二天清晨醒来,初如睁开了眼,觉得周围的景致怎和昨夜大不相同,马上站了起来,痛!初如扶着头,向前倒了去。
“没事吧?”北冥风关切的问着,扶起初如,“头疼吗?是着凉了吗?”
初如把手拿了下来,“没事,可是这……这是哪里?”
“当然是去穆特世家的路上,只不过与昨夜你睡着的地方已经有段距离了。”鎏楚说着,已经准备好了早上吃的东西,“你睡得可真沉。”
他们居然趁别人睡着了还赶路,初如四处看了下,“怎么不见蔺姑娘。”
“碰到她亲人,便分道扬镳了。”北冥风轻描淡写的说着。
“那岂不是你的遗憾?”初如说着,莫非真是自己多疑了,就是一个巧合?
“赶快吃完上路吧。”青羽塞给她一杯水,“头疼的不轻吧?”
初如点了点头,接过了水,一饮而尽,清爽极了。
晌午,太阳正高。但此地已离京有段距离,也不复往日晌午那般炎热。北冥拓一行人清早从驿站出来,明显放慢了行进的速度,目的是不想让冲着他们来的人,瞄上初如,故意保持了段距离。
“拓,前方林中有几具尸体。”蓝诺探路回来马上告诉了拓,“看伤痕,有青羽的剑。”
“去瞧瞧什么人。”北冥拓大概有个眉目,只想确认来者是否和自己所想一样。
黑宿查看了尸体上的伤口,“果然是羽的剑。这是?”
“怎么了?”北冥拓问,“有什么不妥吗?”
“这位姑娘怎么会在这里?”黑宿看着眼前的姑娘,“她不是之前驿站的那位,已经被我们除去了吗?”
“看来她们是两姐妹,分别奉命狙杀我们两队人马的。”北冥拓说着,查看了下那姑娘手臂内侧,内藏软丝,看似柔软,却可取人头颅于瞬间,“这凶器果然适合她。”
“她们都是用这软丝杀人,先以色示人,再伺机接近取人性命。”蓝诺看了看,昨日那女人便是死在他软剑之下的,这一位,倒是很像北冥风下的手。“这瓶子?”蓝诺在地上看到一个很眼熟的药瓶,“宿,是你给小如的那个?”
黑宿接了过来,小心打开,“不错,是安神丸。”
“怎么掉在这里?是出了事?”蓝诺道看向北冥拓。
“它好端端被摆在那里,倒不像是掉的,反倒像有心人故意搁在那里的。”北冥拓说着,看了下里面的药丸,“你给她时可是满的?”
“嗯,一共二十颗。现在里面……”黑宿数了数,“只有9颗了。”
“看来是羽是想告诉我们一些初如的状况,故意留下的。”北冥拓算了下,“我们出来才不过8、9日,她已经吃了十多颗,看来不大乐观哪,宿。”
“嗯,早知道应该好好替她看下。”黑宿有些消沉,奈何自己现在无法在她身边。
北冥拓拍了拍宿的肩膀,“放心,既然羽已经注意到,相信他会处理的。”这片林子过去了,两队人马走的路线就不一样了。
馨丽皇妃坐在池边看着落日,晚风拂面有丝凉意,见籁夜回来,便让其他人退下了。“怎么样了?派出了那么多人,总有点成效了吧。”一副很期待的语气。
“失败了。”籁夜回答道。
“什么?”馨丽气得站了起来,“这么多人都失败了?”
“夜林,夜双都死了,而且……”
“而且什么?”
籁夜脸沉了下,“没想到,他居然跟他们走到了一起。”
“谁?”
“绯落。”
馨丽皇妃瞪大了眼睛,“你那个有什么约定的杀手?”
“对,不过。”籁夜的脸缓和了些,“他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情,所以还不至于很严重。”
“初如和北冥拓他们都没事?”
“是的。没料到半路出现个绯落来。”籁夜道,“他的武功可不容小觑。”
馨丽皇妃气急败坏的坐下,“我天天去皇上的身边打转,好不容易窥视到呈报他们路线和行踪的折子,这不前功尽弃了,他们出宫可是我们难得的机会。”
“话虽如此,他们也有点小麻烦,去超度的法师死了,皇上快马加鞭的信函应该已经到了穆特山庄,我们不妨鼓动那边的人下手。”籁夜笑了笑,“想必他们做梦都没想到,那边也有我们的人吧。”
“你倒是考虑的深远。”馨丽皇妃斜了他一眼,挑弄了下眉毛,“就算除不掉那丫头,想必她日子也不好过。”
“哦?你又动了什么手脚?”
馨丽皇妃只看了他一眼,神秘的笑了笑,“没什么,只看她大好年华,精力旺盛,有些嫉妒罢了。”
“前几日,你问我要的梦落香,还以为你用来对付齐美人,原来是用在她身上了?”
“齐美人?”馨丽皇妃眉头微微拢了下,“你倒提醒了我,她可好几日卧床了,我也该去看看我那姐妹了。”
转身刚要走,见远处一人在徘徊,“那人是谁?”
“是已经告老的宗大人。”籁夜回答,“今日,皇上邀他来下棋的,想必是掉了什么东西。”
眼见着,宗大人对视上了馨丽皇妃,便朝这边走了来,“草民见过馨丽皇妃。”
“宗大人快起。”馨丽皇妃向来喜欢拉拢朝中元老,态度自然显得亲切,“不知老大人可是掉了东西,我可派人忙您找找看。”
“啊,不,老夫是在找……没什么,老夫告辞了。”
“老大人,不必这么客气,可有什么事情。”见他欲言又止的,若非看他和皇上的关系不错,或许能套出点什么,馨丽皇妃才不会这般殷勤。
“恕老夫大胆,请问皇妃可见过一个养虎的女孩?”
养虎?是初如那丫头。馨丽皇妃保持着笑容,“您说的是在皇上殿前的宫人,不过她今日随风儿出宫去了。”
“哦,那定是老夫看错了,不过倒真是很像。”
“像谁?”馨丽皇妃此时倒真有了兴致听,看着老头子墨迹墨迹的捋了捋胡须。
“老夫不敢说,还是告辞了。”
“宗大人且慢。”馨丽皇妃绕到他面前,“我虽力量微薄,却协助皇上管理**,若有人可能对圣上不利,断断是不能留在这宫里的,所以宗大人但说无妨。”
“那……”宗大人犹豫着,“哎呀,其实老夫也不能确定,只是上次进宫碰见,觉得跟前朝的一个死去的公主,长相颇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