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不如意,起码肖寿对这次相亲感到非常伤心。肖寿对于李芬并没有歧视,更多的是对自己人生反思与无奈,从饭店回来后就回到了市里的出租房里,房间里有一面大窗户,坐在窗台上望着窗户外面的城市。对于北方城市来说十一点的冬天已经是深夜,窗外漆黑一片,零星的车辆行驶在公路上显得这个城市非常的寂凉,就如同肖寿此时的心情一样。
一瓶五十二度的白酒下肚,不管是胃还是眼睛都火辣辣的疼。
窗外的事物随着酒精的挥发变得模糊不清,肖寿的酒量不是很好,一斤酒绝对算是一个挑战。理智的混乱迫使喉咙发出嘶吼,相亲的烦恼都好似随着叫声渐渐流去。鼓胀的双眼表示肖寿状态非常糟糕,但眼神里对这次突发的意外并没有后悔。
屋子里的一切都好似在离自己远去,肖寿的心里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地处瀛洲中心,有一个小镇叫做米庄镇,东村在米庄镇的东面。
村边的西南角有一户人家,青砖砌了一个半人高的围墙,一个栅栏大门,五间平房,房子是外砖内坯的,房子不旧,看起来盖得时间并不是很长。
最西面的屋子里电扇开的呼呼作响,炎热的气候充分的说明了夏天的难过。
屋子里面没有什么装饰品,白色的墙面微微泛黄,一个衣柜一张铁架子床,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少年,一条蓝色毛巾被横搭在少年的肚子上,不短的头发罩在少年的头上显示着这个少年并不是一个规矩的孩子,但浓眉严肃的脸好像并不符合少年长发的气质。
少年突然猛的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随后迅速的全身抽搐,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抽搐的身体在地上就像羊癫疯发作一般,“救我,救救我,啊啊啊。”少年猛地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剧烈的呼吸声风箱一般充斥着不大的房间。
少年就是肖寿,满头的大汗。肖寿愣愣看着熟悉的石灰地,人还没有从死亡的阴影中恢复过来,狠狠地摇了摇头站起来随着身体的指挥来到了厨房大水瓮边,拿着葫芦瓢狠狠的舀了一瓢水鲸吞似得塞进嘴里。
一瓢水下肚,神志也渐渐恢复了过来,看着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房间,肖寿的嘴抽了几抽,“踏马的,老子又死回来了”
厨房的桌子上摆着父母留的早饭,肖寿这时没有胃口吃,小跑到里屋去扒墙上的挂历,挂历是三百六十五张那种,过一天撕一张。到里屋,看着屋里的的一切,看时间的想法又往后压了。
屋里不是床是炕,炕上的被子没有叠,是正常的,如果有一天里屋干干净净那家里一定是出事了,肖爸肖妈不是脏和嫌麻烦而是实在没有时间,早晨五点就得起来骑三轮车赶大集去卖凉皮,冬天就会去卖煎饼,回家之后一般三点四点之间,到家后要洗面,面洗好之后躺两个小时就会起来捡煤礁,然后点火开始做凉皮的皮和面筋一直会到十二点左右。
感触这种东西不是遇到是不会有感觉的,肖寿一边流着泪一边整理着炕上的被褥,触摸着逝去的美好的遗憾,心中的感觉五味杂陈。屋子收拾好后肖寿掀开了挂历,2002年7月十五号一个对肖寿来说并不是多好日子,肖寿以为自己会如小说主角一般重生到高考之前,然而并不是,这辈子将继续在三流大学中度过四年,但没有死这还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心情好了食欲也就来了,看着自己这具瘦弱的身体,肖寿暗暗叹道,“不学好的后果啊,刚十八,我那时怎么就懂这么多。”
一大碗凉皮下肚爽到冒烟不能形容肖寿的心情,实在是太多年没有吃过了,2006年毕业之后父母就上班了,从那之后肖寿就没有吃过,而且凉皮肖寿只吃自家的。
几个月前的下午还和母亲开个玩笑,想这个味道想得受不了。
吃饱喝足之后肖寿就像把面给洗出来,回来让父母多休息一会,虽然肖寿从来都没有干过这个活儿,但步骤还是知道的,并不是多么高难度的技术。
首先要和出一块面来,面大约要多半袋,和好之后倒上水,把面放在盆中间,倒进去的水一定要没过面,然后用手在泡在水里使劲挤攥上一个多小时就差不多可以了,挤好之后面抄出来笼屉蒸好后就是面筋,剩在盆里的面浆倒进准备好的塑料桶里沉淀半个小时后,撇出清水剩下就是做凉皮的浆子。
一通忙完之后肖寿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未来,未来在别人来说代表着未知。从02年往后的日子肖寿不能说世界上全记在脑袋里面,但肖寿自己生活可是历历在目。对于一个专业创业十多年的人来说,赚大钱好像不太现实,但赚点小钱改善改善生活还是很容易的。
“不想了,时间过得可是真快,看看晌午饭吃点什么能垫吧下。”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点吃食,肖寿决定去村里火烧铺加俩火烧吃。
瀛洲最出名的就是驴肉火烧,但肖寿可没有钱吃加驴肉的,焖子火烧就是这个年纪的肖寿一辈子忘不了的记忆,肖寿回忆自己少年时的回忆就决定从火烧开始。
大热天走在村里的土路上,虽然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但依然是那么的踏实。肖寿家住在村边上,走到火烧铺也是热的汗流满面,当然也可能是头发太长的原因,所以肖寿准备吃饱后,得先把这不堪入目的飘飘秀发剪喽。
历经异常好的太阳高照肖寿终于到了六叔火烧铺,为啥叫六叔火烧铺,很简单,老板就叫六叔。
大热天的,六叔火烧铺的买卖不是很好,肖寿进门后,店就没有一个人,“六叔儿,买卖还做吗?来人了,也不招呼一下”肖寿笑道。
六叔没有搭理肖寿的玩笑,“寿儿啊,怎么没看赛狗去啊?记得你不是回回都去占人家赛狗场便宜吗?”听到有赛狗肖寿眼前一亮,不动声色道:“今儿在家干活了,明天去。别的甭说了,先给我来三火烧,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