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脂到的时候,沈氏正坐在桌子前,桌子上头摆满了首饰,明亮亮的晃眼的很。
沈氏的心情很好,昨儿个岳昌明留宿下来,夫妻两个琴瑟和鸣,甚是协调。她看岳清脂来了,就拿了一对金丝小圈红玛瑙耳环凑到岳清脂耳边,红玛瑙衬着小巧的耳垂,显得煞是好看。沈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耳环,又拿起一支点翠凤头步摇钗簪到岳清脂发髻上。
“今次是你第一次入宫,可要打扮的仔细些。”沈氏说着,又换了一支点翠花枝凤尾簪簪到岳清脂发髻上。
臣属女眷无召不得入宫,岳清脂虽身为建安侯府嫡女,却也未曾进过宫。
前世这个时候,岳清脂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失去了进宫的机会。
细算起来,沈氏说的倒也不错,今次确实是岳清脂第一次入宫。
但岳清脂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对进宫之事并无过多的喜悦之情,只是见沈氏如此雀跃,便也一一配合着。
试过了首饰,沈氏又将岳清脂拉到了屏风后头。
屏风后头的架子上挂了不下十几件衣裳,款式刺绣皆属上乘。
沈氏拿了一件暗花细丝褶缎裙在岳清脂身上比了比,觉得不甚满意。又换了一件盘金彩绣棉衣裙,沈氏仍旧不满意。
如此数次,沈氏终于选定了一件宫缎素雪绢裙。
岳清脂换了衣裳出来,沈氏满意的点点头,刚想说话,却听一旁的巧儿吸了一口冷气,夸赞道:“小姐真漂亮,就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沈氏看过去,好奇道:“这丫头是哪里来的?”
巧儿羞愧的低头,不敢出声。
岳清脂道:“这是巧儿,我提了她进屋伺候。”
沈氏点了点头,道:“这丫头不够稳重,还需好好教导一二。”
岳清脂应了声是。
沈氏又问道:“麦香去了何处?”
岳清脂便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氏沉下脸,说道:“麦香这丫头心思重,胆敢试探起主子来了。这种奴婢,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患,还是早早打发出去的好。”
岳清脂道:“母亲放心,我有分寸的。”
沈氏拉着岳清脂坐下,将岳清脂细细端详了一遍,伸手抚上岳清脂的脸颊,叹道:“脂儿,你变了许多。”
岳清脂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笑着回道:“母亲,我长大了,长大了自然也就变了。”
沈氏却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的说道:“以前的你,笑就是真的笑,难过就是真的难过。可这段时间以来,我看着你,却感觉不到你的快乐。脂儿,我是你的母亲,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跟我说,不必憋在心里一个人难受。”
岳清脂生出一股冲动,一股想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沈氏的冲动。她依偎进沈氏的怀抱,眼眶微红,神情哀伤,轻声说道:“母亲,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你们都死了,我连你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很怕,很怕梦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