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宜州迟迟没有动静,魏云烈却越来越沉不住气,并非是他真的心急,燕傲绝已经先一步把免战牌换成了战旗,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有所动作,这样才不至于陷入被动。晋阳城依旧是从前的样子,繁华喧嚣,只是,人却不是从前的人了。
城门上,魏云烈凝眸眺望东南方,那里是宜州城的所在地,萧寂穿着铠甲站在他身侧,旁边还有几个文臣和武将。此时已经入冬,天空中总有细雪飘落,雪落在魏云烈的身上,萧寂想为他撑伞,却被魏云烈挥手制止。
“说说吧,主战还是主和?”魏云烈轻声问道。后边几个文臣不知是冻的还是被魏云烈吓的,浑身瑟瑟发抖,有一个大胆一点的,站出来道:“王爷,微臣认为,还是言和的好,燕傲绝毕竟是燕国皇室后嗣,若是他肯俯首称臣,王爷这皇位便夺得名正言顺了。”
魏云烈转过身面对自己的臣子们,阴柔一笑,“若是本王说,本王不需要这所谓的名正言顺呢?!”
几个文臣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却不敢再反驳,魏云烈嗤笑,“这天下,从来没有缺过一个国家灭掉另一个国家的理由,根本不需要什么名正言顺,本王想称帝,同样不需要这种虚妄的手段!”
“雪停时出发!”
“是!”
早在雪落之前,一切就都准备好了,他亲自点兵十万,让一支军队护送兰夙早就准备好的粮草,至于萧寂,带领剩下的兵马镇守晋阳,防止突发情况。
青州。魅五驾着马车,一路驶进城门。此时距一月之期还有小半个月,那些弟子全部聚集在城郊一处村庄内,先前赶车的那个少女已经去跟其他弟子会和了,只剩下魅五和梁凰两人。
马车内燃着暖炉,佛骨曼陀罗就放在暖炉旁边,而梁凰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的手炉,身上还裹着厚厚的衣服。
越往北走越冷,路过大漠的时候,烈日下风沙弥漫,侵蚀着行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到了青州,却是寒风凛凛,梁凰的衣服也是越往北走穿的越多。
定风楼前,马车停下,魅五掀开轿帘,冷空气涌入车内,让畏寒的梁凰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魅五无声地叹,然后不动声色地扶着梁凰走下马车。
梁凰的脚刚踩上青州的土地,旁边忽然传来两阵马的嘶鸣,梁凰转头看去,却愣在当场。来人正是骑马先到青州的江蓠,身后是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样表情的白泽。
江蓠并没有多看梁凰一眼,对视片刻就转身进了定风楼,梁凰忍住心底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痛,收回自己略显痛苦的目光,想迈步,却有些踉跄,被魅五扶住。白泽匆匆点头致礼,然后随江蓠进入定风楼。
门口早就有弟子候着了,魅五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梁凰披上,对那个弟子道:“余泽,把车里的东西拿上,跟我走。”
那人点点头,抱起种植佛骨曼陀罗的花盆,跟着魅五和梁凰来到定风楼后面的一间屋子,余泽先把花盆放进屋里面,然后搀扶着梁凰的另一只手臂,和魅五一起把梁凰扶进屋里。
梁凰坐在榻上,缓缓平复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最近发生过什么事么?”
余泽道:“前些日子,陆行安和沈泠阮被阵法困了七日,后来说是有人要见他们,不过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最近流言四起,说太子青若是北燕皇子,流落梁国。。。。”
梁凰不用想也知道是陆行安的主意,他这个人看似玩世不恭,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真的要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尤其是他要害一个人。
“明日,派人把这封信放在太子从前住的王府门口。”梁凰把怀里的信拿出来交给余泽,然后阖眸假寐。信是她早就写好的,只是她没想到送出去的时间提前了。余泽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魅五,魅五摇摇头,示意他有疑问也不要问,余泽只能将自己的疑问放回心里。
五楼,无双阁。江蓠下令让十万铁骑驻扎在青州城郊,自己和白泽还有几个将领进了城来了定风楼。
“王爷,据我们的人说,梁青若从未露过面。只是数日前陆行安和沈泠阮被阵法困了七天,这大概是唯一一件能够证明梁青若还活着的事情。”
白泽说完,抬眸看着江蓠,忽然又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王爷,我们当如何?”
关于这个问题,江蓠也曾问过自己,若是为了道义,自然应该相助梁青若,毕竟从前西川归属梁国统辖,可是他毕竟要考虑西川百姓生计,考虑天下大局,所以他必须要和魏国站在统一战线上,不能让青州落入梁青若之手。
“静观其变。”江蓠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又想起早些年关于梁青若的种种传言,又道:“行事千万低调,多加小心。”
白泽点头,“属下明白。”
白泽转身欲走,却被江蓠叫住,“等等!”白泽闻言转回身,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江蓠问道:“今天在门口遇上的那个男人,你是不是认识?本王看见你向他行礼了。”白泽心底“咯噔”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撒谎,于是只能实话实说:“禀王爷,那人就是逍遥谷一百二十三代谷主逍遥靖雪,旁边的女人是生死堂的魅五。”
“那你可知他为何要来青州?”
白泽低声道:“逍遥谷早就明确表示站在魏国那边,想来,他应该是来解决青州的事情,路上那么多逍遥谷弟子北上,应该也都是往青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