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养伤许久,守着她的安心每天除了送饭送水基本没有别的事,心里不免好奇,“倩姨,姑娘她整日待在房里不闷吗?”
倩姨叹气,“安宁自小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长大,经历过许多不如意的事,我本以为她会疯掉,没想到她居然慢慢地学会了减慢自己的反应速度,绝大多数时候,她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去对待所有的事,甚至是她自己的事。没有人喜欢跟一块毫无反应的木头打交道,而她也正好乐的清静,自在逍遥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时候她宁愿花上数月时间研究一下霹雳火珠,也不愿意跟任何人出门赏花观月。一个人成长起来的岁月,让她习惯了一心做事,也让她失去了与人接触的能力以及对别人的兴趣,甚至是她自己的心灵感受,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你要小心她,如果你惹恼了她,她的毒术连我都防不了。”
“是,倩姨。”安心乖巧地答应。倩姨的话反而激起她的好奇心,毒术了得?到底是怎么个了得?百步之外杀人于无形?
养了许多日子后,安宁开始起身练功,安心窥见到后惊讶不已,“果然好毅力,平常人若伤成这样肯定死了,而她居然能活下来,这才十天功夫就能练功了!”
当日就准备了上好的饭菜点心,亲自送给安宁,“我是安心,这些日子给你送饭的人。”
“我知道。”
“哈哈”,还真是不解人事,“我看你今日练功了,身体好些了?”
“你有事?”
“没有没有,怕你累着给你带了些好吃的,你若觉得闷,我明天派人寻一些小玩意给你。”
“你喜欢小玩意?”
“那当然,明儿个给你拿几样好东西让你玩。”
“不用,你知道孔明锁吗?我弄散之后一直装不回去。”
“这……你别费神了,给我吧,我弄好了明天给你,”
“你弄好之后要记得教我。”
“一定。”
安心发现安彤虽然不爱跟人说话,但却是没什么城府,而且心地善良,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到愿意跟她一起玩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打发时间。倩姨见二人相处得不错,也就放心做事,不再挂心安宁。
有一天,天气酷热,安心准备去山里乘凉,特地挑选了一些开胃的饭菜送给安宁,“阿宁,我今天要去山里乘凉,你乖乖待在密室,别乱跑,知道吗?”
“去山里乘凉?我也要去。”
“不行,你的伤没好,不能颠簸。”
安宁哪里肯答应,软磨硬泡了半晌,要看快要正午了,安心只好把她也带去。
山泉清凉,小鱼酥软可口,小蝌蚪滑溜溜地怎么都抓不住……
安心看安宁玩的差不多了,“阿宁,走吧,咱们赶紧回家,不然被倩姨发现了都得受罚。”
“等我一下,捉几条鳝鱼回去炖汤喝。”
“我帮你捉。”
“安心姐姐,你别捉那些飘在水面上的,捉沉到水底的肥鳝鱼。”
“好好好,听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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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无可奈何,请安茜姑娘前去诊断死因。
倩姨阻止,“我们姑娘怎可抛头露面去诊断死人?你是想砸我们招牌还是想毁了我们姑娘!你们这群天杀的混蛋,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姑娘不收分文为你们治病送药,结果你们这样作贱她,让她以后怎么见人?……”每一次上门的衙役都被泼妇一样的倩姨又骂又打地赶走。
捕头樊城无奈,只好夜探闺房,作揖道:“求姑娘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救救张家人。”
“樊捕头快快请起,容我考虑两日,”
“姑娘不答应,樊城绝不起来。”
“为何是我?”
“久闻姑娘擅长医术,求姑娘指点一二,早日还张家人一个公道。”
“这……此乃小女子闺房,捕快久留不便,还请速速离去。”
樊城起身准备上前继续劝说,不料看到安宁姑娘捂着肩膀站在浴架后边,一脸娇羞。这才恍然大悟,“小生失礼,改日一定登门谢罪,任安茜姑娘责罚。”说罢立刻离去。
安茜看着他走远后才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我闪得快,可就名声扫地了。”
“姑娘,我怎么听见有人说话,”
“没有的事,刚才有只野猫闯进来,我已经把它赶走了。”
打那日起,樊城每日在门口负荆请罪,引得济南府百姓纷纷跑来看热闹,众人不解其中曲折,只道是樊捕快仁义,为破案而求安茜姑娘诊断,纷纷上门帮他说话。
十天时间,安家换了六块门槛,而安茜又不能为自己辩解只言片语,眼见登门求情的人越来越多,只好闷闷地吃了哑巴亏,对帘子外表的人说:“有劳魏将军亲自登门拜访,劳烦您告诉樊大人,小女子明日就去,让他先回府歇着。”
“有劳姑娘了。”
“将军不必多礼。”
送魏文通出府后,倩姨气得大骂:“姑娘,你这简直是自毁名声,你不要脸我们安家还要脸面!”
“倩姨,再让他继续在门口跪着,我们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这你不用管,安家有的是积蓄,够您一辈子吃喝不愁。”
“可是……”
“今天你给我说不出个好歹,休想出闺门一步。”
不到万不得已,安茜绝不会去激起倩姨的好斗脾气,但有些事情却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连想起来都会脸颊发烧,疼得如同被人扇了耳光。
倩姨看到安茜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怒火攻心,大吼,“他欺负你?!”
“没有,那天我……我说的野猫就是他。”
“他有没有对你无礼?”
“没有,没有。”
“好个正人君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倩姨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一个大男人夜闯女子闺房,能没有企图?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还为他辩解,去后院思过,三天不准吃饭!去!”
“是!”安茜乖乖地闭门思过,只希望倩姨能早点放她出门去解决掉樊城这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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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茜蒙着黑色面纱出门。第一要就看到鹤立鸡群的樊城,忍不住笑了,这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居然长着一张肤若凝脂面如桃花的鹅蛋脸,最要命的是柳叶眉下的桃花眼比女人还妖冶,安茜得使劲咬住下唇才能保证自己不会笑出声,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戴着面纱。
看到神采奕奕的美人一直看着自己,而且眼神中满是笑意,樊城脸上的红晕更大了,低头握了握剑,“姑娘这边请,太阳很晒。”
很是不高兴的倩姨毫不客气地用鼻子冷哼,“樊大人的娘亲该是怎样的美人?”
“家母性情温良,不及倩姨谦恭俭让,礼数周全。”
一句恭维的话让倩姨不好再出言刁难他。
安茜看着倩姨吃蔫的样子不免有点偷乐,同时对这个一两拨千斤的白面壮汉多了一分敬佩,她可从来不敢惹倩姨发火,除了这一次的意外。
事情追查到一名蒙面女刺客身上,樊城带人搜索安府,未果,终日守着。
“樊大哥,府上你已经搜过了,何必再日日守着?”
“安姑娘,我已经封锁城门数月,在济南府找了不下十遍,但依然没有任何线索,我怕那人仍藏在府中会对你不利,还是提防些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