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说我后悔,不知陛下怎么看。”叶秋看着明皇,淡淡的道。
“你不会。”明皇眼睛盯着儒生,一眨不眨,口中却是道:“君君臣臣十春秋,风风雨雨三千夜,朕知道,你不会的。就如同当初你一剑出帝都,本是一场戏,你却是硬要假戏成真,即使最后你九死一生,却仍是无悔。”
“假戏真做。”周凌一愣,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显苍白。在场之人本就是才智高绝之辈,闻弦而知音,显然当年叶秋叛出帝都另有隐情。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若不如此,又如何能够骗得过先生。陛下当初定下计策之时,当知后来之果。先生以为然否。”叶秋看着儒生,道。
“戏好,人更好。人生如戏,戏过无声。想来你君臣二人这一场戏今日终究要落下帷幕了。”儒生一笑,“倒也算得上用心良苦。”
“确切的说,是先帝生前的布局今日终于要收官了。”叶秋看着明皇,又看着明显迷茫的众人,最后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陈公公身上,道“公公,自幼服侍先帝,更是当年的少有幸存者,你说呢。”
明皇眉头微皱,刚要说什么,却是被陈公公一步踏前,抢先道:“小叶子,看样子你当真是要把一些事情摊开了。”
“原本我想枯坐望舒山,静看风云变化,不理凡尘俗事。不过既然公公诱我下山,那便索性一次解决的好,省得日后风波再起,徒增烦恼。”叶秋认真的道。
“这秘密太大,听了,是要死人的。”陈公公眼睛微眯,看着张颖等人,道。
叶秋突然一甩衣袖,瞬间将杨凯卷到身前。
杨凯一愣,随即就看到自己原来身处之地竟然多了一道刀痕。
笑里藏刀,杀人如割草,片叶不沾身。陈公公,这位大内皇宫中最神秘的公公,在这一刻终于杀机流露,显露出了踏足宫廷万千尸骨、惯看半生阴谋诡计后登临高位的狠辣与心机。
杨凯冷汗直下。今夜先是被明皇算计,险些葬身残塔,而现在又差点被陈公公斩杀。这一刻,杨凯突然彻底明白了那一句话,道境之下皆蝼蚁。什么江南杨家嫡子,什么第一公子,这一刻是如此的脆弱。
叶秋上前,拍了拍杨凯的肩膀,淡淡的看着陈公公,“虽然当年剑出帝都有诸多原因,但我仍旧要感谢公公当初的手下留情。只是这次公公过了。”叶秋向前一步,“杨凯与我乃是总角之交,若再有下次,恐怕叶秋要对不起公公了。”
“呵呵。”陈公公一笑,随后又严肃的看着众人,看向明皇,最后又看向儒生,“说说倒也无妨,只是其中涉及先生隐私,却是要得到先生首可。”
儒生随意的一笑,道“我的事本就无不可对人言,只是你们不想让人知道,我也懒得让别人知道,也就无人知道了。不过既然要说,那就都说说吧,包括那位先帝的算计。说起来,我倒是对他十分的佩服呀。”
陈公公原本略带笑意的脸色终于消失,变得面无表情。先帝一生功绩不显,世人都道是平庸之君,却不知先帝布局数十年,即使身死之后也左右天下二十载,其中算计之深,谋虑之广,可谓无双。但也因此,其中涉及的隐秘、人物也多不胜数。只这议事厅之中,便有儒生、明皇和叶秋三人。
但到了此刻,明皇重伤,虽掌握天子剑和残塔重器,但委实不宜动手。而儒生、叶秋显然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不愿轻易放过。
“已然要说,那就说说吧。”陈公公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