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散步,陈浩杰向我倾诉他的苦处。原来他那里发生了惊天大事,圆圆小姐一直住在另一个医院哩,事情是怎样的。
陈浩杰听圆圆说,第一次法庭裁决之后,老杨头的诊所被迫关闭,何先生趁这个机会,马上雇了一名老中医,在超市的旁边另开了一家诊所,生意也很红火,批文呢,当然全仗她圆圆小姐了,可是她一天也没弄,两天也没管,何先生到头来和老杨头一个样,也是黑诊所。这次在法庭上,她又替别人说话,吃里扒外。回到家里,何先生大怒,把圆圆小姐臭骂了一顿。
小姨子也有她姐姐的性格,不甘示弱,被骂急了,伸手给了姐夫一个耳光,这事成了邻里饭前茶后的新闻。
陈浩杰听说后,不禁暗暗吃惊,这女人看起来文静秀气,想不到有如此的泼辣,真的成了一家人,谁惹得起?就是做朋友也太霸道,说翻脸就翻脸,简直就是“野蛮女友”。
陈浩杰反复考虑,想敬而远之,不想让关系继续往前发展,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慢慢和这个女人疏远。
可是,许多事都不是以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晚上,电话响了,一接听,是圆圆打来的,女人娇声嗔气地说:“亲爱的,人家现在想你了,好想好想。”
陈浩杰本想敷衍一下就完,但电话里还在柔言蜜语:“你过来吧,我好孤独。嗯……人家要你陪着说说话。”
陈浩杰想扯个谎,可是一时又找不出适当的理由,想起她那小鸟依人的样子,最后还是经不住软缠硬磨。
敲开圆圆的门,圆圆正邪躺在沙发上,屋里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霓虹灯,大概是刚刚沐浴过,屋里散发出一股洗发露的香味,她往旁边轻轻挪了挪身子,望着陈浩杰嫣然一笑,说:“亲爱的,怎么才来,坐吧。”
陈浩杰常来这里,但今天的气氛和往日有点不同,显得温馨和浪漫,他觉得有些不自在,拘束地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圆圆歪着头,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怎么了,怕人家吃了你?”她坐起来,娇滴滴地说:“陪我喝葡萄酒好吗?在柜子里。”
陈浩杰木鸡一样,机械地取来杯子和酒,女人起身一人倒了一杯,高高举起:“来,欢迎白马王子的到来,干一杯。”
陈浩杰闻到酒的香味,立刻酒瘾发作,不管有没有菜,连干了三杯。接下来,你一杯,我一杯,一瓶酒不知不觉透了底。刚才拘束的气氛完全打破了。
圆圆擦了擦额头,显得有些醉意,把衬衣上部的两个扣子解开,两个雪白的**半裸着。陈浩杰心里痒酥酥的,禁不住想入非非,但他暗暗叮嘱自己,要谨慎,不要失礼。圆圆显出一副不胜酒力的神态,张开双臂,打了个呵欠,说:“我醉了,嗯……要你抱我。”
陈浩杰再也忍不住,把圆圆抱在宽大的席梦思上,圆圆紧紧搂住陈浩杰的腰,悄悄说:“亲爱的,想死我啦。”接着,两人卸衣解带,滚在一起……
片刻,激情已过,各自整理衣冠,圆圆重新妆过,说:“亲爱的,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为了纪念我们的第一次,你看这个怎么样,”
圆圆打开手机,两人在床上亲热的画面立刻显现在眼前,原来,圆圆在屋里安装了针眼红外线摄像机。陈浩杰心里大为不悦,后悔不已,这不等于在你手里留下把柄吗?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预谋?最起码说,这样做对人不礼貌,好像是在算计人。陈浩杰嘴上没说,脸上表现出来了。
圆圆笑了笑:“何必这么当真?这不是为了好玩吗?咱两的事只是早晚的问题,有什么大惊小怪?”说完,小嘴嘟起来。
陈浩杰感到一阵窒息,好久才透过起来,这事不好玩,张永歌那头使他放不下心,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哪怕当初追得很苦很苦,哪怕她经常对自己处在不理不答的状态,但她还是和自己有了那种男女之间的私事,如果那孩子真是自己的,良心上怎么对得起张永歌?天地不容!
陈浩杰心里一阵苦笑,第一次,什么第一次?张永歌才真正是第一次,由此看来,这里面很不正常,早就应该听裴扬他们的话,离开她。其实,和圆圆的交往,他本来一直把握尺寸,没想到,这女人突然来了这么一着,使他猝不及防,如今,自己进退维谷,等着吧,等着下面的事发生。
该有的事终究会来,周末的傍晚,天气闷热,陈浩杰和圆圆在楼顶上吹风,圆圆沉着脸,眺望着远方的云朵,不无感慨地说:“人家都说我找了个如意郎君,我真不好回答。”
陈浩杰没听明白,“有什么不好回答?”
圆圆认真地说:“那你今天给我个说法,我们的事什么时候办?”
“什么事?”陈浩杰越听越玄乎。
“你还装傻呀,我把自己都给了你,你就连个说法都没有?公平吗?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陈浩杰终于听明白了,心里暗暗叫苦,说:“要什么说法?我没有说法。”
圆圆一听,气得哭起来,两个拳头像打鼓一样擂在陈浩杰背上,“你这个翻脸不认账的家伙,良心被狗吃了,我告你!”
陈浩杰也来了气,“你别逼我,你去告吧,我准备去坐牢,我不怕!”
圆圆停了停,擦干眼泪,杏眼圆睁,咬着牙问:“你真的不给说法是吧?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陈浩杰不屑一顾,说;“你挑吧,这是四层楼,只要你不怕死。”他知道圆圆不敢跳,是在要挟他。
圆圆正待说什么,一闪身,脚下一晃,一头再栽下去……
陈浩杰大叫一声,赶到栏杆边一看,圆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省人事,他吓坏了。他不要命地奔到楼下,赶紧拨通120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幸好,高齐二楼的一棵树挂了一下,圆圆的头没有直接着地,否则,性命不保。
通过急诊室的抢救护理,圆圆醒过来了,陈浩杰哭丧着脸说:“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说跳就跳呢?算你命大。”圆圆一听又哭起来。陈浩杰连忙说:“”都依你好吧,别动气了,无论什么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都依你。”
圆圆抽泣着:“什么叫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浩杰说:“好吧,我们的事你出院以后就办。”
圆圆抹了一把眼泪,“扑哧”一声笑出来:“你骗人……”
陈浩杰仍然心有余悸,天哪,太幼稚了,拿生命开玩笑,这么冲动,是怎样在法庭上工作的呢?
医生进来,要求陈浩杰暂时回避二十四小时,因为病人情绪不稳定。陈浩杰安抚了一番,吻了一个才离开。
陈浩杰的脚步比以往都沉,两个女人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交替显现,圆圆这个女人,全然不像在高级法庭上唇枪舌战的人,头脑爱发热,尚有几分不成熟,今天的承若只是平息情绪而为。张永歌哪里怎么交待?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真要做像她所说的“陈世美”吗?如果她纠缠起来,可能比圆圆更麻烦。
陈浩杰只顾低头走路,冷不防和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正想赔不是,女人反而连连道歉,他苦笑起来,唉,桃花运哪桃花运,怎么连走路都有艳遇呢?他真后悔不该交圆圆这个女人,和张永歌一切顺理成章多好。可是,又没有办法,人家追得太紧。还有,家里那个狐狸精,这么多年就对自己冷若冰霜,现在也不知中了什么邪,频频示好,经常来电话骚扰……
裴扬知道了陈浩杰发生的一切,大声训斥道:“你是傻子?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回去,出了性命问题,谁担得了?”
陈浩杰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腿摔坏了。”
“那也不行,那姓河的纠缠起来可不好办,好在他们正不和气,你快回去安抚她的情绪,安抚不好,什么麻烦都可能有。她什么条件你都要答应。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再说。”裴扬说。
“好,我来就是希望你给我拿个主心骨。你一定要帮兄弟一把。在这边把张永歌的情绪安定好。”
裴扬转身对我说:“这事千万不要让张永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