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无云,天也没有那么热,吹来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意——是个好天气。阳光疏疏密密地透过屋檐间隙照在宽阔的街道上,一辆装饰简朴的马车颠颠簸簸地行驶着,大概可以看得出目的地就是皇宫内城。
前几日说的马球赛总算如期举行了,叶初颐没带叶安哲,反而真的把宋浅熙和雎言带了去。雎言是以贴身婢女的身份去的,至于宋浅熙,叶初颐给她安排了个身份,失踪过后被找到的江家嫡女......江家!雎言想起来那日去陵园看完长公主回来后叶初颐嘴里念叨的奇奇怪怪的一段话。
殷红初绽,黄泉路见,那个江家难不成就是这个江家?!
江家的事情,委托叶初颐的,还是许皇后。因此叶初颐一早就带人去了皇宫。比较令人奇怪的是久居深宫,闭门不出的许皇后竟然今日也要去看马球赛,叶初颐也奇怪,但是她并不在意。昨晚王琪峰一走,许皇后就差宫人秘密送来一封信,说是让她找个人顶替一下江家嫡女。
身为一个皇后也真是有够任性的,要人顶替江家嫡女干什么啊,麻烦......叶初颐坐在车上,一忿不忿地出身想着,怎么都搞不懂许皇后究竟想要干什么。不知不觉,叶初颐她们就已经到了皇宫,看起来早就有人在这候着叶初颐一行人的到来了,她们刚到,人就来领着她们走了。
叶初颐还有个秘密,她有点路痴,虽然来凤翎宫不止一次了,但是她每次都摸不着。许皇后好像也知道她的这个毛病便每次都派人来引。雎言和宋浅熙自然没来过皇宫,而且叶府陈设还朴素清幽,看到凤翎宫时瞬间目瞪口呆。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凤翎宫的金碧辉煌,花团锦簇岂是其他宫苑能比得了的?
宫门前有一个女官守着,看上去并不年轻,本来不错的容貌因为面目紧板而显得严肃非常,特别是她眼眸甚至有一丝阴厉,但是等看到来人是叶初颐之后,面部表情便缓和了许多。叶初颐看到唐菱儿,眉宇舒了舒,唇角上扬,甜甜地笑着道:“菱儿姐,去和娘娘通报一声吧,我已经带人来咯。”
这位女官,叶初颐打小就认识她,她叫唐菱儿,别人都叫一板一眼地规矩叫她“唐宫长”,但是年幼的叶初颐初次看她也不怕,就叫“菱儿姐”,或许真是童言无忌,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到现在叶初颐还是佩服自己小时候那开了挂的胆量,奇怪的是,当时明明是可以当叶初颐娘亲的年纪的唐菱儿也没有多说什么。所以叶初颐这一叫,就叫了十年多了,再改不了口。
唐菱儿看了站在叶初颐身后的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正欲试问,却突然注意到宋浅熙的装束,也就心领意会了,紧接着便道:“嗯,进去吧,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叶初颐带人就走,刚没几步就停了,她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嘿嘿,菱儿姐,娘娘在清心阁对吧?嗯......这个清心阁,是怎么走的?”
唐菱儿一顿,摇头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带你去。”
清心阁这个地方叶初颐也来了很多次,她也知道每次许皇后都会在这个地方,但是她就是摸不着。长公主还在的时候,叶初颐常常会指着长廊抱怨“九曲回肠”。叶初颐想到以前的时光,笑嘻嘻地对唐菱儿道:“菱儿姐,这凤翎宫的九曲回肠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
听到这话,唐菱儿也是笑了出来,道:“枉你这丫头还记得!九曲回肠?这么多年,这个名字只有你一个人敢乱叫。”
叶初颐倒也不谦虚,快步向前拍了拍唐菱儿的肩膀,爽然道:“哈,那是,论给凤翎宫各种地方取名字,我可是祖师爷。”的确,凤翎宫一半的建筑物都是叶初颐小时候取的,还有一半就是叶安哲和叶南毓取的了。如果你看这凤翎宫有的名字三观不正,千奇百怪地抓建筑的痛楚纰漏,那就是叶初颐取的。如果是赞名,是清雅的,那不是叶南毓就是叶安哲的手笔了。
许湘月现在总算能分清楚叶初颐和叶南毓的样貌,见了叶初颐便急着问:“人带来了?是右手边那位姑娘吗?”叶初颐福了福身,微微点头,便拱身让出来了宋浅熙的位置。许湘月细细地看着宋浅熙,满意地点点头:“的确是个方正的孩子呢,我就知道敛儿的眼光不会差的,身世呢?”
叶初颐淡淡地道:“原来是天音阁的,弃暗投明来了,不好说。”
许湘月听到了天音阁,愣了愣:“那行吧,还有,慕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什......什么?叶初颐差点没摔倒,林晚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快了?这完全是逼她启动那个计划的节奏,特别是林晚还给叶初颐又找了个别的事情忙活,事情真是大大的烦,重点不是陆之猷那个老滑头究竟想要做什么,而是如何让让失忆的陆云生在这场纷争全身而退。
这件事情办完了之后,马球赛就快开始了。叶初颐只带着雎言走了,宋浅熙被许皇后留了下来。叶初颐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同意了。她现在可分不开心去管许皇后了,一路上就在想陆家的事情,甚至有几次差点就因为没用心看路而跌在地上了,幸好有雎言扶着。
演武场·马球赛。这次比赛一共就两个球队,分别是南北衙禁军抽出来的军士。皇宫内由各禁军将士构成的皇家马球队的成员都由南北两衙禁军将士组成,各个都是骁勇善战,武艺高强的军士,的确有看点。马球比赛时,每支球队人员组成基本都在十人左右,但并不具体限定人员,这些球员都是由特殊官员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中选拔出来的,按照这些官员的说法,打马球,人员在多不在精。
马球场上,无论身份多高,即使是贵为世子,亲王,甚至太子、皇帝,只要你不是队长,都要听从队长的调遣,球场上没有身份的尊贵。比如叶初颐就认识其中一个世子,他是自己要去禁军中试炼的,官位好像也不小了,好像也是个中郎将呢,然后这次恰好就被选上了,这次他就要乖乖地听那个地位不如自己的队长的话了。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宽阔的球场上彩旗飘飘,鼓乐阵阵,球员与那些司裁人员都已经到位,这次皇帝有政事处理,来不了了,但皇后来了,还有秦王他们几个,还有数量不少的朝中大臣和亲眷都已经在观看台上坐定,等待比赛的开始。
叶初颐算是比较迟的了,但不至于迟到。然而她的看台自然是皇家席位,也就意味着,秦王他们,都在。就连那两个从南方来的外来人也都来了。叶初颐上前礼貌性地打了几个招呼:“几位殿下真早啊。”
秦江砚和他们几个聊得正欢,突然就被叶初颐打断了,抢着就道:“郡主可是迟了,该罚。”
萧宣鹤的反应不比秦江砚慢,叶初颐的目光落到秦江砚身边后瞬间就注意到了萧宣鹤。这个人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完全就是有气没地方撒,急着要找个人骂的节奏,叶初颐理所当然就是他的首要击杀目标:“的确,其它事迟了就算了,就连看个马球赛都能迟到,女子和小人.......啧,真是不可教也。”
突然所有人就意识到周围空气就弥漫硝烟的味道,萧宣黎自然也是一样,他看了眼萧宣鹤,又看了眼叶初颐不以为然的样子,失笑道:“秦王这是性别歧视啊?”
魏空倒是最不在意的那个,随口只道:“怎么罚?子召,你可以和郡主打个赌。”
叶初颐立刻就道:“殿下客气,姎从不赌!”正说完,就有一个女孩的声音遥遥地从叶初颐身后传过来——是初颐姐姐?!太好了,漱玉哥哥是不是也来了呀?——叶初颐一个冷颤,她突然想起这里是皇家贵宾席,没明文规定公主不能来的,那也意味着,萧绾烟也在。
绾烟公主完全就是狗皮膏药,和那个萧宣鹤一样惹人嫌。叶初颐承认,萧绾烟和萧宣鹤不是同一种性质的惹人嫌,叶初颐是和陆云生一样嫌绾烟成天叽叽喳喳的聒噪太烦,至于萧宣鹤......叶初颐真是懒得说什么,就是个难伺候的祖宗,她可供不起他瞎折腾!
“公主也在?不过很可惜呢,安哲身体不舒服,在府里养病休息着呢,来不了。”叶初颐弯下身子,揉揉了萧绾烟的头温柔地笑着道。通常这种情况下,叶初颐应该说一句有空的时候让萧绾烟去叶府看看叶安哲,但是她就是不想说,她真心不想让萧绾烟去。这小丫头虽然心眼不坏,人也可爱,但就是太吵了。
“绾儿你下次没事的话,我可以陪你去找小王爷玩玩,我觉得郡主会十分乐意的!”
闻此,叶初颐差点没骂出来,不用说她都知道这话是哪个小鸡肚肠的老祖宗说的,一老一小,俩祖宗,真是要命!萧宣鹤是不是存心和她过不去?他们俩结下梁子哪有那么大?想着她直视着萧宣鹤,对方则是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眼睛,眸中尽是柔情妖魅的笑意。叶初颐嘴上没说,心里早就破口大骂了,这家伙能不能再挑衅一点?明明以前他们两个人对峙都是她赢来着,最近怎么全变了?
正在叶初颐疑惑不解的时候,激昂的鼓乐声突然就变得更加响亮起来,萧宣黎就打着圆场让各人都坐下看比赛了。主持赛事的宦官手中那巨大的红色令旗挥下,比赛正式开始,所有参加比赛的队员抱球杖向看台上的各位皇室成员,及观看的大臣、禁军将士们致意,再各自向对方行礼致意。
比赛先是由南衙开球,南衙队长用球杖用力将球击向已经策马起身的一位队员前方几步处,那位队员身下的坐骑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暴发力突然加速,他手中的球杖迎向刚落地的马球,挥杖大力击球,小球飞向前方,正面击向一名试图来阻拦的北衙队员的马匹,以极高速度飞出的马球击中这位来拦的北衙队员骑乘的马匹的脖颈。
战马受惊吃痛,一阵嘶鸣,前蹄一跪,后蹄向上抬起,马身自然倒向地面,理所当然地将这名队员抛落下马背,沙土飞扬,队员摔下去,在沙土上滚了好一段距离。刚开始就有这么惊险的场面发生,场上发出一阵惊呼声,幸好那名队员反应迅速,抱着头缩着身子滚了几滚,几次惊险地避过倒地战马的撞击,很快就从地上爬将起来,众人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下来。
那位发挥出色的南衙队员看到北衙一名队员已经淘汰,得意地笑了笑,旋即加快了战马的速度,并略变方向,南衙有人挥杖来截,他弯腰下马躲过攻击,但身体却未完全离马,竟是直接从飞奔的马身下重新翻到马背上,又是引起一阵观者的一阵欢呼。
一切似乎还没有玩,他纵马飞身从倒在刚刚被撞翻在地上的马儿身上跃过,手中的球杖又一次挥出,似乎是要将马球击向飞马过来策应的一名队友,可是他突然迟疑,但是不久他还是把球给了那名队员。马球飞过一名北衙队员的马前后,最终落在那位南衙队员的身前。只见这人在马上弯身,左手挥杖,马球再次传回到飞奔到离球门不远处的一名南衙队员面前——还是那位表现极为出彩的队员。
他速度极快,自然抢在所有人的面前,用球杖控制住球,在身后追击的北衙队员试图拦截,围堵了去路。情况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看来这样的努力不过无济于事,因为他终于忍耐不下去,挥杠大力击球,在场上观者暴发出的叫好声中,马球划出一个弧线,应声落入网洞中。
执裁的官员手中令旗举起,表示这一进球有效,一名宦官将一面红色的三角旗插入标示南衙成绩的旗杠中。
“这家伙......”秦江砚不免暗暗赞叹着,这般强悍精湛的技术,不禁令人咂舌,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将士萌生了大大的兴趣,便问道,“叶初颐,看样子他应该是你们西梁南衙的人吧?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叶初颐没转头,只是目光向他斜了斜。
“搞什么,你可是西梁人,这么厉害的马球选手你说你不知道?”秦江砚不信。
“我真不知道。或许,你可以问问雎言,这些事,她最清楚了。”叶初颐显然不想理睬他,目光还是落在赛场上。
站在一旁的雎言被点名了,突然愣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件事叶初颐是知道的,但是叶初颐显然是没时间去说,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告诉秦江砚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保不准他就会问更多的,到时候她可能连比赛都看不了。打马球京城中谁厉害叶初颐都知道,虽然她以前一无所知,但是她派雎言查过,所以她们俩都知道。
雎言行礼,屈身恭然道:“请世子殿下听奴婢细说。其实,那个人是孙津源孙公子,也就是广宁伯府的世子,孙绫绣孙姑娘的堂弟。北衙第一个下场的那个队员叫杨明杰,他也是北衙的队长。”
秦江砚看是雎言,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得出来,只能认真地听着,听到这里,他就插嘴了:“一个队长这么弱?”
雎言腰弯得更低了,低头道:“世子殿下说的是。”
秦江砚见他卑躬屈膝的样子,便发笑,摆摆手道:“行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继续说便好。那个北衙第二个倒的那个和最后一直在和孙津源磨的那家伙又是谁?”
叶初颐听他们谈了不短时间,恰巧听到秦江砚后面的那个问题问题,便插话进来:“前面你说什么我每日听见,但是后面那个我知道是说,他是柳俜歙,雎言读不上他的名字,还是我来说就好了。这个家伙绝对是比狗皮膏药还要狗皮膏药,北衙能被誉为最会磨时间的队伍,就是因为这个柳俜歙的存在。”
然而,萧宣鹤似乎早就听到他们的交谈,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笑道:“秦江砚你问的前面那个是个小角色,好像是叫袁什么的,不足为惧。不过,现在赛场上才是精彩,你们现在可以看看,就在你们聊天的时候,柳俜歙已经彻底盯上了孙津源,看来这两个人彻底卯上咯。”说着他的头就向赛场的方向歪了歪。
三个人的目光重新转向赛场的确,孙津源再次抢到了球,拦着他的赫然是柳俜歙。观者席自然也有不少的唏嘘声,自然都是在念叨每次都是柳俜歙坏好事。
“喂,叶初颐身边的那个丫头,我们不如来赌一把。你看这场上,谁能赢?”秦江砚突然间又问雎言。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妄加判断。”雎言屈身行礼。
“雎言,你就和他赌赌吧,他这瘾一上来,下不去的。要不就我来帮你,你是不是认为南衙一队势如破竹,必然夺得桂冠是否?”叶初颐拉着雎言,见雎言点头,她接着道,“好了,我知道了。我替雎言赌北衙了,那秦世子赌的只能是南衙获胜了?”
萧宣鹤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赛场,只道:“会输的。”他这话刚刚说完,话音还没落,孙津源就突破重围,为南衙再次赢了一球。
二比零了,孙津源一圈飞奔到表示双方成绩的旗杠面前,一个漂亮的急停,在身下追风扬蹄长嘶的时候,竖起手中的球杖,向近在眼前的各位观者示意。见孙津源如此,本来就看得热血沸腾的绾烟公主就再也坐不住身了,她突然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并冲到前面来大声地喊叫着,虽然场上声音嘈杂,但孙津源还是能隐约地听到,绾烟公主是在喊他的名字。
秦江砚看看兴奋得大呼小叫的萧绾烟,又看看赛场,失声大笑:“哈哈哈,孙津源真是干得漂亮。不,我说萧宣鹤你还没醒吧?北衙至今颗粒无收,而已经南衙领先了两分,就这样还会输?”
叶初颐全然没有要争辩的意思,悠然道:“等着慢慢瞧吧,没到最后一刻,孰赢孰输俱难料。”
说的和真的一样,赛场上怎么都是南衙占优势,难道真有什么端倪?结果半场下来了,孙津源一路破关斩将,为南衙赢得了四球,然北衙穷追猛打,总算进了三球。秦江砚还是觉得,有孙津源在,北衙是不会有反超的日子的。稍作休息之后,北衙替上了两名队员,南衙也替上了一名。
下半场,不少队员就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纷纷瘫软倒下。秦江砚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但见到孙津源好像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就松了一口气。时间下来不少了,南北衙现在的比分还是没变。
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南衙就赢定了。秦江砚这样想着。
然而情况却出现了变数,孙津源本来已经弄到了球,但是再被柳俜歙拦下来。观席上瞬间就骂声一片,其中最生气而且反应最剧烈的就是萧绾烟,叶初颐见她双手捏拳,狠狠地砸在护栏上,破口而骂:“这腌臜家伙怎地还没出局?他怎么这么讨厌,要是母后来了,我一定上她面前告状去!”
听到这话,萧家兄弟几个只是无奈地摇头,叹了几口气,萧绾烟这样的性格,他们拿她都没辙。叶初颐倒也觉得有些好笑,唇角上扬笑了笑,但心里却奇怪起来了,许皇后怎么还没来?她手里还拿着宋浅熙呢。
“现在你知道了吧?这一切都是北衙的战术,他们一上来,第一个就设计让孙津源干翻了他们的队长杨明杰,让杨明杰迅速出局之后,就立刻让那个普通的队员袁昔接着出局,这完全激起了孙津源的傲气。第一个进球的时候,孙津源明显有迟疑,这就证明北衙的计划奏效了。但他们有些低估了孙津源的团队协作力,孙津源权衡之下还是传球给了他的队友,但是北衙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后来,北衙隐藏实力,甚至派出了那位柳俜歙来磨时间,目的就是让孙津源变得亢奋急躁,让他与团队的配合迅速脱节。你应该也看得到,南衙的进球,一直都是孙津源一个人孤军奋战,南衙那个出局的,就是孙津源的手笔。我想,那个应该是南衙的主力之一,南衙的战术应该是让他和孙津源配合,但是孙津源已经深受鼓舞,便开始排挤他,亲手送这位队友出了赛场。”
“等会儿,为什么?孙津源这不是自讨苦吃?孙津源这么做不就意味着给自己拉仇恨吗?虽然那个队员上半场上不了了,但是下半场他一定会重来的,到这时候,孙津源的体力远不如他,他要是想要报复,不就手到擒来了?”
“所以,你看。”
——果不其然,赛场上,孙津源的马受惊把他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