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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章十四 - 世道难(上)

祸·挣

小狗儿逃脱了生死之祸,何林却是因为隐瞒不报而被老把头处罚去清洗了几日的地板,自然小狗儿也是逃不脱的,与何林被罚在一起,此时两人已经是一起在甲板上晒了好久的太阳了。

“你说他倒是什么人啊?”小狗儿问。

“谁?”何林一边拖地一边听着小狗儿说话。

“他啊!”小狗儿朝着窗户里面两个站着的人伸脑袋。

何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很是不屑的说道:“那是药王和他的侍从啊!那天人家还救了你的命呢!这么快你就忘了,可真没良心。”

“我没忘,我说的是他是谁,不是他们是谁。”

何林转回去看一眼,忽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个药王的侍从,便不解的问道:“你倒是什么意思?”

“唉!我跟你说,那个侍从还是什么的,我看他啊,绝对不一般!”小狗儿凑近何林,拉住还在专心拖地的何林,颇神秘的说道:“我可好多次都看见,那药王私下里对那小厮可是好嘞,尤其人少的时候,那药王反倒对他有几分的尊敬嘞!”小狗儿露出得意的神色,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十分的自豪。何林转过去看看,药王正仔细听着那年轻小厮说话,神情也是十分的恭谨,又经小狗儿的这一番话,他竟然也是觉得如此,便转过头疑惑的叹道:“你一说还真是!难道他俩有特殊的关系?”

“我听说啊,他们这些有钱人都有些特殊的癖好。”小狗儿说的眉飞色舞起来,何林细一想便知小狗儿定是猜到了那些有钱人家玩的下流游戏去了,何林说起来也是个正派人家的孩子,比小狗儿多几分家教,便颇为嫌弃的瞥了小狗儿一眼,骂道:“你别胡说八道!”

看何林对自己的猜测不买账,小狗儿只好是嘿嘿的笑起来,悻悻然的躲在一边去,继续拖地去了。

正在这时,便听见一阵巨大的嘈杂声,声音从甲板后面传来,两人当即扔下了手里的工具,快速跑到甲板后去,到时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还不时的有人加进来围在外面朝着中心看去,而此时,小狗儿与何林从那头跑到这头,人群的嘈杂声都已经被互相的小声议论而取代了,此时中心的部分已经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二人已经是挤不进去了,便只好围在外面指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两人寻找空隙想去看里面时,突然有人指着小狗儿大声喊道:“你!是不是你干的?”

这人站在小狗儿的对面,他长得高,从层层叠叠的人群里的孔隙看见了小狗儿,他这样指着小狗儿大声的喊,惹得旁边所有的人都朝小狗儿看过来,这时小狗儿的前面出现了一小段视野空区,小狗儿与何林便能看清楚引来这样多人观看的东西是什么,那竟是一个死人,且就是之前抓住了小狗儿在货仓里的那人,小狗儿与何林几乎同时吸了一口气,那人和一干失去水的鱼一起躺在甲板上,只不过鱼还在挣扎着不愿死去。那人已经被鱼群咬坏了一条腿及一只手,他的脸也有些缺口,身上的衣服还有大半留着,看起来他在水下停留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他身上有许多的鱼咬出来的伤口,但在众多鱼咬出来的伤口中却能十分清楚的辨析出一些明显由锋利武器造成的伤口,尤其那人脖颈上那一道长长的伤口,而这人居然正是前日抓住小狗儿与何林的人,这让小狗儿心一紧,好像是被人瞬间攥在了手中,与他有相同感受的人还有何林。

小狗儿惊慌的看着四周的人,正想着要解释,却见周围的人都用恶狠狠的怀疑目光朝他盯着,即便是身边的何林也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小狗儿赶紧摇头,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何林又问他一句“是不是你?”小狗儿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不不。不是我!我哪有这个胆子?”原本见着死人也并不能吓着小狗儿,他在世上最底层混,总也能见着各种被人杀死、打死的人,甚至被饿死、冻死的人,他并不害怕这些死人,他同情这些人,他心知,自己说不一定哪一天也和这些人一样,不知哪天得罪了什么人就莫名其妙的死在某个潮湿阴暗的小巷子里,可若说他杀人,他可是断断不敢,他能干偷鸡摸狗的小罪行,却干不了杀人越货的大事情;并且他还怕死,船上的规矩何林已说给了小狗儿听,小狗儿知道搞不好自己就要死在今日,因而怕的抖若筛糠。

周围的人这时都瞪着小狗儿,看着似乎是想要活吃了他一样的,想来也是,他二人前日才略有些过节,不过几日这人就死了,怀疑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你是不是还有同伙在船上!他们是谁?”

“是不是你记恨他逮住了你,所以要杀了他?”

“你最好说出来,少受些苦头!”

那些人一边逼问,一边朝着他走来,小狗儿害怕得紧,冲着人群就大声的喊:“不!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杀人!”小狗儿边喊边向后退,那些人却也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他害怕已极,不小心被人绊倒,摔在了地上,他赶紧爬起来,那些人却是又近了他些,何林站在原地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该相信他,应不应该帮他,小狗儿又看向从他与何林赶来时就见站在那死人旁边的老把头,期望老把头能说句公道话,救他一命,可那老把头更是看也不看他,低下身去查验着地上躺着的那个死人,似乎他周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小狗儿几乎绝望起来,却在这时凑巧向着旁边瞥去,瞥见了药王带着小厮也站在人群的后方一起瞧着他,他便奋力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药王便跑了过去,众人见他奔命而去,以为他是坏事败露要逃,也都冲将前去抓小狗儿,小狗儿身形原本要小些,兴许是他幼时便过着贫苦的日子的原因,他长的比他同龄人都弱小些,又十分的灵活,在码头混的久,打架打得惯了,还不时地跟人偷学几招的武功招式,这会子全用上了,凭借着自己的优势,他很快就蹿到了药王的跟前,但他刚刚抓住药王的衣襟,便被人一把从身后抓住,胸前跟着又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小狗儿从地上回过神来时,发现胸口一阵闷闷的疼痛,他却是也顾不了这许多,一手抓住胸口,继续朝着药王的方向爬过去,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不敢杀人!”

又在他即将接近到药王的时候,又有人拔出刀来横在他的眼前,那人衣冠楚楚,看来是药王家的人,而药王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对眼前这个求生的少年并没有显现出更多的怜悯之情,而在旁人看来,药王这样的态度,便是默许了对小狗儿的指控,因而又有人前来,将小狗儿提着衣襟抓起来,大声的呵斥他,责问他,小狗儿一边哽咽一边尽全力解释说并不是自己,可那些人并不听小狗儿的话,仍旧对他拳脚相向,不多时,小狗儿便已然被打到摊在地上,不能再爬起来,再问,小狗儿仍旧是说不是自己,那群人便怒不可遏起来,有人建议要把他扔下海中去喂鱼,立即引得人们赞同,纷纷将小狗儿抓起来,朝着船舷大步走去,小狗儿大声喊叫,请他们听自己的解释,求他们放过自己,但没有人肯听,于是小狗儿便被众人拖拽着到达了船舷边上,何林这时也着急起来,他奔过去,想让那些怒极的人放过自己这个卑微的朋友,却被人中途拦下来,不让他接近分毫,在慌乱中那些人给小狗儿套上了绳子,让他站在船舷上,小狗儿单薄的身子站在那船舷上,海上的劲风吹过来,吹得他几乎快要站不稳,他大声的哭着,鼻涕眼泪在他的脸上四散而逃。

“你说!你的同伙还有哪些?你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求你们了!求求各位大爷了,我真的没有杀过人啊!”小狗儿泣不成声,一直乞求着那个牵着套在他身上绳子的人,何林在远处被人流隔开,他双眼紧紧盯着小狗儿,几乎担心他会站不稳自己掉下去,他在慌乱中也看准了自己的父亲,大声的呼喊老把头,然而那些喊杀的人声压了他去,老把头仍旧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而那群盛怒之下的人显然对小狗儿的回答并不满意,便预备着要将小狗儿投进海中。

“行了!”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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