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熙气得哇哇乱叫,抡起虎拳把桌子砸个稀巴烂,这个慕容俊,屡次纵容,结果终于坏了大事!
滴血剑丁布衣把万般憔悴的罗锦迎进去。
罗锦忧伤着面孔道:“这下惨了!怎么去见教主?”
丁布衣安慰道:“罗教辅不要伤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罗锦可怜巴巴地看看身后被恶霜摧残过的魔教徒,惨兮兮道:“我和邓教护是回来了,可慕容教辅和其他兄弟都留在死亡场上,唉!就算我回来,也难逃制裁,还不如死在死亡场上痛快!”
“话不能这么说,活着就好!不过罗教辅,教主那儿你可要费点心思周旋,不然,这一关很难的!”丁布衣提醒道。
“这我知道,听天由命了!”罗锦异常消沉,慕容俊回不来了,自己回来与不回来没什么两样。
朱光跑来报告,说教主让罗教辅立刻去见他。
“看来兄弟的命挨不过日上中空,到时候请各位多送点纸钱,保重!”罗锦向邓左和丁布衣一抱拳,随朱光去见上官熙。
上官熙背着手,一动不动站着,仔细看去,身体在剧烈颤抖。
罗锦“扑通”跪下去,低着头,心惊胆战道:“属下向教主请罪!”
上官熙慢慢转过身,本来就赤红的面颊像被火烧过的钢钎,没一处的浅色,他黄发披散,几乎要飞起来,圆得不能再圆的眼睛射出两股暴怒的烈火,咆哮道:“慕容俊呢?他死啦?”
罗锦抬头望了上官熙一眼,马上垂下,他不敢多看,教主发怒比发功还要恐怖,哆哆嗦嗦道:“慕容教辅可、可能死了!”
“死了?哈哈哈!”上官熙毛骨悚然地狂笑,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死了!算他死得聪明,不然,让他生不如死!你呢?你怎么不去一块儿死?”
罗锦浑身散了架,匍匐两步,泪流满面道:“属下本来也该死,可得有人回来向教主禀报,所以,才保留这条贱命请教主发落!”
“一条贱命!现在就成全你这条贱命!”上官熙冲身若筛糠的罗锦暴跳如雷,然后叫道:“来人!”
朱光跑上来拱手听命。
“叫人来把这条贱命绑出去!”
朱光飞也似的跑了,上官熙退坐到长榻上。
罗锦顿时冷汗直涌,完了!彻底完了!他耷拉着脑袋,不再哀求,脑子里开始翻江倒海,慕容兄呀慕容兄,你知趣,先行了一步,免了这份折磨,兄弟随后就到!
丁布衣带着几个执法的魔教徒上来。
上官熙大手一挥,命令道:“把这条贱命绑了,拉出去示众,以儆效尤!”
示众是冰魔教一种严厉的惩罚,把罪人脱光衣服,绑在两丈高的旗杆上不吃不喝曝晒三天,有的身体不支,枯竭而死,有的被山中苍鹰瞄上,掏空内脏而死,就算不死的,放下来割掉耳朵和鼻子,然后囚禁起来,结果也是一个死。
丁布衣怔了一下,没敢吱声,命令魔教徒把跪着的罗锦绑上,悄悄退出去。
罗锦颓丧地低着头,不用魔教徒推搡,来到旗杆下,丁布衣用哭丧的语气道:“罗教辅,兄弟无能为力了,只好委屈你!”
罗锦抬起朦胧的眼睛,凄惨一笑道:“还叫什么罗教辅,替人当差,命该如此,只求兄弟给个痛快,免得生不如死!”
丁布衣点点头,朝魔教徒一使眼神,两个魔教徒把罗锦身上的绳子撕扯掉,扒掉上身衣服,又绑上绳子,等着命令。
丁布衣无可奈何一挥手,罗锦慢慢升了空,与那呼啦啦阴森恐怖的魔教旗作伴去了。
处置罗锦,上官熙也不忍,可恨的慕容俊死了,这口恶气总该有个出处,罗锦只好当替罪羊。
罗锦在旗杆上曝晒一个下午,傍晚时分,江正夫回来了,他第一眼就看见旗杆上吊着一个人,感到大事不妙,心里就扒拉应付上官熙的小九九。
来到旗杆底下,江正夫假惺惺地朝上观望着,一看是罗锦,知道慕容俊这头蠢驴一定是战死了,没回来,暗自高兴。
罗锦睁开眼,可怜巴巴向江正夫点头,这家伙,死到临头还给老夫一个见面礼,只要慕容俊死了,就算你有运!老夫这就求情去!
上官熙怒气冲冲,踱来踱去,朱光跑来报告说江正夫求见。
“让他进来!”上官熙回到长榻,底气不足道。
江正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上官熙面前,弯腰拱手道:“属下参见教主!”
上官熙的眼神利剑一样刺住江正夫,好一会儿,冰冷的语气问道:“江掌门,慕容俊私自带人下山,你可知道?”
“回教主,属下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报告?”上官熙大喝一声。
“这——”江正夫仿佛怕有人偷听,支吾着道:“禀教主,属下入教不久,还没胆量破坏慕容教辅的计划,所以,就酿成蒙蔽教主之罪!请教主发落!”
上官熙恶狠狠道:“这么说,你参与了计划?”
“是!属下参与,可属下与罗教辅劝过慕容教辅不要鲁莽从事,可慕容教辅一意孤行,才酿成恶果,教主如若不信,可以问罗教辅!”江正夫装模作样地四下环顾,好像要找人。
“哼!你不用找!那个混蛋慕容俊死了,罗锦正等着饥饿的苍鹰来光顾呢!谁还会来给你作证?”上官熙阴冷着脸儿道。
江正夫装作一惊道:“慕容教辅死了?罗教辅他——”
“教规处置!”
“教主!容属下陈言,这次行动与罗教辅毫无关系,望教主明察!”江正夫一副急切的神态。
“哈哈哈!”上官熙大笑道:“你敢保证与罗锦无关?你敢保证自己能逃脱了干系?”
“属下愿以人头担保,句句属实,若有虚言,陪着罗教辅一同接受教规处置!”江正夫低头拱手道。
上官熙瞪着江正夫道:“江掌门,你部人马现在何处?”
“回教主,我部正侯在黑木岭,随时等候教主差遣!”
上官熙脸色比冻死的婴孩还难看,冷冰冰道:“江掌门,我部人马死伤惨重,你部人马却安然无恙,这作何解释?”
江正夫不慌不忙道:“教主有所不知!属下曾吃过圣水寺方丈玄一和尚的亏,教主不出马,我们万难取胜,属下跟罗教辅极力劝说慕容教辅撤兵,可慕容教辅拒不接受,没办法,为替教主保一部分实力,属下才不得已退下来。”
“啪!”上官熙一拍桌子,大叫道:“你江掌门真会圆滑,这么说你对本座忠心耿耿?”
“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自从归附教主,属下就不敢有三心二意,如今正是教主用人之际,属下当效犬马之劳!”江正夫信誓旦旦道。
上官熙一寻思,江正夫说得不错,慕容俊这混蛋没了,还带走好几员大将,罗锦也被处置,武功再高,身边没有出谋划策的人,就是光杆司令,于是回旋道:“念江掌门忠心耿耿,此事到此为止,本座不再追究,下去吧!”
“谢教主恩典!那罗教辅——”江正夫试探着。
“你为他求情?”上官熙很疲乏的样子,斜着眼问道。
“教主,属下不是求情,罗教辅真的很无辜,请教主开恩!”
上官熙沉思许久,对朱光道:“去!把罗教辅放了,让他进来!”
江正夫大喜,一拱手道:“谢教主!”
不一会儿,罗锦被两个魔教徒搀着进来,“噗通”跪在地上,嘶哑着道:“谢教主不惩之恩!”
“起来吧!”上官熙一摆手。
可罗锦怎么能起得来,还是两个魔教徒一边一个给提起来的。
“罗教辅,让慕容俊已经死了,江掌门极力为你求情,才免去你的死罪!但愿你们能精诚团结,为本教竭尽全力!”
“是!”罗锦有气无力回答。
“是!”江正夫兴高采烈回答。
上官熙对罗锦道:“你马上派人把阵亡弟兄尸体运回来,厚厚安葬!”
“是!”这回罗锦的底气增加了许多。
告辞上官熙,罗锦不需要搀扶,和江正夫退出来。
罗锦对江正夫感激道:“江掌门救命之恩,罗某一生难忘!”
江正夫推辞道:“罗教辅客气!同在上官教主座下共事,岂有不相提相携之理?还望不要放在心上!不过罗教辅心知肚明,能为你开脱罪名,全仰仗那个人!”
江正夫所说的那个人是慕容俊,罗锦是心知肚明。
罗锦派丁布衣去运回邓中等魔教徒尸体,唯独不见慕容俊。
罗锦大吃一惊,跑去找江正夫,江正夫道:“请罗教辅不要慌张,慕容俊死与不死都是一个结果,难道还会怕一个死去的人吗?”
罗锦半信半疑,摸着脑袋,宽慰自己。
江正夫道:“罗教辅,若发现慕容俊,就当一个死人处理吧!免得又要搅起一场风波!”
罗锦心会神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