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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必以诚相待

只看见赵小姐杏眼一瞪,眼眶一时泛红。

她的丫鬟小柳,瞪着眼睛便瞧着我,嘴巴一张便要为赵小姐抱不平:“沈公子!你倒是好好看看,我家小姐长得这般好看,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你那丫鬟了?”

人靠衣装,看来我得买一身金装。

沈陆柔情似水地握着我的手,说着在衙门里一样的谎话:“既是我的心上人,自然有些好,我并不愿意说。”

只是赵小姐遭遇情路的晴天霹雳,她含着眼泪红着眼眶,指节分明地抓着帕子,掷地有声地说道:“沈陆!你给我记住!”

赵小姐愤恨地看了我一眼,吐出了两个字来:“贱,人。”

之后便匆匆跑下楼去,叮叮咚咚一番声响过后,小柳叫着“小姐小姐”,便追出了门去。

阳光还在,淅淅沥沥地散开,覆盖在沈陆的身上。他衣裳上的花纹星星点点,反复纠缠。他重新坐下来,目光投在未下完的棋局上。

他将黑棋轻轻掷在棋盘上,再拿着白棋思索该如何破解这困局。

我看着眼前这个沈陆,种种疑惑困在我的心中。我忽然想要逃开他了。他是一个变幻莫测的迷,我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他却一步一步,将我死死抓牢了。

想了一想,我走到沈陆对面去,这一边他置放的是白子。

我看着他:“沈少爷,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他的手下一滞,抬起眼睛来,假笑着看我。

“从村子里出来过后,我签下了欠条,所以我现在若是存够了九十五两,你便会让我走罢?”我无视他的假笑,说话直奔主题。

毕竟一直捆在一起不是办法,既然没有成功睡到沈少爷,就不要走霸道总裁小娇)妻路线。

“小清伶,我可真寒心。”沈陆半真半假地叹了一声气,“我帮你赢得了村民的爱戴,我帮你从衙门里拿回了十吊钱,我为了你连赵小姐都拒绝了,还帮你教训了坏人,你却仍然铁石心肠。”

我当然不信,我哪里值得被他爱?只是听着他这么说,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将手放在棋盘上,眼神流连在那些散布的棋子上:“你之所以现身见赵小姐,因为她是一条线,她能帮你进赵府。只是现在赵达对你有戒心,赵小姐这一条线,自然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话音一顿,我抬起头看着沈陆:“所以你自然拒绝了这个麻烦。是吗?”

沈陆的手臂抬起来,眼神在棋盘上反复游移,再置放一粒黑子,吃掉了一颗白子,他扶着袖子将那粒白子拿出棋盘。

放在了一边。

他的脸上笑容不减:“小清伶,我也算是为了你打击赵府,你不该感激得涕泪横流吗。”

他默认了我的说法,我虽然有时吃亏有时傻,但智商其实也没有下线。

我听得又是一笑,伸出手来指了一指那被吃的白子,我笑呵呵地说道:“这是赵小姐。”

再随手一指棋盘最角落的一粒白棋:“这是我。”

“呵。”沈陆笑了一声,他微微侧着身子,阳光便只映了他半张脸。他的眼神终于放在了我的脸上,这既眼神深邃又渺远。

他不否认。

沈陆整个人太复杂了,我不问他究竟为什么要锁定赵家,而之后他要怎么与赵家纠缠,我也不想牵扯。

于是我再直奔主题:“所以等我赚到了九十五两,你会放我走罢?”

有一个在阴翳里无所不在的阿是,我可跑不掉。

“自然。”沈陆答应得十分干脆,他觉得我赚不了九十五两。

有了他这句保证便好,我起身便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要好好画画赚钱,把对沈陆的喜欢,统统都埋在心底吧。

“小清伶。”沈陆又叫住了我,棋子在他的手中翻转不已。

他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减:“你对我的过去好奇吗?”

我忙不迭地摇头:“不好奇。”

知道得若是太多,分分钟会被阿是抛尸荒野。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他的手肘撑在棋盘上,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敲了敲,那恼人的笑容终于减少了一丝,“你的脑子倒是比其他女人好用些,小清伶,你究竟看出了多少门路来。”

我可不傻,干嘛说。转身便要走。

沈陆轻而易举抓得住我的死穴:“你若全说得对,我便再减你五两欠债。”

其实他这个话模棱两可,就算我真说得对,他也可以死磕着说我讲得不对。不过轻而易举减个五两,对我来说倒也是划算。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有蹊跷。”我重新坐到了沈陆的对面去,也撑着脸看着他,“你有一个阿是,即使你身受重伤,又何必等着我来救?”

与阳光相映成趣美如画的沈少爷看着我,我这话一说,他终于愿意不再用假笑来面对我。

“你被我救,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我从那时便是一颗棋子,对你有利用价值。可是这不可能,因为你没必要用自己的生命,来赌我的利用价值。何况我跟你毫无交集,能有什么利用价值?”我一五一十地分析起来,看着沈陆深刻似潭水的眼睛,“所以只有第二个可能,当时阿是并不在那。”

一抹光束从沈陆的眼中一闪而过,他将撑起的手放开,不笑地看着我。

“为什么阿是一开始不在,我猜不到。”是我不想猜,沈陆的死穴是他受伤的缘由。

沈陆说了一个字:“对。”

“那么第二个蹊跷又来了。”我亦然正襟危坐地看着沈陆,想多多少少从他的眼里瞧出蛛丝马迹来,“后来阿是既然找到了你,你又何必再跟我纠缠。这大不必,多一个知情者,必定越是麻烦。”

沈陆看着我,光线在他的脸上反复游移,阳光中掺杂了一些飞扬的尘埃。

他说:“你说。”

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样子,我反倒又笑了:果然不傻才能赢得重视。

我将棋局上的白子,一粒一粒放进了置棋的钵里。笑着说道:“其实这原因,跟你会赖进我家的原因,大抵相似。只不过更多还是我的推测。”

沈陆眼神闪烁。

“你逃得到这里来,你的仇人也找得到这里来。就算阿是武功高强,当时你伤还未好,不能频繁换藏身地。所以你想到了我,你利用我的便利进了村子,和整个村子融为一体,你的仇人又如何想得到?”我一口气说了出来,脑子里一时回想得到,我和沈陆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其实我也不想承认,这些与我亲密的举动背后,藏着这么深厚的心机。

“而至于二癞子,把他扔给阿是,便要方便处理得多。”看着沈陆的眼睛,我想抓住他的情绪。一丝也好,一丝丝也好。

只是看了又看,那双眼睛深如悬崖,沉似千斤。既包含万千,却又空无一物。

忽的他的手臂一抬,手指便慢慢伸了过来。他的指节分明,手指干净纤长,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好看。他的指尖触及到了我的脖子,很冷。没有一丁点温度。

他的指腹触着我的脖颈,环绕着我脖子的轮廓覆盖了上来,而后力气一丝丝覆盖于上,撕扯着我的皮肤,拖拽着我的脖颈。

天啦。沈陆。你想杀了我吗?

==============作者君把章节号打错了………………我好喜欢双面沈陆君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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