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嬴来到战营,偷听了嬴开和南宫捷的对话,执意要做前锋,参加打仗。嬴开向来疼惜她,但又拗不过妹妹,心想妹妹身手不凡,军营中也没有几个能胜得了她,前锋也着实没有更合适的人安排。也考虑到缪嬴身为嬴家的子孙,理应骁勇善战,这次与羌人的战争,就当作是给她的一次锻炼。
于是嬴开答应了缪嬴的请求,让妹妹缪嬴当了先锋。
缪嬴白纱掩面,全身盔甲,手握利剑,身骑白马,威武赫赫。两军交战,人山人海,鼓声震响,气势磅礴。缪嬴骑着马走上前去,大声叫喊道:“谁是西戎丰王,快速速与我交战。”
“呸,不知什么无名小辈,居然敢叫我们丰王交战,让我前去会一会他。”满也速说完,便提起手中的大弯刀冲上前去。
“小子,想跟我们大王比试,先过了你满也速大爷这一关先。”
西戎的士兵不约而同地作兵器抨击发出声响,以显示敌军的士气。
缪嬴想起昨天南宫捷向他讲述了关于敌军几位大将的特征。其中说到满也速最大的特征就是力气庞大,一般能速战制胜,但是骄傲自满,性格急躁。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缪嬴利用满也速这个弱点,给他设了一局。
缪嬴斜眼瞪了满也速,不屑地说道:“好大的口气,吃你大爷一剑。”说完,缪嬴提起手中的利剑往满也速身上左刺三剑,右刺三剑。
满也速见缪嬴身材娇小,居然剑速极快,不禁心里暗暗叹服。旋即用心备战。
缪嬴深知满也速力大无穷,刀刀砍来都是十足十的力气。若是硬接,缪嬴恐怕招架不住。但缪嬴身型较小,速度极快,满也速的大弯刀每每砍来,缪嬴都能迅速避之,不予他正门交战,只与他盘旋打太极,消磨消磨他的耐性。
满也速极力地上劈下砍,刀刀致命。对手却不与自己正门交锋,着实令人发狂。见制服不了对手,满也速心中着急,使出的招数更加凌乱无力。
缪嬴见满也速开始自乱阵脚,假装被他击倒在地。缪嬴迅速爬起来,往城门旁边的矮墙跑去。
满也速适才被缪嬴搅乱了心智,真的以为缪嬴被自己打败,便得意道:“哈哈哈,原来是个窝囊废,往哪里跑?”满也速不假思索急匆匆地追了过去,殊不知却是中了缪嬴的圈套。
缪嬴一个翻身跳进了矮墙,躲在一个树后面,搬起一块大石头等着给满也速来个措手不及。
满也速下了马,也跟着跳进矮墙里,没想到缪嬴躲在树后面。突然间,颈部遭受一阵猛击,满也速晕倒在地。
紧接着缪嬴跳出了矮墙,吹着口哨将自己的马叫到跟前。并命人前去捆绑满也速。
西戎将军孛丁见势喊了一声:“不好!满将军被抓了!!”
此时,敌军瞬时人心惶惶,而周军则欢呼雀跃。
丰王见状,心想唯有自己出来交战,才能挽回战士们的面子。于是乎丰王便策马前去。
缪嬴见丰王迎面而来,便拾起利剑,骑上马背继续应战。
这个时候,南宫捷带领的兵马早已潜入了敌方的营帐,与守卫战营敌军交战,南宫捷命令一士兵乘乱偷偷跑进粮仓,士兵手持火把,左躲右闪寻觅到敌军的粮仓,放了一把火烧毁后,速速赶回南宫捷身边说道:“将军,任务已完成。”
南宫捷听完,大声喊道:“撤!”
丰王与缪嬴面面对视,说道:“战士,为何以面纱遮面,是不敢正面视人吗?”
“少废话,赶紧动手吧!”
丰王冷笑了一下。便将手中的大弯刀指向缪嬴,策马直奔向前。缪嬴拿出手中的利剑,猛力挡开了丰王的大弯刀。丰王又一刀横劈过去,缪嬴有些招架不住,心想:“这丰王果然名不虚传。”
丰王见缪嬴一个劲儿地躲闪,便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对手,更是嚣张了起来。使劲地挥舞手中的利器,杀她个措手不及。
丰王速度极快,缪嬴急中生智持剑往丰王的手腕砍去。丰王立马缩回,又迅速伸出左手环抱住缪嬴的胸膛,用迅速夺下缪嬴手里的剑,将其拉上自己的马上。
缪嬴极力挣扎,但都无济于事。
丰王见将对手擒住,不禁哈哈大笑。但突然觉得奇怪,为何此人胸膛软绵绵,莫非是女儿身。丰王立马松手,旋即擒住缪嬴的双手,将其带回阵营。
“快放开我!!”缪嬴奋力挣扎叫喊,丰王置之不理。
等到了这里,有一士兵匆匆来报:“大王,有人袭击我们营帐,烧毁了我们的粮仓。”
“什么?!快!!撤兵回营!”西戎兵马快速地班师回营。
秦兵见前锋被掳走,也速速退了兵回禀秦君道:“元帅,我军抓了敌军将军满也速,但先锋也被敌军给抓走了。”
秦君嬴开瞠目结舌,说道:“什么?哎呀!!我真不该让她去。”
此时,南宫捷走近了帐篷,禀告了嬴开说:“主上,我军已成功烧毁了敌军的粮仓。”
嬴开焦急的问:“缪嬴被抓的事你知道了吗?”
“微臣刚刚进来前就听说了,不过大王先别操心过急,西戎的将军满也速已被我们擒拿,满也速可是丰王的左膀右臂,想来丰王定会拿缪嬴来与我们做交换的。所以缪嬴暂时应该不会有事。”
自从褒洪德见到了褒姒之后,朝思暮想。回想起褒姒的一举一动,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阿成正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说道:“公子,您的茶。”
褒洪德没有意识到阿成站在身旁,竟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的傻笑。
阿成见公子没有回应,便提了嗓门大声喊了一句:“公子,您的茶到了。”
褒洪德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接过阿成手里的茶。褒洪德抿了一口茶,对着阿成问道:“你和褒缜一家熟吗?”
“同一个村的,当然熟啦。”
“那你有没有觉得褒家两姐妹长得不太一样啊?”
“不但长得不一样,连性格也不太一样。”
“噢?她们性格怎么不一样?”
“褒妡性格活泼,爱到处乱跑。小的时候总是和我们一堆男孩子玩在一起。而褒姒从小就是一副娇羞的模样,整体足不出户,很少与人说话。”
“那褒姒姑娘平时喜欢什么?”
“这个奴才不知道了,也许只有褒妡能懂她了。”
阿成意识到公子喜欢褒姒,便说道:“公子何不约她们出来游玩呢?”
“我倒是想。”褒洪德犹豫了片刻,又道:“咳……还是算了吧,我同她只有一面之缘,她又怎么会答应我的邀约呢?”
“公子,您不试试怎么知道,若是褒姒姑娘愿意与您出来,不就可以证明褒姒姑娘对你也有意呢?”
阿成说得褒洪德心动了,连忙说道:“好,快备马前去。”
褒姒在闺中一边刺绣,一边回忆起褒洪德来到家中的场景。面带桃色,不由自主地腼腆害羞了起来。
褒妡坐在一旁看出了端倪,打趣道:“某人这几日不知怎地,老是独自一人傻笑。”
褒姒顿时两颊泛红,害羞地说道:“妹妹又再拿人打趣。”
“姐姐,你这手里绣的什么呀,给妹妹瞧一瞧。”褒妡连忙伸手抢了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对为成形鸳鸯,还绣有褒姒的名字。
“这鸳鸯就该成双成对的,哪有独自一人在此刺绣的呀?”
褒姒见褒妡出言取笑,俏脸一板。喊道:“快还我!”
褒妡见姐姐恼了,不敢多加放肆,只好归还原物。
“姐姐赶紧绣完它,到时我去给你当信差阿。”
褒姒羞涩垂首,默不作声。
话刚说完,褒洪德的马车已经到达褒家门口了。院子的褒父褒母很好奇,前去相迎。
阿成下了马车说道:“叔叔婶婶好,这是我们家褒公子。”这是褒洪德也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对着褒父褒母躬了躬身。
褒妡听到外面有动静,望了一望门外说道:“姐姐快来看,你的如意郎君来了。”
褒姒听了,颇为高兴,但又故作镇静地说:“谁是谁的如意郎君,妹妹你又放肆了。”
“在下有失远迎,请进屋里来坐。”洪德被褒缜领进了屋内。
褒洪德见到褒妡和褒姒,礼貌地拱手哈腰。
“不知褒公子前来有何贵干。”褒缜问道。
“自从上次褒妡姑娘为我母亲看完病后,我便与褒妡姑娘相识,如今作为朋友,想要约褒妡和褒姒两位前去赏湖,不知二位姑娘可否赏脸。”
褒缜有些差异,褒母连忙说道:“贵人邀约,怎肯不去呢?”
褒妡接过话说:“父亲,让我们去吧。女儿在家里闷得荒。”
褒缜看了一眼褒姒,褒姒害羞的低着头。又见褒洪德盛情邀约,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
等他们都上了马车,褒父褒母远远看着马车里去。褒缜心有疑虑地问:“贵人请褒妡倒是情有可原,但是为何又邀请褒姒呢?”
褒母笑了笑,说道:“你没有看出来,贵人是专门为褒姒那丫头来的。说来褒姒这丫头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若是能攀上这门亲事,咱们以后就可享受荣华富贵咯?”
褒母见褒洪德邀约自己的女儿,心里不甚欢喜。但褒缜却心有疑虑。叹道:“这达官贵人岂是咱们山野村户能攀上的。但愿不要生出不好的事情来才紧要。”
缪嬴被五花大绑困在敌军的帐篷里,帐篷外有众兵把守。此时,丰王协同孛丁走了进来,丰王端详了片刻问孛丁说:“此人你认识吗?”
“在下与秦军交战那么久,可从没有见过这号人物。想来只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无名小辈。”
“你是何许人也?”丰王盘问道。
缪嬴横眉立目,对丰王和孛丁不屑一顾。
丰王见其不愿意回答,便伸手拉开缪嬴的面纱,看到缪嬴右脸有一块难看的伤疤,露出惊讶的神情。此时缪嬴感觉受到了侮辱,顿时落下了委屈的眼泪,嚎啕大哭。
听到缪嬴哭泣,丰王慌慌张张,不知如何是好,又赶紧将其面纱放了回去。
丰王走出了帐营,对着孛丁说道:“管他是谁,还是救回满也速要紧。快命人去跟秦君嬴开谈条件,若是他们肯放了满也速,咱们就放了他们的先锋。”
丰王的人火速赶来了秦君正营,传达了丰王的旨意。秦君回道:“回去禀告你们大王,明天一早我们来交换。”
第二天早上,两兵对峙。秦君嬴开命人押送满也速过来。对着丰王说道:“我们的人呢?”
丰王也命人将缪嬴松了绑,缪嬴径直地向秦君阵营走去。秦君也放了满也速。
秦君嬴开赶紧向前,看妹妹是否有恙。缪嬴摇摇头说道:“哥哥,我没事。”
听到缪嬴这句话,秦君嬴开才舒了一口气。旋即故作责骂道:“真是让人不省心,下次看你敢不敢瞎胡闹。”
缪嬴笑而不语。
秦君嬴开又转向西戎丰王,说道:“丰王,我们两军已交战多时,遭殃的是我们的百姓。希望两军就此歇战,以还边界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秦君嬴开愿意献上十车粮食和五车金银珠宝作为我们讲和的礼物。你看如何啊?”
丰王听了,大笑了几声说道:“既然秦君如此慷慨,那我丰王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等两兵各自撤回,南宫捷不解地问道:“主上,敌军已没有了粮仓,为何不乘虚而入,反而与他们言归于好呢?”
“征战这么久,西戎兵马多么骁勇善战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卖个人情给他们,以后我们也好相处。再说,我们秦人夹在西戎和大周之间已是艰难,要懂得委婉做人。”
南宫捷顿时豁然开朗,佩服道:“主上高瞻远瞩,微臣佩服。”
秦君完成了使命,恢复了边疆的安宁。撤兵回镐京负命。
褒洪德和褒妡褒姒同坐与一马车上,洪德与褒姒面面相对,羞涩寡言。褒妡见二人面容羞涩不敢开口说话的模样,不甚滑稽。便开口打破僵局道:“洪德公子带我们去的地方应该很好玩吧?”
褒洪德回答道:“是啊,那里湖水清澈,群山环抱,景色秀丽。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等到了湖边,马车止步。阿成跳下马车说:“公子,已经到了湖边。”
褒洪德先下了马车,旋即搀扶两位姑娘下车。
褒妡环顾四周,挣开双臂,深深吸了口气。连连称赞道:“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褒洪德命阿成叫来了船夫,船夫缓缓的驶船靠岸。
“两位姑娘请!”褒洪德邀请褒妡和褒姒上船。
褒妡健步如飞地走上船只,褒洪德则守着褒姒,生怕她掉进水里。褒姒小心翼翼地上了船,莫奈何没有踩稳,使得船只晃动了几下。褒姒心慌慌地差点摔倒,褒洪德连忙将褒姒拉住。褒姒倾倒在褒洪德的胸前。两人含情脉脉地对望了一眼,表情尴尬的站立了起来。
“在下失礼了,请姑娘见谅。”
褒姒躬了躬身,说道:“是公子救了我,哪里有失礼。”
两人寒暄几句,继而缄默不语,又恢复到尴尬的场面。
褒妡看了褒洪德一眼,诧异地问道:“公子面带倦意,好像是几日都没有睡觉的样子,是有什么心思吗?”
褒洪德叹了口气说:“不瞒二位,近日我的父亲被幽王囚禁了起来。我寻找了很多人,都帮不上忙。我这些日子也是为了父亲到处奔波,心力交瘁啊。”
褒姒见褒洪德为家父焦虑,若换作自己必定也是焦急难耐。如此想来同情之心便油然而生,说道:“吉人自有天相,褒大人定会安全归来的。”
一路同游,褒姒都是沉默寡言,没想到听到自己的遭遇却变现关怀倍至,真真叫人暖心。褒洪德暗暗感到宽慰。
“我们今日就把烦恼暂且搁下,好好放松心情。可不要辜负此处的好山好水啊。”
船夫撑起船桨,向前划去。船只顺势向前移动。晴朗天空,白云飘浮,翠山耸立,鸟语花香。而清澈无瑕的湖面犹如一边宝镜,包罗了所有的景象,照应于湖面之中。
三人沉醉于周围的美景之中,竟忽视了时间的流逝,流连忘返。
等到日落西山,船只返回原地。褒洪德将褒家姐妹送回了家。褒妡和褒姒下了马车,卑恭地向褒洪德施了一礼,褒洪德连忙也回了一礼。褒妡含笑道:“多谢褒公子今日盛情邀约,湖边的美景果真让人目酣神醉。”
“褒姑娘客气了,是二位姑娘不嫌弃,愿意和在下乘舟赏玩,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褒妡和褒姒行了礼后便回到家中。
褒洪德看着褒姒离开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