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巧的是,在幼童被壮硕大汉拽上车的那一刻,竟有一人从稻田中缓缓走出,他是郑国锋。
简直是神出鬼没!
他咧着嘴嬉笑,不知道之前在稻田里做些什么,嘴角还残留着杂物,好像刚吃完东西。
郑国锋随着响动走出,视线垂直望去,立马发现了被人拖拽上车的幼童,他的笑容骤然敛去,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奔去。
当他跑过去时,奈何只碰了一下车尾,一阵轰鸣声在耳边响起,掀起一阵烟尘,车子连带着幼童却已脱离他的视线。
他奔跑着呐喊,已然无用。
“听说乡下人贩子多,难道小伟被人贩子抓走了?”看着已远去的车辆,他想到很多,心里充满了担忧,道:“不妙!小伟有危险了。”
说完,他立即掉头,反方向跑去,心急火燎的,要赶紧将这不幸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幼童的父母。
半个钟头后,郑国锋喘着粗气,身子微屈抚着腰身,伫立在幼童的家门口。
妇人潘玉玲正在院中摘菜,看见慌张的郑国锋,十分诧异,道:“小锋,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还没走?”
郑国锋保持着气息的稳定,缓口气,急忙回道:“阿姨,不好了,小伟被人劫持了。”
噗咚!
菜篮子从妇人的腿上翻落,里面的菜洒落一地,妇人的脑海一阵轰鸣,身子摇晃,神色不振。
中年男子听见他的话语,从屋内走出,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我看到小伟被几名大汉拽上车了,然后被带走了。”他再次说道。
他很焦急,一路飞奔而来,为了将这消息快速告知幼童的父母,他累得快不行了,整个人瘫在了门口。
听完他的话,中年男子长吁一声,如刀削的面孔如被阴霾覆盖,不堪入目。
“啊……啊!”
妇人嗷吼着痛哭,她很无助,心如绞割分裂,无法自己。
滴铃铃……滴铃铃!
这个时候,屋内座机铃声响起,妇人急速奔去接通。
只听,对面传来一道冰冷的男性声音,那道声音令妇人再熟悉不过了,他道:“小伟已被我带走了。”
然后对方就挂了,没有多说一句话,哪怕是解释都没有。
妇人凄厉地哭喊着,不停地问对方“为什么”,但对方早已挂断,无论再如何喊叫都无法得到回应。
她扔下电话,如失了魂一般嘀咕着:“为什么?为什么?我百般阻挠,就是不希望小伟接触到他们,一直都很小心,但是为何?还是被他带走了。”
中年男子低沉着脸,已然明白了一切,上前安慰夫人,道:“好了,玉玲,你别伤心了。”
“你叫我如何不伤心,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啊!”她悲痛地喊道。
“那又如何?小伟他已经被他的亲生父亲带走了,我们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中年男子的面孔逐渐扭曲,癫狂地吼着。
“确实,我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小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对我来说,他就如我的亲生儿子一般无异。”
郑国锋看着屋内争吵的两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十分诧异,一阵挠头不解。
这是发生什么了?他们为何还有心情在那争吵,为何不去想办法去救小伟?
再接着,他看到妇人的身子开始摇晃,到最后直接昏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神色忧郁,立马将妇人抱到床上,打电话叫医生。
……
傍晚,那辆白色的面包车一直在极速飞驰,几经波折,他们在一个城市里停下。
幼童一直在车内哭喊,声音凄厉瘆人!
帅气男子一直指挥着司机,让他避过盘查的交警,这让他们绕了不少弯子,导致十个小时过去都没有抵达目的地。
此刻,他们已赶到ZJ区域,车子驶进人流稀少的区域,车子在一个旅馆前熄了火。
“老三,我们在这停下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其中一名胡渣壮汉问道。
帅气男子在家排行老三,熟知的人皆以这种方式称呼他,他说道:“我们已到了SH附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那个帅气男子回道。
胡渣壮汉听完帅气男子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道:“闷了一天了,走,我们去喝一杯。”
帅气男子闻言,眉头微皱,知道他酒瘾犯了,道:
“不行,你们带着小伟去开房间,我去买晚饭,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在房间里吃,不允许喝酒。”
几名壮汉都比帅气男子大一辈,听到此话虽有不喜,但又想到幼童,觉得应该是要小心点。
将近十个小时的路程,幼童早已停止了哭泣,一直默默不言,眼神空洞,神情稍显不振。
下车后,幼童到处观望,路旁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以及街道上闪耀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各种炫彩的灯光入目,十分的闪眼。
他虽感新奇,但还无法压制住他心中的陌生感,还有一丝丝的恐惧在心里作祟。
“小伟,这里是大城市,比起你之前生活的旮旯之地繁华太多了。”那名自称幼童二佬的浓眉壮汉开口。
幼童没有说话,眼神回转,到处观望。
他其实想逃跑,但是那几名大汉一直不离身,时刻都在防着他。
在幼童不情愿之下,他们再次拽着幼童往旅馆内赶去。
几分钟过去,帅气男子买了八分盒饭回来,顺道还带回一套小孩的衣服。
回来后,帅气男子霸道的地将幼童的衣服扒掉,将崭新的衣服扔在旁边,让他换上。
转身离去时,就将幼童那布书包以及衣物往外扔去,任幼童怎么阻挠都无用。
幼童裸着身子,情绪低落,有泪水滑落,心伤难奈,那个布书包是母亲为他缝制的,是他身上唯一一件属于母亲之手的东西,他不想让人夺去。
他使劲拽着书包,但还是无法扭过成年大汉,只能在那低声抽噎。
其他人早已饿的不行,如今正在大口吃着盒饭,并没在意幼童的状况。
……
夜色昏沉,星光点点,月影淡淡,夜幕下的村庄十分宁静与祥和,但却有一道浅浅的呜咽声回旋。
妇人潘玉玲醒来了,自从得知幼童被他带走,消迹之后,她一直在哭泣,以泪洗面,让人心生悲切。
她一直不想幼童去涉及那些关系,但是,事实还是超出了她预料。
不知我的孩子如今如何了?他应该会善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吧!?
妇人想到了很多,但一想到与自己的儿子可能再无相见之时,她就无比悲切,更多的是无奈,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路垂下。
幼童消失的事情很快被乡亲们得知,又是一阵哀叹回荡,他们再也看不下去了,为幼童的命运感到痛怜。
然而,他们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