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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可怜的脚踏车

“**什么意思?!”窝在桌子底下的什么大伟问李惜时。

“没什么意思啊,”李惜时一脸无辜:“我饿了,吃完了再敲第三下不成么?我又没说多长时间敲完这三下,只要我没敲完三下你就出来可就算你输了。”李惜时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一旁的罗蒙跟着起哄:“老板,再来三瓶可乐!”

那个什么大伟脸都绿了。

“这小子耍赖!”那个什么大伟的同伴喊道。

“你们没听过赌赢赌输不赌赖的么?他既然决定和我赌就该考虑会输。”李惜时的脸一下子冷了,让我觉得有点儿陌生:“小白脸总好过没脑子,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

“妈的,不就三十块钱嘛!”什么大伟骂了一句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可见憋得不轻,把五十块钱扔在柜台上:“玻璃钱也算上!”

老板拿过钱看了看真伪,又回后厨去了。

“你小子有种,咱们等着瞧!”什么大伟指着李惜时叫号。

“谢谢夸奖啊,大哥。”李惜时又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十足的顽童样。

罗蒙边吃边拍李惜时的马屁:“表哥你真牛!我太崇拜你了,对吧莫姐姐?”

我怎么可能认同他的说法:“根本就是损招,容易教坏小孩子。”

李惜时早习惯了被我打击,边吃边点头:“对对对!我是民族的败类!我是祖国的耻辱!”

罗蒙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莫姐姐,其实你和我表哥真的很登对耶!简直绝配!”

“闭嘴!”我喝止他:“再乱说割了你舌头做关东煮!”

我有些心情不爽地回到家,被人把我和最讨厌的李惜时相提并论真让人倒胃口。因为临近春节,万阿姨特别忙,最近几天中午都是带了饭在外面吃。所以我和万紫就自己做饭,江志博极少会留下来吃饭,他家的家教很严。他是跟父母说在同学家一起补习才能来万紫家的,但必须按时按点回家。

我回去后发现江志博已经回去了,万紫趴在桌上,听见我回来抬起头,脸都哭花了。

“你们吵架了?”我赶紧走过去,拿了毛巾给她。

“竹马,”万紫哭得悲悲切切:“我是不是特别笨?”

“江志博说你了?”我问,心说江志博未免太没耐心,辅导自己女朋友还这么急三火四的。

“竹马,”万紫依旧梨花带雨:“你说他会不会嫌我笨不要我?”

我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安慰万紫,虽然我在感情上的经验比她还少,可是在书上看过那么多故事后,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心得。天长地久的爱情不是没有,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以万紫的资质和成绩,今后不太可能可江志博并驾齐驱。我担心即便江志博不嫌弃,万紫自己也会自惭形秽。

可这些话我不能跟万紫讲,她听了会更加伤心,万阿姨都不说我又有什么资格?

我又安慰了万紫几句,拥着她去洗了把脸。万紫擦完脸之后,提着鼻子使劲儿闻了两下说:“我好像闻到关东煮的味道了,突然好想吃。”

“饭桌上不是放着?”我笑着说:“光顾着哭了,那么一大碗东西都没看见。”

万紫小狗一样欢呼了一声,搂着我的脖子说:“还是你对我好,江志博都不让我吃。”

我自然知道,江志博认为这些东西不卫生,不过我从来懒得理会。我最讨厌约束别人和被别人约束,再亲密的关系又怎样?谁都是独立的人,谁都不是完美的人。选择了理性的人就得允许人家有心计,选择了感性的人就得允许人家好敏感,选择了外向的人就得允许人家贪玩,选择了内向的人就得允许人家沉默。

江志博不失为一个优秀的男生,可是他既然决定和万紫交往,就该给她应有的包容。我只是觉得万紫和她在一起有些累,似乎总是在刻意地讨好他。

万紫一边吃一边跟我说她的打算:“江志博过几天要回老家,春节后才回来。我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请李惜时帮我补课,到时候好给他一个惊喜。我一定要努力学,不让他失望!”

“让李惜时帮你补课,江志博不会吃醋?”我问万紫,虽然李惜时给万紫补课的效率要高过江志博,可是难保江不会因此吃醋。

万紫不在意地挥挥手:“他不会的,不过我不打算告诉他,这样就能给他一个惊喜了。”

此后的几天江志博都是阴着脸给万紫补课的,我每天的大部分时光都在图书馆度过,李惜时和罗蒙也天天泡在那里。

想起关东煮,不由得连带想起当年我那可怜的脚踏车。因为一到春节,公交车都会特别的拥挤,很多时候还有一些小偷和咸猪手在车上,我索性就骑脚踏车来回。也许是太久不骑了,加上天气冷,脚踏车的车胎总是慢撒气,每天早上在小区里打饱出来,从图书馆出来就瘪掉了。

罗蒙总是自告奋勇推着我的车去旁边的修车摊前排队打气,李惜时就说:“不然我先送你回去,万紫不是等着你吃午饭?”

我看着长长的队伍,估摸了一下轮到我的时候恐怕得半小时后。我的脚踏车是二六女款,车后架之前弄断过,后来虽然焊上了,但其实不能承重。所以也就不能我骑李惜时的车,而让他们骑我的。

如此两三次之后我干脆自己备了一个小打气筒,这样就不用排队打气,自然不用李惜时送我回去了。这世上什么都好还,只是人情不好还,更何况还是李惜时的。

可是车胎慢撒气的问题解决了没两天,我的脚踏车后车轮轴上的螺丝竟然没了!修车师傅看了看车又看了看我说:“小姑娘,看不出来你骑车还挺费啊!都能把后轴上的螺丝骑丢了,这得是多大劲儿啊!”

我自问还不到这种程度,也许是脚踏车太久没检修的缘故吧!

因为修车师傅那里没有这个型号的螺丝,得下午去买,所以那天中午罗蒙走着回去,李惜时再次把我送回家。我哀叹自己为了省心连钱包都没带,又得仰仗该死的李惜时。

我的脚踏车隔三差五就出问题,最离谱的一次是前后车胎粘上了好几颗指顶大的石头子儿。修车师傅笑得肚子都疼了:“我说小姑娘,你这车也太厉害了,粘得这么牢,拿下来就得把车胎都撕破了,亏你怎么骑的。”

“没有啊,”我纳闷道:“我骑的时候没觉得有石子,这是什么东西黏上去的啊?”

“强力乳白胶,”修车师傅看了看说:“你是不是路过什么建筑工地了?”

我摇头,这时候怎么可能还有搞建筑的。再说车胎上黏了这么大块的石子根本就骑不走,一定是停到这儿以后黏上的。难道是有人故意弄的?可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谁会这么干。

自认倒霉之后,我彻底放弃了骑脚踏车,改坐公交车,但是常常在我准备上车的时候罗蒙开始缠着我说话,不是借钱就是问问题,害得我常常错过。

“小崽子,下次再敢耽误我上车看我不收拾你!”我恶狠狠地说。

“刚刚车上有小偷,”罗蒙郑重其事地说:“我不是怕你破财嘛!”

“少来,”我根本不信他的话:“你才来几天,就认得哪个是小偷了?”

“因为我看到他在偷一个人的钱包啊,”罗蒙眼睛眨也不眨:“不是小偷是什么。”

我只好什么都不说,再一次被李惜时载回去。

“万紫跟你说了?”我坐在后面问他。

“补课的事?”李惜时反问我。

“你应该没问题吧?”我想他又不是没给万紫补过课。

“不是我不帮忙,万紫现在名花有主,我们不好乱搀和。”李惜时竟然拒绝。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我笑他神经过敏:“你要是和万紫有什么还能轮到江志博?”

“江志博面上温良恭俭让,其实占有欲超强,”李惜时优哉游哉,边骑车边东张西望嘴还不停:“我倒没什么,只怕万紫会不好过。”

“认真骑车,”我捣了他一下说:“少打野眼!”

“莫笃,不然这样,”李惜时挺了挺胸说:“就说我给你补课,万紫顺便旁听,这样江志博就不会觉得不舒服了。”

“你去死!”我本能拒绝:“万阿姨的饭都喂狗了,让你辅导一下万紫还要推三阻四。”

李惜时最后还是答应帮万紫补习,每天四个钟头。我自然不会参与,只是没了李惜时的陪伴罗蒙总是跑过来找我陪他逛,看在李惜时答应辅导万紫的份上,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给罗蒙做免费导游。

可是这种情况还不到一星期,江志博竟然回来了。

那天我和罗蒙正准备下楼,小崽子吵着去公园滑冰。刚打开门江志博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万紫家。万紫当然是喜出望外,可是江志博自从看到李惜时在给万紫补习后脸色立刻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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