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东家准备的,当然会是最好的了。心下里回忆了一下早晨的事情。
那把尖利的锥子,那个最好的杀人武器,此刻就安静的躺在她卧房的枕头下面。
柳若颜在心底对沈氏说,那个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呢。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送给你,现在还不方便,我要等到晚上,晚上的时候把这客栈里的人全部都给支开,然后你再好好儿享受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那么奴家可是好生期待着呢。”沈氏到。
“东家随我来呀。”柳若颜甜甜的笑着,领着沈氏来到游廊,只见游廊的地上放着一个锦缎子的布包,上面用烫金丝线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还有一朵似乎是幽香肆意的莲花。
“这?”沈氏指着地上的布包,说道,“这是你的?
这是我的。”柳若颜笑着看沈氏,让沈氏觉得一阵鬼魅的感觉。
突然之间,沈氏的心里又一沉,不知道这柳若颜到底是什么人?黄埔日出不像是能和这样一个游刃有余,心思细密的姑娘相识的样子。
沈氏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她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不包似乎是似曾相识的模样,这个包她一定是见过的,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
正在想着,柳若颜便打断了沈氏的话,说道,“东家,您在想什么呢?”
没有、没什么。”被打断了思绪的沈氏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忙找了一个话题问道,“柳姑娘,这个包,您是总是随身携带着的吗?”
“这个包?”柳若颜看起来很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包,然后又看了看沈氏,说道,“是啊,我一直都带着。
那、那不知道,奴家可不可以问一下,柳姑娘是在哪里买的这个不包呢?”沈氏又问道。
“这个?”柳若颜心里一阵紧张。
这个包是她一直待在身边的,一直这个意思说的是从她还是谢堂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用这个布包了,这个布包是她从某个地方逃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待在身边的。
沈氏见过谢堂春,那么应该也是见过这个包的,虽然当年的谢堂春是那么不起眼,她身边带着的小布包也不可能引起什么人的关注,可是看过的总是会有一个印象,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糟糕!真是糟糕!
自己真是太糊涂了,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呢?如果说仅仅是因为一个布包而暴露了身份,导致了今晚沈氏不敢前来和自己相见,那可真是功败垂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看到柳若颜的神色有异样,沈氏心下里更加的确定这个不包有些问题了,于是她有问道,“怎么了柳姑娘?一个布包,你都不记得是怎么来的了吗?”
“哦、你看看,东家,可不就是因为不过是一个布包吗?谁会注意一个布包是哪里来的呢?“可能是我乳娘自小儿送给我的,也可能是我出门的时候随身拿着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东西罢了。”
“不起眼?笑容里带了一些嘲笑的味道,“柳姑娘,这么名贵的丝绸,奴家这种人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的,这么好的东西,柳姑娘会说不起眼吗?”
糟糕!柳若颜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啊,可一定会被沈氏给看穿的。于是便清了清喉咙,“怎么了东家?我们柳家虽然说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可是好歹我爹也是个侯爷,您觉得,我们家就算是没有个黄金万两,难道还没点银子买点儿绫罗绸缎吗?”
“厄、奴家……”沈氏有点窘迫,说道,“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再说了,我娘素日里也没个别的爱好,就喜欢这些绫罗绸缎什么的,我爹买给她的绫罗绸缎众多,她随便挑了几批缎子遣了人来给我做个布包,东家您是觉得,我爹是不是这点没有?”柳若颜不依不饶,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样子,“还是说,我爹给了我娘的绫罗绸缎,我娘都舍不得分在我身上一点?所以我柳若颜现在用个缎面包袱,东家您都觉得有些奇怪吗?”
不不不,奴家、奴家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沈氏被柳若颜这一番话说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能一个劲的赔不是,“奴家不是这个意思,柳姑娘您千万别生气。”
其实在沈氏的心里,他也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自从知道了这柳若颜可能和黄埔日出有关系之后,就对她先前的敌意和猜测全消,难道说,这是在缅怀故人吗?呵呵,这么说来,其实黄埔日出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也还是有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对一个和他相识一番的刁蛮丫头也这么包容的。
“如果东家您没有这个意思,那么您对我这个缎面包袱还有些别的问题想要问颜儿吗?”柳若颜继续问道。
不不不,没有了、没有了。”沈氏一心只希望柳若颜别再咄咄逼人下去了,于是赶忙摆手说,“奴家真的没有别的问题了,一个布包而已,其实就是奴家看了看觉得好看,想要买一个一样的,所以想问问小姐是在哪里买的来着,奴家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姑娘不高兴,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提这么一个包了。”
柳若颜继续横眉冷对的说了句,“其实如果东家您对这个包袱还有什么问题,大可以继续问我,颜儿不会不高兴,颜儿断不是那些小心眼儿的人。”
“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唉……我的姑奶奶,算是奴家一时嘴快说错了话,您别再说了行吗?”沈氏满脸的笑意,但是内心却十分愤怒。
这柳若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就是多嘴问了一句吗?已经三番四次赔了不是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得理不饶人呢?
可是突然转念有一想,这小丫头昨天刚来的时候那么孤傲冷清,什么话也不肯跟人多说,就像一座冰山一样,和现在这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模样全然不似,这个模样倒是那个上官明珠是有的一拼了,伶牙俐齿,咄咄逼人,还得理不饶人。
看起来昨天应该是刚来和这里的环境不熟悉,而且路途遥远,人也疲乏了,所以言行举止也有些藏着掖着的。到了今天,这和这里的人也都熟悉了,自己的大小姐性格也就暴露出来了,就算柳若颜不是洛阳长平侯的千金,倒也不会是什么坏人,应该也是别人宠坏了的小姐,闲来无事,从黄埔日出哪里听说了我,所以乔装打扮一番,来这里跟我寻开心的吧?
就看在黄埔日出那个怪老头的份上,就别跟这小丫头计较了。
其实这沈氏的心思倒也是很多女人的心思,对那些年轻时的风花雪月,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爱屋及乌,连带着连那些和当年的故友有关的人,也抱着讨厌不起来的态度了。
我就不说了。”柳若颜哼了一声,小嘴嘟囔了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柳姑娘你不恼奴家,奴家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呀。”沈氏这番话是尽职尽责的当一个老板娘。
“这当然是不必让东家您当牛做马了。”柳若颜这才笑了笑,“您看,家父也说了要对客栈里的姐姐们好一点,所以颜儿给几位姐姐们都带了堂春回燕膏,您看我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我也给您带了好东西。所以呀,我可不会恼您的,我还要给您送礼物呢,您倒是忘了吗东家?”
“哎呦我的柳姑娘,您可别对着奴家我一口一个您的了,我哪里受得起呀?”沈氏到,“现在还好意思问您要礼物吗?”
“这有什么?”柳若颜俏皮的笑嘻嘻道,“我在家里呀,就喜欢跟我爹这样拌嘴呢!每回我只要一装作生他的气,他就会赶快哄我。嘿嘿,想不到东家您也是这样呢。”
这句话让沈氏更加坚信了柳若颜只一个寻常官话人家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罢了,于是沈氏笑着说,“那是当然了。柳姑娘您能言善辩,聪明伶俐的。谁看了不喜欢的紧呢?就是都喜欢你,所以才都愿意宠着你,柳姑娘,你可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呀。”
“东家您可真会说话。”柳若颜听了沈氏的一番话,心底下在想。
这客栈的东家沈氏,倒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会砍人脸色说话,也很是聪明蕙质,就是可惜了,她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文忠呢?
唉!
如果你没有杀了文忠,或许我会跟你做好姐妹呢?
“奴家可就是说了个事实罢了,哪有什么会说话一说呢?”沈氏看到柳若颜此刻的心情已经好些了,于是便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
这一番对话下来,沈氏倒是对柳若颜的那个包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