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狐领着熙若和婉珠姑娘焦灼不安地等候在悦然酒庄,桌上九杯浓茶始终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周老板忍受室外的寒冷,在门口跺着脚来回走动着,还不时地抻着脖子张望,隐隐约约,只见一队朦胧的人影朝这边走来。
“回来了!回来了!”周老板高兴地朝屋里喊道。
花狐连忙和熙若婉珠姑娘奔出屋,果然是玄一大师他们,去时气质轩昂的九个人,回来时却个个拖着疲乏的步履,她们把受伤的两位道长扶进去,手忙脚乱包扎伤口。
一杯热茶下肚,东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一阳叹息道:“唉!我们这里皆大欢喜,那慕容俊回去该怎么向八师弟报告?”
玄一大师道:“善有善果,恶有恶报!多行不义必自毙!”
慕容俊从剑羽凌厉的流云剑下逃生,全仰仗那条低洼的阴沟,他躺在阴沟里,瞪着失神的眼睛望着天空中微微闪烁的星星一颗一颗陨落下去,身下刺骨的寒冰和这场恶仗,把他的心冻成颤抖的冰坨。他张大嘴巴,尽力屏住粗重的气息。左臂的血还在汩汩外流,他用几乎僵硬的右手撕下一块衣角,咬着牙,哆哆嗦嗦缠住伤口,然后就像一条濒临垂死的恶狗,静静等这场恶战结束。罗锦疾呼的声音他听见,但没敢应声,罗锦和邓左带着残兵败将逃去,他冻成冰坨的心又泼上一层刺骨的冷水。
完了!彻底完了!敌人下了死手,一百多人的队伍顷刻间被击溃,没办法回冰魔教,回了也难免一死!
周围渐渐平静下来,被砍倒在地的魔教徒呻吟声断断续续,慕容俊伤心地用另一只胳膊捶打自己的头,眼泪哗哗直流。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俊才从阴沟里爬出来,浑身僵硬得失去知觉,他踉跄着站起来,又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手触到一个魔教徒冰冷的尸体,他惊恐地滚出去,又碰到一副扭曲的面孔,他闭上眼睛,躺在那扭曲面孔的旁边,开始呼哧呼哧喘粗气。
这时,天边微微有点亮光,慕容俊觉得老这么躺着也不是事,若有人来就走不掉,地上横七竖八着魔教徒的尸体,惨不忍睹,他把铁扇子在右手上耷拉着,一步一个跟斗向西面逃去。
江正夫带着队伍马不停蹄逃回黑木岭,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汗津津的肥脸上露出异常奋的光泽。
“慕容俊这个蠢货一定凶多吉少!一百多人的队伍,活命的恐怕寥寥无几,这下上官熙大伤元气,哈哈!老夫就要这种结果!”江正夫高兴地对一旁的血赤子和莲花四女道。
血赤子献媚道:“掌门这一招实在高!”
江正夫白了血赤子一眼,自我解嘲道:“高什么高?这只能叫雕虫小技!如果能把那小子控制手上,这才叫高!”
血赤子被江正夫轻轻一呛,有点不自在,没话找话道:“只要有掌门您在,还愁我们拿不来圣灵剑?”
江正夫摸了摸额头,不知后怕还是自我标榜道:“如果老夫和慕容俊那大傻瓜携手硬拼,就没有福气呆在这里说风凉话!”
“掌门说得是!”血赤子赶紧奉承道。
江正夫站起来,对血赤子道:“黑木岭所有事务继续由你掌管,估计快结束了,老夫快马加鞭回冰魔教,免得上官熙多生疑心!”
血赤子不放心道:“掌门,冰魔教损失惨重,上官熙会不会把罪责强加与你……”
江正夫打断血赤子的话道:“这老弟尽可放心!老夫既然敢回去就有为自己开脱的办法!”
“掌门!”莲花四女齐刷刷叫了一声。
江正夫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随血赤子静心休整,老夫绝对不会有事!”
罗锦带着邓左率领十几个丢盔弃甲的魔教徒逃回冰魔教,太阳已经升起一竿子高。去的时候骑着马,一场恶战,所有的马匹不知去向,他们只好徒步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