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想叫,可还没来得及张嘴,便有双手搭上肩头。
再然后就看见之前那收下珠钗的女子从身后冒出来关上了窗户,整个房间当即陷入一种阴森的昏暗中。
“你们想做什么?”
王氏怕了,不敢叫,也不敢回头看,只能小声问。
“不做什么,有些事情要问你而已。”
看着杨彬放好水盆,把丫鬟安置在软塌上,还盖上了被子。君梅一面回答,一面暗自赞许杨彬是个细心的暖男。
王氏也看到了这一系列动作。
知道自己的婢女没死,想来眼前这人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便放松了些,说:“你有什么要问的就说吧,匣子里还有好些首饰,若是入眼,几位英雄拿去便是~”
说着就打开了自己的首饰匣,里面虽不算琳琅满目,可也是有金银俱全,宝彩流光。
这么大的花销钱夫人之前竟一无所知,这至少证明钱主簿有一条隐秘的钱财来源。
看来方向应该没错。
君梅想着,看向如意。
扶着王氏肩膀的他就问:“那支珠钗价值不菲,你这些珠宝是哪儿来的?”
没想到他们会问这个,王氏一愣又眼珠一转,垂下眼眸隐晦的说:“都是我夫君送我的,他在外地做生意不常回来。”
见王氏撒谎,三人更觉得找对了方向。
站在窗边的君梅尼立马点破说:“刚才若不是你夫君回来了,你会用这支珠钗打发我走?怎么这会儿却见不到人。”
配合着君梅的问题,殷如意适时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慵懒的口吻说:“夫人可要说实话呀~”
肩上陡然加重的力道,让王氏意识到这帮人不是冲着钱来的,想到自己和钱主簿的不/伦关系,以及那可怕的母虎,脖子一抖,王氏脸都白了。
“夫人莫怕,只要你好好配合,别人并不会从我这儿知道你的秘密~”
君梅趁机表明态度。
他两个这样一下轻一下重的,弄得王氏愈发觉得这伙人深不可测。
喊不来人又逃不掉,进退维谷的王氏只好小心翼翼的交代了自己和钱主簿的关系。
见她开始说实话,如意点了点头,君梅会意,压低声音对王氏说:
“你和钱主簿那点儿事儿我们不关心,我们在乎的是这支珠钗的来历。”
然后殷如意接口,继续用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在王氏耳边低声说:
“今早上的事儿钱主簿跟你说了吧?咱们三人便是行侠仗义的游侠。我们做翻那群混蛋后,却听说他们还有同谋,所以……”
“啊~”
想到就是肩上这双手杀了石胜等人,王氏吓得惊叫一声,忙说:
“我们不是同谋,石胜的同谋是姓阮的和姓赵的,这全城都知道,与我们无无关啊!”
见她吓得面色发青,君梅暗道形势大好,又笑道:“是吗?可哪只珠钗用料不菲,你们要是与石胜没有往来,哪来的钱置办这一匣子首饰头面?”
顿了顿,她又走近王氏几步,轻言细语的点出了这女子心头的最怕。
“切莫要说钱古氏不知道丈夫动了家里的钱,不然我等只好今晚拿着珠钗找她求证了。”
一听到那悍妇,王氏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偏偏殷如意还觉得不尽兴,又在其耳畔恶意添嘴。
“是啊,若是让那胭脂虎知晓,钱主簿耗费重金养你,只怕是要兽/性/大发弄出人命来!”
“别~求你们了,千万别!”
就是石胜打死了古家少爷也只能躲在城里,古氏家族的能量,本地小门户出身的王氏心头最有数。
没了钱主簿她不过是断了衣食,要是被钱古氏抓到……
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当即不再犹豫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据王氏所说,钱主簿和石胜确实没有关系,钱主簿包养她的钱财都是从别处而来。
对方不是本地人,的具体身份她无权得知。
只能说,此人谋划极深能量也很大。
就连她本人也是被此人收买好了,经由算命先生之手,介绍给钱主簿的,而钱主簿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延续香火,生个孩子。
“我家里很穷,若不跟着他只会被卖到山里去,衣食无忧的日子自然是求之不得,想着只消好生伺候,哪怕生不出一儿半女,日子久了,他也好歹念着情分,不会弃我不顾……”
王氏自知这些事情形同诈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然而君梅三人倒是不在乎那些道德问题。
转头与如意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自觉的皱起眉来。
本以为只是个衙内争斗,哪晓得还有更深层次的幕后黑手,而且还不是本地人。
这意味着什么?
两人心头同时一沉。
流着泪的王氏还想继续絮叨下去,却被身形飘忽的杨彬一指头戳晕,摆在床*上,盖好被子。
“怎办?”他简短的问。
殷如意拍拍手走到君梅身边又推开了窗户。
“我和君梅先回客栈等着,天黑以后你就把钱主簿请到客栈房顶上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说完挽起君梅的手,从楼梯下去了。
他们走后,杨彬撇撇嘴道:
“嫌我碍事就直说嘛,拐弯抹角的。”
说完一阵风似的跃窗而出,末了还不忘把窗户关好。
走到离客栈还有一百步时,君梅停下了。
见她低头不说话,如意笑笑自觉的松开了她的手。
“穆姑娘,小生先走一步~”他调笑着作揖,然后突然凑近她耳畔,留下一句“我在你隔壁~”,才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向客栈。
迈过门槛前还特意回头挤了个眼,那表情调皮中带着三分性*感。
君梅噘嘴白了他一眼,等他进去了,又低下头,微微有些脸热。
这小子,真无时无刻不抓住机会撩她。
回到自己那间客房,君梅不出意外的被训了。
穆铁锤父子两对于她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还不留个口信的行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对此君梅也是赶紧认错,再三保证不会再犯了。
念在现在是非常时期,想要害他们一家的恶人又遭了天谴,而且君梅又是初犯,两人的教育和谴责虽然非常严厉,但很快就结束了。
摸摸君梅的头,穆铁锤语重心长的说:“爹知道你在着急什么,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要太紧张了,万事有爹爹呢。”
说罢,看看天色,又问君梅吃过晚饭没有,得到否定答案后,父子两便出去给君梅叫伙食了。
等他两走远后,君梅听到轻快的笑声。
“哈哈,没想到你也能乖得跟只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