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缮比岳清脂高上一个头,他站在岳清脂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岳清脂。
岳清脂一抬头,便看到赵缮的脸放大在眼前,他的脸上带着笑意,笑容中却透着淡淡的嘲讽。
他在嘲讽她,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
如果不是为了建安侯府的支持想要娶她,那么为什么无缘无故约她来此。岳清脂想不出来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赵缮似乎看出了岳清脂的疑惑,退后了几步,朝着岳清脂怀里的桂花糕招了招手。
“呜呜……”桂花糕呜咽了几声,调整了一下姿势,在岳清脂的怀里呆的更舒服了。
赵缮道:“它,给你,你帮我养几天。”
岳清脂惊愕不已,道:“为什么?”
赵缮理所当然的说道:“它的名字是你取得。”
岳清脂仍旧疑惑,问道:“就这样?”
赵缮反问道:“你还想哪样?”
岳清脂的脸开始发烫起来,可是为了不露怯,她梗着脖子道:“殿下的小犬,自然要殿下养。我与殿下素不相识,断没有帮殿下养的道理。况且若是殿下自己不想养,大可以让宫里的下人帮你养着。甚至,殿下要是让余姑娘养,想必余姑娘也是非常乐意的。”
赵缮嗤笑一声,道:“让她养,没几天估计便被炖了吃了。”
说起余暮雨,赵缮的语气显得很是熟稔。
真是关系匪浅。
岳清脂这般想着。
赵缮接着道:“犬通人性,你给它取了名,它便记住了你,这记可是记一辈子的,可比一般人都要重情重义。不过对我来说,我的东西,可由不得心里装了别人,就算是犬也不行。所以呢,我不要它了。你要呢,就拿去养着,不要的话,丢了便是。”
岳清脂摸着桂花糕柔顺的毛,说道:“你如何得知它心里有我?”简直是强词夺理。
赵缮眉毛一挑,道:“那你怎知它心里没你?”
岳清脂被这话一噎,找不出话来反驳。
桂花糕又在她怀里呜咽了几声。
岳清脂的心一软,道:“既然你的主子不要你了,那你以后便跟着我好了。”
“呜呜……”桂花糕呜咽几声像是回应。
赵缮道:“就知道这个东西心里想着你,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岳清脂听着这话,心道:方才还说犬通人性,重情义,转口又说是白眼狼,这位殿下的心思还真是变幻莫测,难以揣摩。
巧儿被中年男子一直带下踏云坡的山道上,山道上,原本停在那里的马车也不见了,整个山道显得空空荡荡的。
巧儿远翔趁着中年男子不注意,马上跑上踏云坡去找岳清脂。
却不想中年男子将她看的死死的,一点机会也找不到。
时间一长,巧儿又担忧又害怕。
“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你们要对我家小姐怎么样!告诉你,我家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侯爷跟大少爷不会放过你们的!”巧儿瞪圆了眼睛骂道。
中年男子斜了巧儿一眼,不理。
巧儿又骂道:“你敢动我家小姐,我们侯爷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这一骂便停不下来了。
中年男子听着心烦,伸指在巧儿身上点了几下。
巧儿仍然骂着,不过惊骇的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中年男子挠了挠耳朵,没有了那泼妇骂街,真是让人通体舒泰。
巧儿张着嘴巴又骂了几句,发现还是没有声音,顿时惊恐万分。想着自己是不是哑了,又想着此刻情况不明的岳清脂,沮丧的坐到地上,轻声抽噎起来。
岳清脂抱着小犬顺着山道缓缓走下来。
巧儿立马迎了上去,神情悲愤,不停的用手比划着什么。
岳清脂道:“劳烦先生解开我家侍女的穴道。”
中年男子闻言,一言不发,直接解了巧儿的穴道。
巧儿张着嘴巴啊了几声,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就立刻躲到了岳清脂身后,生怕中年男子再次点她的穴道。
然而中年男子只是朝着岳清脂作揖,离去了。
等中年男子消失在眼前,巧儿才从岳清脂后头出来,心有余悸道:“小姐,那个人太厉害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我从踏云坡带下来了,又在我点了几下,我就不能说话。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他的武功很厉害。”岳清脂看着中年男子消失的放心说道。
巧儿问道:“我很小就被牙婆卖进了侯府,侯爷是我见过的的武功是厉害的人了,大少爷是第二厉害,那个人,比侯爷与大少爷还厉害吗?”
岳清脂收回了目光,道:“深不可测。”
建安侯府,岳清霓步伐匆匆的进了老太太的院子。
屋子里,老太太正坐在榻上,侍女在一旁敲着背。
“祖母!”岳清霓一进屋便拜倒在地。
老太太醒神一看,忙朝着岳清霓招手,示意岳清霓过去,说道:“二丫头,这是怎么了?跪在地上做什么?地上凉的很,跪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快起来,快起来。”
侍女忙去将岳清霓扶起来。
岳清霓半推半就的起身,眼神闪烁道:“祖母,孙儿发现了一件有辱侯府名誉的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
老太太一听有辱侯府名誉,急道:“什么事情会有辱侯府名誉,快说来听听!”
岳清霓显得有几分犹豫,道:“此事,事关大姐。”
老太太皱起眉头,原本便皱纹满布的脸颊皱成一团,道:“跟大丫头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有辱侯府名誉的事情是大丫头做的?”
岳清霓咬着唇,似乎极为艰难,到最后,她眼睛一闭,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对着春兰吩咐道:“将东西呈上来。”
春兰应了声是,捧了一个包袱上来,打开放到地上,露出里头的男人衣袍。
老太太瞬间瞪大了眼睛,用饱含怒意的声音说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祖母……”岳清霓仍然看起来很是犹豫。
老太太提高了音量,道:“这东西,是不是从大丫头那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