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肖菜傻傻地笑了,没想到一股冷风吹过来,让她又向后退了一步。大概是冷风的作用吧,让她不由地想起了有一天天快要黑的时候,一阵子冷风从身边经过,她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今天怎么这么倒毒,辛辛苦苦地捡了一天还没捡满一个袋子,如果拿出卖吧,花不着;把它留下吧,自己又得找个空垃圾桶睡了。那怎么办呢?唉,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个空垃圾桶。就当她左右寻找时,一个穿着紫红大衣大概有六十岁左右的老婆从旁边经过。可那个老婆突然间回头看了一下肖菜,就像是怀疑一个人是贼一样的那种眼神。肖菜看看后感觉到十分尴尬,心想是不是那个老婆怀疑她是个贱?或者是又准备向她下毒手?就当肖菜拉着袋子准备跑时,那个老婆喊了声女子等一等。见肖菜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的时候,老婆赶紧解释说她懂一点看手像的技术,帮肖菜看一看。肖菜听到这话后,十分想上前算一算自己的命运,可她摸了摸身上的兜兜,没多少钱了,就对老婆笑了笑,准备掉过头走时,被老婆叫住了,见肖菜还是摸着兜时,老婆说她不要钱,只是看看而已,便让肖菜伸出了右手,她上下左右十分仔细地看了看后,问了她的出生年月日,听后,老婆犹豫了一下就十分肯定地说,姑娘当你遇到困难时能挺得过去的话,你就是这个生活圈子中最幸福的人了。肖菜知道那是鼓励她好好生活的话……
人对社会的认识,人对事物的认识,总是有一个过程,有时匆匆了事,或者说有眼不识“千里马”,也情有可原。
中午时候,郭健一脸委屈的样子跑回了家,当他推开门时见爸爸和几个人坐在那里,便走到暖壶跟前倒了一杯水,就走进后窑了(陕北有的地方把两个窑洞连在一起,开门一走进去的那个窑洞叫前窑,另一个则是后窑了)。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很羡慕他爸爸的,这些年家里的光景在顺店这个地方是过得响当当,那是斗大字不识几个的爸爸,总是想法设法包一些如修路、或者是谁家修地方的活。
顺店这个地方是个小镇,人虽然住得很稠,但只不过是些石窑洞的串连。郭健爸爸的名字叫郭德海,年近五十岁,中高的个头留着背头,眼睛只是两道缝,类似青蛙嘴巴上时常叨着一只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位暴发户的模样。
这时他听见爸爸说:“这个工程的监督就由小李来负责,一定要认真,不能让出现一点差错。”知道爸爸又包了一个工程,那边的一个小伙子应声着。
郭德海还准备说什么时,见郭健进来倒水时连个招呼都没和他打,便对那几个人说:“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有什么事我用电话再和你们联系。”
见那几个人走了,郭德海走到郭健身边问:“怎么了?”
郭健没说什么,反而问郭德海:“您最近又包了什么活。”
郭德海摆了摆手,问:“到底怎么了?先说说你吧。”
郭健说:“也没什么。”顿了顿,他又说,“爸爸,让我加入您的行业吧?”
郭德海听后一怔,但又不由笑着说:“不行。”又缓了一口气严厉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郭健一看爸爸的表情,垂头丧气地说:“今天让我给李局长送一份杨局长审批过的文件,没想到我拿着它走进李局长的办公室,见机子空着,我便上去玩了一会儿。”
郭德海走近一步故用诧异的表情问:“玩了一会儿?”
郭健说:“嗯。”
郭德海听后,则转过头准备往出走时,低头思考了一小会后,说:“这只是你打工的时间,以后要好好干了。”
郭健忽然抬起头喊了声:“爸爸。”
郭德海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郭健一脸正气地说:“爸爸既然您不要我,那我想到外边打工去,反正我请了半年的假,在这里给局里打工也打不下个什么。”
郭德海更是诧异地问:“这个时候你说这些话,还不如回学校上学去。”
郭健站了起来,灰心丧气地说:“回学校没多少意思,再说了我学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脑了,也不能让学费白出,是不是?”
郭德海很慎重地走过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问:“那你准备到哪里去?”
郭健靠在墙跟前说:“延南这么大,去哪里都行。”
郭德海扔掉烟头,说:“你现在不小了,不能把前途当开玩笑了。”
郭健站直了身子,故意问:“爸爸,这么说您同意我的决定了?”
郭德海揩了揩烟头上的灰,又狠狠地吸了两口后扔掉了,慎重地冲着郭健点点头。他知道一个男儿的心胸别人不能挡住,便从上衣的兜里掏出一盒烟,说:“你自己的路你看着走吧,我支持你的时间有限。”又向郭健递了一根烟,问,“要不要也来一支?”
郭健摇了摇头,一脸兴奋地冲向前窑了,郭德海则摸了摸生存在目字脸型下巴的胡子,站了起来也跟着出去了。
每个年轻人都有着自己的理想,也都为自己那伟大的理想激动过,苦闷过,但当理想与现实发生冲突时,就必须勇敢面对。其实,一个人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尽早地适应各种复杂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