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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捕快

衙役终究没能看出什么,只得取过一块白布将尸体盖上,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人群骚动了一下忙分开一条通道,刑空转过头,只见一个妇人快步从人群让开的通道中跑了进来,脚步有些慌乱,哭喊着扑到少年的尸体旁,待看清了少年的脸,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流露出让人心酸的悲伤,眼神空洞的盯着少年的脸,张着嘴半天也没发出一点声音,可见遭受的打击以达到妇人所能承受的极点,瞬间失了心神。周围的人见了妇人都停下来不在说话,同情的看着妇人,场面一瞬间变得异常寂静,衙役们一脸的不忍心,在妇人身边安慰着什么,但妇人此时早已丢了魂一般,完全听不进人劝,待了半晌才终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旋即便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几个衙役忙手忙脚乱的抬起妇人放在一边,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忙从人群里跑了出来,跪在妇人身边用手探了一下鼻息,然后又用右手伸出三根指头搭在妇人手腕上号着脉,围观的人群哄的一声炸开了锅,各种声音交织在树林中,一时杂乱不堪。

白狼有些不耐烦的呜咽了一声,转过脑袋盯着河边的大路,刑空心念一动,知道沿着大路正有几匹马向这边快速奔跑而来,忙拉了拉萧然的手臂,萧然顺着刑空的目光看向大路说道:“看来是知府派的捕快到了,听生硬应该来了七个人,轻装乘的快马,马上就到了。”说罢就解释道:“听马蹄声急促,不可能是商人,商人多携带货物,就算货物卖空了,也应该有马车,同行的人应该护着马车不可能跑这么快,寻常人家买不起这样的快马,这样的小镇来这样的七个人并不常见,再加上眼前的命案,应该就是他们说的捕快了。”刑空听了萧然的解释明白了过来,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等着那一行人的到来。

那骑马的一行人还没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围观的人群凡是看见老人身影的都知趣的闭上了嘴,老人穿过人群径自向场中的衙役和妇人走了过去,随着老人走到场中,围观的人们都看到了他,一时便没人再说话,老人看了看晕了过去的妇人,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围观的人群说:“你们都回去吧,村里近期发生的命案已经惊动了知府,前些天下了文书过来,说是已经派了知府手底下最得力的几个捕快来咱们村上,算算日子这两天就该到了,这命案由他们调查,相信很快就更还大家一个公道,你们莫要在这里喧哗,都散了吧。”围观的人群这才又开始小声的议论了一会,不知谁先带了个头,大家这才都散去,各回各家了。

老人见大家都散去了,这才回过身,跟衙役吩咐了一声准备将地上的尸体和妇人抬走。却见东边村口的大路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七匹高头大马飞快的向村子奔跑而来,老人凝神看了一眼,回过身又让几个衙役将尸体和妇人放下,叫了两个人跟着自己,让其他人在原地看守,这才匆匆的跑向村口等候。一行七人片刻间便在村口停了下来,当先一人看上去却不想捕快,穿着绸布衣服,其余六个人里倒是五个身穿捕快的制服,腰上挂着朴刀,最后那一人身材瘦弱,虽然身穿捕快制服,却不像其他人那般身形魁梧,身上也没带兵刃。几人跑到村口,才老人面前停住马,头前那个穿着绸布衣服的青年自己从马上翻身下来,其余人均骑在马上没有动静,那人与老者说了几句话,又从怀里摸出一份文书,让老人看了一遍,又要了回去揣进怀里,老人与他们说明了情况,几人这才下马,将马交给一个带刀的捕快牵着等在原地,其余六个人便随着老者往这边走来。

萧然只扫了这几人一眼,便没了兴趣,准备转身离开,却看见刑空有些好奇的站在原地看着一行人,便耐住性子,找了个大树靠着,闭上眼睛养神,刑空也不介意,右手拍着白狼的脑袋见周围也没了围观的人群,便走到场中,站在吴教头身边。

几个捕快走到尸体旁,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不满的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们这些衙役不懂就别到处乱动,搬动了尸体不说还将这里弄的乱七八糟,好些线索此时都被你们破坏干净了,如今可怎么查。”其余几个腰间配刀的捕快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也均是一脸不快的盯着几个衙役和老人看,那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吴教头和刑空,颇为不满的说道:“这两人又是干什么的,捕快办案,若是无关的人赶紧散了,别杵在这里碍事。”老人忙上前解释说:“这位是我们镇上武馆的教头,这里是武馆院子后面,离武馆最近,村里连着死了十多个人都是在这里发现的,每次发现死者吴教头因为距离最近,都在场的。”那汉子却不领情,开口说道:“若要调查找人询问,这里又几个衙役在场便够了,我看这吴教头每次都在场,怕不是赶来做人证而是来破坏线索的吧。”吴教头并不理他,只是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好像那人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那汉子还待开口再说什么,却被传绸布衣服的青年拦下,青年有些歉意的对老人说道:“周村长勿怪,我们这些捕快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不懂分寸,还望几位海涵。”这村里的几个衙役年幼的时候多在武馆里习武,眼见自己武馆的教头遭人非议均是一脸的不忿,但此时听了青年的话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的站在一边,瞪着几个捕快。那青年转过身看了刑空一眼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小兄弟也是你们武馆的教头么?”刑空不等别人说话,直接开口说道:“我跟朋友都是武夫,昨天路过这里便在镇上住了一晚,早上去武馆找吴教头说些事情,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就陪吴教头来看看。”青年眯着眼睛看了看刑空说道:“你带着这么显眼的白狼,若是昨天才来村里的,应该不难打听出来,看来你不是在说谎,如此一来这命案倒是好像和你还有你朋友没什么关系,但也不能完全洗清你们的嫌疑,若是没什么事现在便离开吧,只是这几日最好别离开村子,没结案之前这里我们会封锁起来,免得犯案之人想跑,望你还有你的朋友能理解。”刑空看了看几位捕快不善的眼神,只得无奈的跟萧然转身离开,回到客栈。

昨天跟老何他们喝酒喝的有些晚,回客栈的时候旁人都睡下了,如今这客栈被老何整间包下,住的都是与老何随行的人,仆从、马夫、武师一行十几个人,又在洛阳雇了几个镖师,再加上刑空和萧然也有整整二十个人在客栈中住着。清晨萧然和刑空早早就出了门,并没和其他人见过面。两人在河边折腾了一圈,再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老何正跟一行人在客栈准备吃法,见刑空和萧然回来了忙站起身向他们招呼,萧然见了便走了过去,在老何所在的那张桌子上坐下,老何忙热情的招呼着刑空和萧然,一张桌子此时算上刑空和萧然只坐了六个人,显然是这一行人中比较重要的人才坐在这里,老刘眯着眼睛低着头,好像昨夜喝的有些过了,此时还没有完全醒过酒来,昨天见过的一个老何家里的武师此时也坐在这张桌子前,另外一个武师却坐在别处。老何笑眯眯的跟刑空和萧然介绍另外一个没见过的青年,说道:“这位是洛阳百里镖局的镖头,叫岳云,是百里镖局总镖头岳四海的大儿子,身手了得,好几次都仰仗他出手才能一路有惊无险的走到这里。”说着又向岳云介绍了刑空和萧然,只是没见过两人出手,也不好多吹捧什么,刑空转身打量了一下岳云,这人生得有几分儒雅,显然是受过很好的教育,举止间不像一般镖师那般粗鲁,听了老何的介绍也只是打量了刑空和萧然一眼,目光温和并不惹人讨厌,刑空看到这里便远远的朝岳云拱了拱手,岳云也拱手回礼,两人便算是见过了这一面。

萧然无精打采的坐在桌边,对眼前的这些人一点也没有兴趣,刑空却兴致盎然的听着老何和岳云谈着一些行商路上和押镖时遇上的事,二楼去传来一阵脚步声,刑空便抬头向二楼看去,只见到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孩出现在客栈二楼,那女孩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脚上穿着一双牛皮小靴,腰间配着一柄带鞘的长剑,脸上五官生的极为精致,称得上明眸皓齿,眉眼间英气逼人,嘴唇小巧红润,皮肤白皙,甚是好看,刑空不由的又看了几眼。那女孩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那青年身材修长,一头长发在头上随意挽住飘散在身后,极为潇洒,面容更是俊朗非凡,只是双眼略有些狭长,使得原本还算坚毅的脸多了几分柔美。刑空耸了耸鼻子,一股淡淡的气息飘入刑空的鼻腔,不由得皱了皱眉毛,很小声的跟身边的萧然说道:“来了只狐狸。”萧然听了刑空的话,饶有兴趣的抬头看了看正往楼下走的女孩和青年,仔细打量了一下便收回目光对刑空说:“这狐狸修为精深,怕是修炼了千年不止,不过跟我走的不是一个路数,三招内能取它性命。”刑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对萧然说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萧然见他不信,也不解释什么。两人说着话,女孩和那个青年便来到老何这一桌,在岳云身边并排坐下。岳云忙又向刑空和萧然介绍道:“这位是舍妹岳玲儿,旁边的是我们府上的管家苏星河,虽然长得斯文了一些,但是手上的功夫却一点也不差。”萧然并不理这两人,侧过脑袋在刑空耳边饶有兴致的说道:“你武功虽然差了些,不过这分辨妖怪的本事倒是连我都比不上你,你若是能把这本事教给我,我就破例指点你一下。”岳玲儿此时正在跟刑空和萧然拱手准备打招呼,见萧然完全无视自己,心里一阵火起,刑空看在眼里,也不去理萧然,慌忙向岳玲儿拱手回礼,岳玲儿却只当没看见,大大的眼睛转了几圈,心里便有了计较,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老何见人都到了,忙招呼小二端上酒菜,众人便围着桌子聊天吃饭,岳玲儿见大家吃的热闹,便举起酒杯,跟刑空和萧然碰了一下,笑眯眯的对两人说道:“跟两位是初次见面,喝了这杯酒大家以后就算是认识了,便算得上是朋友了。”说着一仰脖子,龇着牙将酒喝下,刑空有些不明所以,但能交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便将酒喝了,萧然更是有酒就喝,根本不管这人说些什么。岳玲儿见两人把酒喝完,便又笑眯眯的给两人的杯子里再将酒倒满,又开口说道:“既然咱们能在这样的小村里相遇,说明咱们还是有些缘分的,但是随何老板走这一路虽然没出什么大的岔子,但也算不上是平平安安,往后这段路更是危险重重,虽然咱们江湖儿女向来豪爽喜欢交朋友,但一码归一码,若要赚何老板这一路护送的赏钱,还是要拿出些真本事来让大家看在眼里,好教何老板知道自己的钱没白花不是。”原本大厅里一帮人喝酒聊天很是热闹,但岳玲儿说话声音不小,众人又都坐的近,自然是听到了,一时大家也都不在说话,都将目光放在刑空和萧然身上,目光中多了一丝试探的意味,显然也都是想看看这两位陌生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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