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离尘志不在这小小的北珺城,家族要是给产业,收是收,但要自己管当然不可能,放手给面前的小财迷,倒是可行。
想到这,离尘露出一抹姣黠的笑,道:“萱儿你可得留心,帮少爷打听些提升修为的灵药,我修为越高,家族分给的产业肯定也越多,说不定,金银会多得你数都数不过来。”
“真的!那萱儿一定为少爷留意。”云萱秋水眸子里顿时露出光芒,似乎成堆的银钱已经推在面前,只是转瞬,又苦着脸道:“可是少爷,萱儿还不是你的妻妾,按照族规,是不能参与管理的。”
“还有这条放规?啧啧,那就没办法了。”离尘嘴里嚼着肉食,一副无可奈何的摇头,顿时引来女孩一通娇羞的粉拳。
吃完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离尘独自离开假山小院,踏着一路浅浅的雪痕往牧府的北院走去。
牧府的布局,西为女眷,住的是牧家年轻未出嫁的女子。
东为男属,住的是牧家青壮辈份的子弟。
南为清佣,住的是清贫舍人,也就是府里的侍女跟佣人。
北为贵耆,多是家族里长辈以及实际的掌权者。
离尘年岁轻轻又未婚娶,假山小院也不出意外的落在牧府的东府,他这一路向北,目的地是他的父母那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有一次正式的去拜见过父亲。
今天凝气初成,算是不负使命,也该正式的,跟这位默默护守在他身旁的父亲,一个交代,报个喜了。
一路走了小半炷香,离尘才到他父母居住的院门前,却不想,那里早站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见离尘过来,便是急匆匆的跑过来,道:“五公子,你可来了,清泽老爷让我给你留话。”
“父亲留话?”离尘蓝袍垂地,站在青翠与白雪点缀的院门前,恭身问道:“有劳管事了,父亲留什么话给我?”
“老爷说如果五公子过来,就立刻去家族的议事大厅,想说的话,都在那里说出来。”管事也客气的给离尘行了一礼,如实相告。
“议事厅吗?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呵呵,看来父亲也是迫不及待的要让我给他争面子了。”离尘嘀咕了一声,与管事告别,转而往家族的议事大厅走去。
今天降了初雪,整个牧府上下都很是忙碌,一路上看着侍女来来去去,离尘刚来到议事大厅外,就听到里面近乎吵闹的议论声,没有迟疑,他径直的走了进去。
“牧清武,你说说看,我要你有什么用,连这些点货都看不住,降雪,降雪什么时候也成了你们放松警惕的理由了!”
进入大厅,离尘就看到首座旁一个眼眉浓密的老者,向下方一个站得笔直,却显得僵硬的魁梧大汉发出咆哮的声音,显然是气得不轻,离尘认得这个人,叫牧聂,是他的爷爷辈,也是家族里实权派的长老,掌管家族的武备。
浓眉长老牧聂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刚对魁梧大汉咆哮完,又转而对另一个独眼男子道:“还有你,牧清祁,别以为你上个月为家族入账五十万,就能够在这次失误中免责,你说你,丢了一只眼睛,脑子怎么还这么不灵光!”
“我……!”独眼男子牧清祁委屈的想申辩,被牧聂怒气冲冲的一瞪,不得已,又缩了回去。
反倒是魁梧大汉牧清武,虽然脸上满是横肉,牙关紧咬,但对训斥并不反驳,瞧他憋屈的样子,似乎也确实觉得很丢脸。
“好了,聂长老,光说他们是找不回货物的。”首坐上眯着眼眸,一直没有说话的牧呈打破沉默,他是牧离尘的爷爷,也是现任牧家的家主。
闻言,牧聂才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哼一声,坐回位置,依然还是气呼呼。
议事大厅里还有很多人,分坐在大厅的两旁,都是鸦雀无声,而离尘的突然进入,则打破了这种压抑的平衡,众人纷纷侧目,当看清来人时,又都是露出微惊的疑惑神色。
原因无它,正是因为离尘的身份,牧家五公子牧离尘,坐吃等死百无一用的纨绔少爷,在整个北珺城的废物名头里,都是排前列的。
没有修为不说,也不管家族的事务,平日里无所事事,听说最大的爱好,就是种花养草,布置他的假山小院。
在大家族里,出现这种情况也在所难免,毕竟谁家还没个不争气的子孙,好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争气的子孙有他们的作用,不争气的子孙也有他们的作用,一般情况下,像离尘这样一无所能的少爷,最好的作用就是与别的家族小姐结亲,成为儿女亲家,是家族利益的结合品。
离尘的位置在牧家早已经确定,他就是个拥有尊贵血脉的花瓶,平日里安安分分,不会有人说什么,可今天,怎么突然跑到议事大厅来了?
入冬第一天家族就是发生了事,众人情绪本就不高,当下眉头皱的很深,这里可不是离尘该来的地方,最少不是在议论大事的时候来。
“五弟,你怎么跑这来了?”所有人都疑惑间,坐得距离尘比较近的牧离致,也就是牧家三公子,用一种非常恰当的兄长语气,道:“家族长辈正在议事,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五弟,速速退回。”
他声音一出,整个大厅的空气都降了两度,家族议事,不出力就算了,还来捣乱贪玩,这可不是小罪。
“老三你怎么知道五弟是玩闹,饭不能乱吃,帽子更不能乱扣。”牧离云依旧身着花绿长袍,微微一笑,缓缓出声,连头也不抬,就将牧离致话语上的小伎俩,给晒到阳光下,轻松为离尘解围。
牧离致脸色一拉,像是被人踩到了脚指头般憋痛,压着火气道:“二哥,谁在乱扣帽子你自己清楚,我这是关心五弟,家族议事,他本就不该来这里。”
“三弟呀三弟,你潜心修习法术二哥自认不如你,可玩心机,就太嫩了些。五弟同为我牧家嫡系子孙,谁规定他不能来议事大厅了。”牧离云毫不相让,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盯着牧离致,压低声音道:“不想落面子,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吧。”
“你……!”牧离致气恼,首座上的牧呈这时出声打断道:“好啦,你们两个小家伙,就不能安静会吗!”
声音威严,带着长辈与家主不可忤逆的气势,牧离云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牧离致则是愤愤别过头去。牧呈没理会两人的争斗,而是看向离尘,事实上,整个大厅里的牧家成员,此刻都在看着他。
毕竟,牧离致话语虽有偏颇,甚至刻薄,但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说每个家族里不成器的子孙都来捣乱不番,那这会就没法开了。
“孙儿,怎么突然跑这来了,平时可不见你这么积极呀。”牧呈双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微倾,哈哈的笑问道,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愁色。
而他的态度,自然也决定了离尘的处境,显然,老爷子袒护孙子。
对于离尘这个孙子,牧呈还是放在心上的,毕竟他是老三唯一的儿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可老三家这窝盘龙,却生下来个不爱管事,修炼上也无成的儿子,最初的那几年,也愁坏了老头。
好在他儿孙多,牧家也不靠一个子孙支撑,对于离尘,牧呈慢慢也就释怀了,只希望给他寻个良配,安然渡过一生就好。
“爷爷,众生长老,父亲……!”面对大厅中各种目光,离尘面不改色,双手作揖,当叫到自己父亲时,眼神与前方首座旁的牧清泽稍一接触,父子俩相顾无言,一切都在血浓于水的默契中,离尘很自然的移开目光,接着道:“众位叔伯,还有兄长们,不肖子孙牧离尘,有一小事相告。”
“喔,什么事,孙儿快说,不论小事大事,爷爷都给你担着?”牧呈好笑的问道。
众人虽没出声,无疑也都是这个意思,却是离尘说话,首座旁的牧武,浓眉如火,看着离尘,在牧呈声落时突然惊疑了一声,以不可思义的粗大嗓门道:“大哥,不对呀,我怎么从五小子身上,感觉到了真元的波动?”
“真元波动?”牧武话声一出,大厅中的众人先是一阵疑惑,旋即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纷纷下意识的道:“这怎么可能,老五小时候消耗了家族大量资源,都没成为修士,此生再无寸进之机会,武爷怎么说他有真元波动,一定是看错了。”
众人心里虽然满是不敢相信,但私底下,却都无一例外的放出神觉感应,离尘见此,本来就是要宣布这件事情的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道诀”运转,气海中的真元迅速波动起来,这回,就算是修为最低的人,都能够轻易的感知到他的修为。
“凝气一层!这,这怎么可能。”依然还有人不敢相信,不过他们的神觉不会欺骗自己,很快就都醒悟过来,知道离尘确实已经成为修士了,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们眼中百无一用的五少爷,竟然成为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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