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丽皇妃不禁瞪大了眼睛,嘴角略微上扬了下,“人有相似罢了,老大人可不要随便猜测,让圣上知道有这传言就不好了。”
“是,皇妃教训的有理,那老夫先行告辞。”
见宗大人走远,馨丽皇妃一副得意的面孔,“听见了吗?”
“嗯,只是,她的身世我们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
“那就不必查了。”馨丽皇妃转身,露出个坚定的眼神,“她这年纪,不可能是前朝的公主,但前朝的后人就大有可能了。”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籁夜自然明白这“不必查”三个字的意思。
“你给不给?”初如最后一次向青羽确认。
“这家客栈很安全,你安心睡下便是。”青羽喝着茶,“更何况,那东西我弄丢了,你还是别想了。”
“哼!”初如转身回房,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打赌,她一定在屋子里咒骂你呢。”鎏楚笑着说,话音刚落便听见屋里喊出一声“臭鱼!”
青羽跳动了下眉毛,不与她计较。
“很严重吗?”北冥风问道,明白若不是对她不好,青羽不会这么坚决。
青羽沉默了下,“应该说有严重趋势吧,所以今晚趁机看看情况。”
“什么原因?”绯落自然也是很关系初如的,昨夜虽然看她睡得香熟,但看今日她头疼的样子,怕是真有这必要了。
“还没弄清楚,不过不似寻常的睡不安稳。”青羽道,“虽然这一路上发生很多事,但也不至于至此。”
“让人睡不安稳吗?”鎏楚寻思着,“不会是——梦落香!”
“梦落香,无色无味,是种慢毒,不易察觉。且毒性不强,只会使人不眠,百日后精力衰竭而死。”青羽缓缓道,“若是宿在,就没这么麻烦了。”他也最关心她。
“对了,法师的事情怎么办?”鎏楚问,这一行人的身份皇上应该一早用书信通知了穆特世家,若是少了法师误事,恐怕也会生出事端来。
“从人数上,加上绯落,我们和当初呈报的一样。”北冥风看了看绯落。
“我不会超度。”绯落明白他的意思,但自己确实无法胜任这角色,太多杀戮的他,只会超度活人,不会超度死人。
“我知道。”北冥风心里有了个谱,对于超度仪式不是很了解,但大概不过是念经文的仪式,自然要找个像模像样的,而且得是个女的。叹了口气,北冥风回了房间早做休息。
“不要”……“不”……“琼”……“青羽”……“宿”……
“初如!”青羽叫着**不止躺在床上的初如,屋里还有带着琼的绯落,北冥风和鎏楚。
“怎么叫都不醒?”北冥风念叨句。
绯落带着琼查看了初如随身带的东西,琼朝着初如素日带的白色发簪吼了一声。绯落从旁边拿起块手帕,隔着拿起了簪子:“这个吗?”
鎏楚走过来,接过簪子,从怀里拿出瓶药水,朝上面洒了上去,簪子从根部开始变成了绿色。“果然有毒,快把她叫醒。”
青羽也知道,但奈何怎么都醒不过来。
“咚咚咚!”有人敲了敲房门。
“谁?”鎏楚警觉的问。
“是我。”
“是宿?!”青羽听出了宿的声音,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
“拓让我来看看初如。”黑宿说道走了进来,坐到床边,看着初如满头大汗,哭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啪!”
黑宿这一巴掌让屋里的人倒是吓了一跳,初如惊醒瞪着双眼,屋里很安静。
初如坐了起来,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看着屋里的人,最后眼神看到了黑宿。
黑宿伸手拭去她脸庞的泪水,“没事了,别怕。”
“我梦到……琼死在大殿上……青羽……摔下了山崖……你……你也……”初如回想起刚才的噩梦,每个人都倒在血泊中,自己穿着浸血的衣服……梦境如此逼真……她扑到了黑宿的肩上,放声哭了起来。
黑宿拍着她颤抖的肩膀,蹙眉责怪自己为何没能早点察觉她的不适,然而这份关心却无法自如的表达出来,只淡淡道:“没事了,放心吧。”
平静的语调,却让听了的人很是安稳,初如的情绪平息了些,才稍稍回过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放心你,若不来看看,一帮人都睡不安稳了吧。”黑宿拿出帕子擦干她脸上的汗水,免得着凉,不敢独占这种关心,事实上,北冥拓和蓝诺若不是有重任不得离开,定会亲自来的。
“可是,你不在他们身边不要紧吗?”可不要因为自己误了事,毕竟馨丽皇妃的目标还有北冥拓,初如担心的看着黑宿。
“不打紧,处理好你这边,我再折返回去,我一个人自然快些,相信能追的上他们。”黑宿已边说边为初如把脉,“还好,不是很严重,我开副方子,连服3日便没有大碍了。”黑宿写好了方子,递给青羽,“交给你了。”
“放心。”青羽接过了药方。
“那我走了。”
“这么急?”青羽看得出黑宿兼程赶路一定都没有休息。
“嗯,晚了怕是更难赶上了。”黑宿说着看了初如一眼,初如也正看着他,知道他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她有很多话很多感动都说不出口,黑宿一个安心的微笑便转身离开了。
像风一样的匆匆相见,让此刻的初如更加落寞了些。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这二人的心思,更了解这两人的往事,未来何去何从,仍是难料之事。
绯落把琼放在了初如的床上,“今晚,它陪你吧。”
“嗯,谢谢。”初如笑道,琼马上到初如怀里蹭了蹭。
“这簪子是谁给你的?”鎏楚把簪子拿给看。
从穿到这边来就有的呀,初如只道:“很久了,怎么了吗?”
“簪子上有毒,所以你才睡不安稳。”青羽也记得从很久之前便看她戴着了,“你是从在殿前侍奉开始睡不安稳的?”
“嗯,搬到了大殿后面住所,便这样,开始以为是换了地方,后来又常倒夜里的班,便没在意。”
“幸好,发现的早,你中毒尚算轻。只是这簪子不能用了。”鎏楚用帕子包好了簪子。
可惜了,那个白羽流星簪子,他还是挺喜欢的,初如有些不舍的看了眼。
初如服了解毒的药,果然夜里睡得好些。不过还有个问题,一直想了好久,眼看就要到穆特世家了,也不得不问了,“公子。”
“什么事?”北冥风慢下来和她并作一排。
“你这面具,若是到了山庄,岂不会引起不小轰动。”总不能让穆特凌看到本来的女婿是这么个怪人吧。
“无妨,父亲与穆特庄主谈及婚事时,我尚未经历那场大火,父亲也在信中写到此事。相信穆特凌不会多加责难。不过,没了法师,倒是有些困扰。”
“法师?”这个地方的人也信这个,初如嘀咕句,“念经的人嘛……”
“你可会?”
“我是女的。”初如惊愕。
“就因为你是女的,死去那个法师也是女的。”北冥风说道,“不知父亲在信上写的是否详尽至此,但为保万全,是相同的才好。”
初如撅着嘴,“非我不可吗?”
“嗯。”
“要剃度吗?”
“不需要。”北冥风轻笑,怎么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初如只好妥协,“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面具露出的眼睛,展现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可以想象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一个温柔的笑容,或许应该趁机敲诈他一顿才对。想起昨夜黑宿临走的那个安心的笑容,不禁嘴角跟着上扬,希望他已经平安无事跟拓会合了。
“依这个速度,明日便可到达山庄了。”鎏楚看了眼地图标注,转过头来看向北冥风。
“刚好提前了两日。”北冥风算了算日子,这样的话就免不了在山庄做客了,然而毕竟这不是喜庆的事情,把酒言欢游山玩水定不适合,但也难免穆特凌会有一些安排。
第二日日落前,北冥风这一队人马果然到达了山庄的门口。门口的守备很是森严,趁其中一个禀报期间,北冥风和初如等人已经下马整装。
初如看了看山庄门外的一棵老树,树根粗壮,枝叶茂盛,“有百年的树龄了吧。”树影婆娑摇晃,一阵晚风袭来,一缕清新的气息。
“你是何人,打扰本公子树上纳凉?”
从树上跳下个气宇不凡的男子,飘逸的长发,白色衣袂飘起,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青蛇!
“蛇!”初如吓了一跳,躲到了青羽和绯落身后。
男子对这一行人打量了一番,看到了北冥风的面具,便有了眉目,“穆特山庄素来到访人不多,如有怠慢还请见谅,三皇子。”
北冥风并不意外自己被认出来,“你是?”
“在下穆特寻。”
这时山庄门缓缓打开,迎面走来一行人,一字排开后,中间的长者便道:“穆特山庄庄主穆特凌拜见三皇子。”
北冥风快步走了上去,“穆特前辈快请起,晚辈今日代父前来探望旧友,实在担当不起此等大礼。”
“承蒙圣恩和三皇子抬爱,还记挂老夫这个边远的小山庄,快里面请。”穆特凌还是一板一眼的行礼招待北冥风进去。
初如等人随着进去后,都直接进了大堂。
“想必这就是法师了。”穆特凌的眼光落在了这个素净的女子身上,“圣上只在信中说,安排了德高望重的女法师特来超度蓉儿,不曾想竟如此年轻。”
“父亲,儿臣平日也略懂些禅理,可否与法师说佛问礼?”穆特寻说道,实则对初如是法师这一说法心存疑惑,便不待有人拒绝,对着初如说:“你刚刚在门口说,那树有百年了吧,那百年之树和幼苗小树有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