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自从那个山野村夫在镐京城外救下一女婴至今已过去了十四年了。
山野村夫褒缜坐在家中院子,看着两个女儿在屋内绣花,欣慰地对坐在一旁编织箭袋的妻子说道:“你看我们两个闺女,如今长得亭亭玉立,十分乖巧。也不妄我们多年含辛茹苦将她们养大。”
妻子一边编织着,一边含笑道:“是呀,自从褒姒来到我们家,褒妡这丫头也有个伴儿。两姐妹感情甚好,让我很是宽慰啊。”
褒缜回想起当年在河边捡到褒姒的场景,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褒姒可真是命苦,出生不久就被亲生父母置于清水河中,不管死活。要不是当年我冒险把她救下,估计早已命丧黄泉了。”
“老头子,这话可不要再说了。”妻子警惕道:“为了保住褒姒的命,我们长途跋涉来到褒国安居,这事儿不可再提了。我们将褒姒视为己出这么多年,褒姒也孝顺。她就是咱们的亲女儿。”
褒妡赶往手中的针线活儿,起身走到院中栅栏边,拾起一镰刀和缰绳。冲着褒父褒母说道:“父亲,娘亲,女儿的针线活都干完了。这会儿天色还早,我上山去坎点桑木回来。”说完,褒妡径直地往山上走去。
中午时分,烈日当头。早晨的蔓延于山间的薄雾早已消逝得无音无踪。眼前一片郁郁葱葱。山中的飞鸟,不见其影,先闻其声。发出叽叽喳喳的响声,更衬托出山间的宁静。山里的野花争先恐后的开放,花香萦绕整片树林。这般安然惬意的景象,褒妡净收眼底,心旷神怡。
褒妡正在辛劳地劈砍桑木,用缰绳将其一一捆起。正忙得热火朝天之时。褒妡听到后面的草丛中有一声响。褒妡十分好奇,便上前去确认。那声响越发清晰,好像是在喊:“救命!就命!”
褒妡用镰刀拨开草丛,惊讶地发现竟然有一年事已高的老人家躺着地上苦苦呻吟。
褒妡走上前问道:“老伯伯,您是怎么了?为何独自一人躺在这里?”
老伯伯有气无力的央求道:“小姑娘,快救我,我被毒蛇咬了。现在行动不方便。麻烦你替我在周围寻找一种草药,叫七叶一枝花。”
“好好好,那草药长什么模样?”
“那......那七叶一枝花倒也好认,就……是长有七片叶子的草药。”
褒妡看着老伯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脸色苍白,嘴唇发黑。可见毒素已经渗入体内,耽误不得,便毫不犹豫地在周围各处寻找七叶一枝花。
不一会儿便在一个大石头旁边发现七叶一枝花。又立马赶回老伯伯的身边。
老伯伯接过褒妡手中的草药,含在嘴里咀嚼,随后吐在手里,继而将咬碎的草药敷在手上的大腿上。
褒妡见老伯伯气色有些好转,松了口气说道:“老伯伯,这深山老林常有蛇出没,不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你在这里先休息片刻,我先回趟家,我家离这儿不远,待我前去叫我父亲来将你抬回我家休息。”
说完,褒妡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把事情的原委跟褒父褒母说了一遍。褒缜跟着褒妡匆匆茫茫的赶到山中。褒缜见老汉伤得不轻,便将其背回了家里休养。
到了第二天,老汉的蛇毒已经祛除。他躺在草床上睁开朦胧的睡眼。褒缜和褒妡见老汉已醒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褒妡含笑说道:“老伯伯,你终于醒啦!”
老汉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褒妡和褒缜。正要起身向二位鞠躬谢恩,褒缜立马伸手阻止老汉,说道:“老兄身体虚弱,不便起身行动。”
“多谢两位的就命之恩,老朽无以为报。不知二位尊姓大名?”老汉眼眶湿润。
“老兄客气了,在下姓褒,这位是我的小女儿褒妡。老兄看起来很脸生,应该不是周围的村民,怎么会到此地呢?”褒缜边说着话,边拿起茶壶给老汉倒了一杯清水
老汉接过茶碗,说了声“谢谢”,便一骨碌地喝尽茶碗中的水。继而回道:“老朽姓赵,是扁鹊神医的后人。听人说附近的山上有很多山药,便过来采取。不小心被毒蛇咬到,所幸被二位搭救,这是感激不尽啊。”
“扁鹊神医的医术可是闻名天下,老兄即是他的后人,想来医术超群。”
老汉见褒缜对自己称赞不已,心里十分受用。便客气回道:“老夫不才,不及家师医术的十分之一。”
“老兄客气了,老兄即是郎中,想来也救过不少人性命,如今被人搭救也是善有善报而已。”
褒妡听闻老汉是郎中,不禁欣喜说道:“难怪老伯伯懂得用七叶一枝花来解蛇毒,原来老伯伯是郎中大夫。小女向来倾慕可以救死扶伤之人,不知可否收我为徒呢?”
没等老汉回答,褒缜连忙打断道:“小女年幼无知,请老兄莫见怪。”
老汉开怀大笑道:“此言差矣,老朽正愁不知如何回报二位呢,小女既然有学医救人之心,那老夫何乐而不为呢?”
褒妡没想到老汉竟如此爽快答应,欣喜若狂连忙下跪,说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赵神医在村里定居了一段时间,诚心传教褒妡医术,带褒妡上山采集草药,并对其传述草药的功效和使用方法。褒妡虚心好学,格外认真。
赵神医医术精湛,周围的人都慕名前来看病。褒妡便站在赵神医身旁学习望闻问切,诊病开药。久而久之,褒妡也学有所成,精通行医之术。
赵神医见褒妡天赋异禀,深感欣慰。便对褒妡说:“徒儿,为师要离开这里了。”
“师父,为何要离开?”褒妡早已习惯了师父在身边年年日日的教导和陪伴,竟没有想到师父也会离开。
“为师向往自由,想游历五湖四海。”
“这些日子,徒儿早已视您为父,若要分离实属难舍,徒儿恨不得跟您一块去了呢。”褒妡热泪盈眶。”
赵神医安慰道:“傻孩子,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为师迟早是要离开的,好徒儿今后也是要嫁为人妻。难以割舍也是要割舍的。”
褒妡见师父去意已决,便双膝跪地,向师父行了大礼。
自从秦君嬴开负命赶往前线与西戎交战,已去了两年。秦君的妹妹缪嬴,思念兄长心切,也偷偷骑马赶往战场。
缪嬴从小喜欢与兄长为伴,练功习武,练就一身好武艺。打小生的一副俏丽的模样,很惹人喜爱。但是就在十岁那年,经历了一场灾祸,毁了清秀的面容。自打那以后便日日戴面纱视人。
秦君嬴开正在帐篷里与南宫捷商讨如何在下一场战役布局。
南宫捷看着地图说道:“西戎族已与我军相战久矣,而西戎向来以畜牧为业,如今常年征战,人丁都投身战役。肯定储蓄的粮食也不多了。如若在西戎与我军正面交战之时,微臣带一批人马饶这条小路赶往敌军军营,烧毁它们的军粮,我军必能全胜而归了。”
“声东击西,攻其不备,此计甚妙!”嬴开夸赞道。
“那明日迎战的前锋主上想派谁去?”
没等嬴开开口回答,缪嬴从帐篷外钻了进来,大声说道:“派我去!”
自从褒垧被幽王关押天牢,褒夫人心烦意乱,急火攻心,病倒不起。儿子褒洪德见状,赶忙请来数位大夫为褒夫人诊脉看病,但褒夫人的病都不见起色。褒洪德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侍从阿成谏言道:“世子,我老家有个山村女医,听说是鼎鼎大名的赵神医的入室弟子,此人妙手回春,医好过不少病人呢!”
“噢?果真有此人吗?快去被我请过来。”
侍从阿成披星戴月赶马车回村里,没来得回趟家就速速赶往褒妡的住处。等到了褒妡家门口,阿成便把褒夫人生病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褒缜说了一遍。
褒缜听完,皱着眉头犹豫了片刻。
阿成心急地说:“人命关天,能为褒夫人看病是无上的光耀。机不可失,你们得好好把握才是啊。”
褒缜回道:“这达官贵人的性命若是能救好当然是光耀至极,但若是救不得,恐怕是要受救的呀。”
阿成知道褒缜的顾虑,连忙宽慰道:“老爷子请放心好了,我家公子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夫人的病不容易治,就算治不好也断断不会为难你们的。”
褒妡听完后,便协同啊成速速赶往褒府。
很快,褒妡便赶到了褒府,为褒夫人了诊脉施针,还开了一药方递给褒洪德说:“按上面的药方开药,一日两剂服用。”
褒洪德急切的问道:“我母亲的病是否能痊愈?”
褒妡作了一揖,回道:“令堂的病是因气滞血瘀,心血不足所致,吃几副药便可痊愈。但是令堂好像长期失眠,想来是有什么心事,才导致病邪侵体。”
“大夫说得极是,母亲确实有难解之心病,终日郁郁寡欢。”
“心病还须心药医,公子若想令堂的病不再复发,就得多快慰快慰令堂。”
“大夫说的是,天色已晚,我叫阿成送您回去。”
说完,褒洪德便命人送褒妡回村,连忙叫人开药熬药。
三日之后,褒夫人果然恢复健康。
褒洪德对侍从阿成说:“你请来的褒妡果然是妙手回春,快备上厚礼带我去见她,我要亲自登门感谢。”
阿成与褒洪德乘着马车赶来到褒妡的家里。一入门便见到褒姒静坐在桌前绣花的场景。褒洪德见到眉清目秀,貌美如花的褒姒,不禁有点神魂颠倒,心想:“世间竟有如此如花如月,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
褒姒感觉到门口好似有人,抬头一看便见到褒洪德等人站立在门口,默不作声的样子。褒姒好奇的问:“不知公子是来找谁?”
褒洪德听到褒姒婉转动听的声音,更是意乱情迷。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身边的侍从阿成便对褒姒说:“褒姒姑娘,这位是褒府的褒公子,此次前来是来答谢褒妡的救命之恩的。”
褒洪德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哈腰说:“是是是,承蒙褒妡姑娘施手相助,今天特地备了厚礼前来,不知褒妡姑娘在哪?”
褒姒躬身垂首说道:“妹妹上山采药去了,褒公子请进屋入座,稍等片刻。”
褒洪德走进屋内,环顾四周。见房屋陈设简陋,桌面上摆满了刺绣。褒洪德暗想,如此清贫的家庭竟能养育出如此美若天仙的姑娘,想必王宫里的佳丽也比不上褒姒那般出水芙蓉,美丽动人。
褒姒沏了一碗茶,递给褒洪德,褒洪德连忙道谢,将茶水一饮而尽。
褒姒见他傻愣的样子,不禁嫣然一笑。
褒洪德拿起桌上褒姒的刺绣,细细端详。夸赞道:“姑娘手艺精湛啊,这花儿绣得栩栩如生。”褒姒听了,缄默不语,但心中欢喜不已。
不一会儿,褒妡手提着竹篮赶回了家中。一进门便见到褒洪德。惊奇地吓了一跳,连忙躬了一躬说道:“不知公子前来,失礼失礼。”
洪德见到褒妡,连忙起身说道:“今日一来,是为了答谢姑娘的救母之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姑娘收下。”洪德一边说着,一边让阿成将礼品献上。”
“不敢不敢,救人治病,乃是我行医之所责。此礼草民不敢收。”
洪德见褒妡不肯收礼,不知如何是好,便对阿成使了使眼色。
阿成边说:“褒妡姑娘,我们主子特地来答谢你的,你还是收下吧。不然不是枉费我们主子亲自走着一趟了吗?”
褒姒见状,便上前跟褒妡窃窃私语道:“还是收下吧,不然客人会很为难。”
褒妡不敢让公子为难,也只好收下。之后褒洪德和褒妡闲聊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褒洪德和阿成走出的门口,回头又向褒妡褒姒作了一揖。说道:“莫送,改日再来拜访。”说完,褒洪德含情脉脉地望了褒姒一眼,褒姒害羞地垂下脸来。
等褒洪德走远后,褒妡好奇地问:“改日再来拜访是什么意思?他刚刚干嘛用那种眼神看你?”
“我如何能知道?”褒姒露出羞涩地表情。
褒妡见状便心领神会,不禁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