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听完我的叙述,拍案而起,不知是真还是假,指着女人的鼻子数落了一番。女人呢,根本不当回事,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不过,没有继续纠缠,我顺势下了台阶,和陈浩杰慌忙告辞。
我们对张永歌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赶到县城已是擦黑时分,廖乐乐和剧场经理正在一家小店吃饭。我做了一番简单的介绍,经理握住陈浩杰的手说:“你来了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我们剧场的职工都想见见经纪人,等下与大家见个面。”
陈浩杰和经理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谈得很投机,谈到李玉刚在XN歌剧院一炮走红、杨钰莹复出,他作为经纪人如何如何周旋;尽是名人的事儿,全是胡侃,说得绘声绘色,经理佩服到五体投地。
接下来很顺利,准备演出4天,50元一张的票,第一天就买了700多张,两天下来,共收了十几万元,盘算了一下,离演出的时间近了,该溜了。
我知道,我们已经在犯罪,现在谁也脱不开干系,为了一起的难兄难弟,没办法,只好豁出去了。
第三日深夜,我们收拾好行装,准备沿县城的二环路步行向西,到L县的长途车站逃走,本来有火车站,我们选了这条路,廖乐乐说这条路安全。
果然,我们顺利地离开了县城,没有警察查我们,也许剧场的人还没有觉察到,说不定她们还在恭候明星的大驾光临呢。另外,就是报了警,也一时难以查到,因为我们的身份证全是假的,也没有按常规出走,其他方面没有留下任何丝足蚂迹。
我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潜回月亮湾,我的心里又紧张起来,我觉得月亮湾周围的气氛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多人见了我们躲躲闪闪,有的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们,我心里“咯咚”一下,难道我们的事露馅了?是不是公安局查过来了?我们三个人全都六神无主,怎么办呢?
万一查过来了,老杨头没有取出来,我们又进去了,这算咋回事?何苦呢?,肯定会查的。这么大的事儿,不惊动省公安厅才怪呢,我们有些后悔,都埋怨廖乐乐,是他出的馊主意。
我主张投案自首,请求政府的宽大处理.
陈浩杰双手赞成,我们三人中他的胆子最小,他的腿现在就已经在开始颤抖,说话都有些结巴:“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晚……晚了恐怕走不脱。”
廖乐乐冷笑了一声,气恼地说:“怎么怪我一个人?你们开始不是没有反对吗?如果要自投罗网,更麻烦,前功尽弃,既然做了,就不后悔。”
有个警察急匆匆过来,陈浩杰见势头不对,撒腿就跑。我仔细看,是个保安,这家伙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去对面小店买烟,即使是警察来了,到了眼前你还能跑掉?
陈浩杰一口气跑了好远,见后面没人追才停下来不停地揉腿,可能类风湿病又犯了。旁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打听。
其实,周围的气氛根本不关我们的事,见了何先生,才知道月亮湾的新闻,这事儿令我怒发冲冠,一拳头把桌子捶了个洞。
事情出在张永歌身上。
陈浩杰离开月亮湾的第三天,也就是大前天,下午,张永歌去前街买东西,刚出商店,迎头碰见何先生老婆和另一个女人。
何先生老婆拦住张永歌,脸上掠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买啥了?十万块钱可得要几天才能花完哪”她指的是何先生借给我们赎老杨头的那笔钱。
张永歌说:什么钱?关我什么事?”说着,从旁边躲过。
“怎么了?拿了钱话都没有一句?”何先生女人眼露凶光。
张永歌不知哪来的勇气,没好气地说:“我没拿,拿了钱又咋了?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今天老娘要你付出代价,说完,一个巴掌把张永歌打了个踉跄,接着,两个女人扭打起来,另外一个女人也来帮手,张永歌哪是对手?早被打到在地。另一个女人按住张永歌,光天化日下,何先生女人硬是把张永歌的裤子扒下来,一边扒一边高喊:“快来看呀,看这个偷我老公的女人,快来看小三。”
旁边围观的人不少,许多男人往前挤,没有一个人出来解围,张永歌哭喊着救命,一个老太太实在看不过去,才打110报警。警察来了,带她们做了笔录,啥消息也没有。
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恨不能去揍那婆娘一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大街上如此侮辱人,无法无天!要是裴扬在,不拿刀捅这婆娘才怪。
面对莫大的侮辱,我担心张永歌想不开。我要陈浩杰设法安慰她,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这口恶气,一定要出,我觉得,这种事找派出所用处不大,不管如何处理,都不解气,还不如去找裴扬,只有他来,方可报仇雪耻。
过了两天,我去找陈浩杰,想看看赎老杨头的前凑够没有。
我俩沿着一条马路往前走,看着陈浩杰一身轻松的样子,我想了解张永歌最近的心情,我问:“张永歌现在情绪好转了吗?”
“有时好,有时坏。”陈浩杰说。
“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坏?”
“要是我陪着她,心情就好一些。一提起何先生就生气。”
“那你怎么可能天天陪着。”我说,
陈浩杰眼里露出一丝儿亮光,点了点头。悄悄说:“你不是别人,不能瞒你,这些日子,我一直住在她那儿。”
我瞪了陈浩杰一眼:“是真是假?你他妈的乘人之危。”
陈浩杰狡黠地笑了笑:“我没办法呀,你们不是要我照顾她吗?她离开了我,就说没安全感,天天晚上做恶梦。我晚上不陪着她不行呀!”
我知道陈浩杰这小子一直追张永歌,早就没怀好意,现在如愿以偿了。我愤愤地骂道:“你狗日地可要对人家负责任,别弄出什么事来。”我警告道。
陈浩杰非常神秘地挤了挤眼,悄悄说:“告诉你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你绝对不会相信,张永歌还是处女。”
我有些吃惊,按说是不可能的,这就说明我们错怪了张永歌,误会了何先生,要么就是还没走到那一步。我对陈浩杰说:“越是这样,你越要对人家负责任,,打算怎么办?人家可是黄花闺女。”
“只要张永歌同意,我打算和于燕离婚,我会对她好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再一次警告道:“于燕那头要做好工作,要友好协商,弄不好她不同意,婚还是离不成。还有财产分割问题,子女抚养问题,事儿多着呢。
“这些我早有准备,于燕和我夫妻感情一直不和,这你知道,他会同意的。”
“张永歌这一边更重要,如果你离了婚,张永歌反悔,不同意和你结婚,你岂不是鸡飞蛋打?”
我说到这里,陈浩杰一脸苦楚,停了停,他拉着我的手问:“你肯不肯帮我?如果帮我,我就说,如果不想帮,我就不说了:”
我想听他的下闻,说:“我帮你,你说吧。”
陈浩杰想了想,说:“被你说中了,张永歌目前就是不同意和我结婚,她说,如果我真喜欢她,偶尔玩一玩可以。”
“你这个龌蹉东西,那我怎么帮你?”我不明白陈浩杰说的什么意思。
陈浩杰压低声音说:”我想把我和她的事公开,借舆论的压力迫使她和我结婚。”他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又接着说:“今天你把你的手提包给我,明天早上五点半你来我宿舍来拿就可以了。”
“你他妈的想过没有,人家心里在流血。”
“这有什么?又没有欺负她。”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大亮,我拿着手电筒,五点半准时来到陈浩杰的宿舍,一敲门,里面没人应声。我叫了几声,陈浩杰迷迷糊糊地醒了,好久才开门。
屋里没开灯,看不清楚,我见门大开着,进了屋,反身把门关上,嗬,关不动,使劲一关,门后面站着一个人。我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张永歌,她一身睡衣,怀里抱着自己的外套。
我从桌上拿起包,慌忙退出来,一切全明白了,这就是狗日地陈浩杰干的好事,连我都骗了。怎么可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张永歌肯定对我误会不浅,我要立即做两件事:一是向张永歌道歉,二是把陈浩杰揍一顿。
我想,向张永歌道歉都不能完全消除误会,关键是张永歌伤不起,心里头的伤疤还没好,又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这狗日的陈浩杰太缺德了,把我也牵扯进去,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张永歌。
回到学校,我给张永歌打电话道歉,他不接,我知道问题严重了,接连给他发了两条短信,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不管什么事,我是绝不会向外乱说的,请放心;我说,陈浩杰这种拿别人的名誉作筹码的行为值得谴责,我是上了他的当,我会收拾他的。不管怎么说,张永歌不理我。
过了几天,我忽然收到张永歌一条短信,内容如下:
……我不怪你,也不怪他,我只恨那该死的女人,现在碰了面,还是一个劲儿骂我,这里我呆不下去了……
我心里非常窝火,这臭女人怎么得寸进尺呢,看来,不好好地教训她还不行,没完没了呀,我决定晚上去找裴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