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微微有些破败的暗红色大门就被前来的人打开,来人打开门,一手扶着门框上,可能是因为方才剧烈咳嗽过,灰白的脸色有了几分活人的气息,雪白的头发高高束起,一身破旧又年代长久的灰色布衣,背脊挺直一点也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这人虽穿的和他自己年纪一样的衣物,可那有些沧桑又看透世间一切的眼睛,看到自己时那一双苍老的眼底划过令人看不透意味的眼神。
此人面相看上去没有七十就有八十以上,曲华裳眸光幽深看着离自己几步外的老者;这老者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方才那后山和这房屋一样,极度的神秘莫测!
来人在看到郑甫智一行三人并没有很惊讶,好似算到会有这么一天,在看到曲华裳时也没有丝毫讶意,只是眼带笑意的背后就让人看不透是何用意?
“现天色已晚,看样子你们好像刚才山上下来没多久,想必应该也还没有进食吧,正恰巧,老头子自己刚刚才上菜,如若不嫌弃便来老头子这里用食?”来人眼带笑意地对三人询问道。
“不嫌弃,不嫌弃,智儿就多谢老爷爷了。”郑甫智一脸不好意思地对来人道。
“那好,你们赶紧进来吧,恐待会必有大雨。”来人对三人道。
“好,谢谢老爷爷。”郑甫智笑道,上前一步搀扶着走路比同龄人还要稳沉的老者。
花姨拉着曲华裳的小手随后跟上,一起走进既奢华,而又神秘难测的紫檀屋!
走进房屋才知另有一翻天地,主堂在中,两侧分列多间客房,皆是上好的紫檀木,镂空雕窗精致又大气。从大门处一直到主堂,是一条青石铺成的一条小道。在小道中间放置着三人怀抱一般大的水缸,水缸里栽植花中之王牡丹花,雍容华贵大气的牡丹整个房屋低调和奢华相得益彰,没有丝毫的违合之处。
水缸左右两旁,有两道同样的青石小道,直通两侧的客房,小道旁,围着半人高的竹篱,竹篱里面栽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药材和一些蔬菜花果井井有条,院子和现代北京四合院有些相似,只不过这个院子比现代的任何一个四合院都要宽敞漂亮奢华,大气!
越过水缸,走进主堂,地面是用上好的大理石铺就,左右两旁分别列着,红木嵌白玉大理石扶手椅和黑漆嵌螺钿小几。主堂正中放置着一个紫檀镂空雕花大椅,上面用一条宽大的虎皮盖上,离大椅不到一尺远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武松打虎图。
紫檀镂空雕花大椅两旁三步外,红艳的珊瑚珠帘从高高的房梁垂下,挡住了珠帘后面的景象,让人窥视不到半分。主堂内立着几根二人怀抱一般大的顶梁柱,顶梁柱周围挂着淡黄色的纱幔。整个房间的布局根本一点的不像是平民百姓房屋的格局,反之,更加比较像一个堂会的议事之地。
不过,捻了捻手指上的灰尘,曲华裳捻着两指之间的灰尘,眸底深处有了几分莫测之意,不知是对这房屋,还是对这看上去已是耄耋之年的老者,或者这房屋真正的背后主人……!
“小智,你们三人稍待片刻,老夫这就去小厨房把饭食拿来。”老者把曲华裳三人带至主堂,对着东张西望的三人说道。
“老爷爷,小智和你一起去吧。”正在东张西望的郑甫智听言,转身,追上去老者说道。
老者闻言,知道这小少年是担心自己,遂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带着郑甫智去小厨房。
花姨看了一眼房屋的格局,眼底一丝什么闪过,迅速消失。
“裳儿,你在看什么?”花姨见曲华裳出神,疑惑地询问出声。
听到花姨的声音,曲华裳才慢慢放下自己的手指,抬头仰视着一脸疑惑的花姨问道;“花姨你们来这个村子有多久了?”平淡无波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绪泄出。
听曲华裳有此一问,花姨面上平静,开口;“有差不多一年左右了吧,”说完,转过身,慢慢走到椅子面前,坐下。
似花姨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曲华裳又淡淡开口;“那花姨还记得怎么认识裳儿的?或者裳儿以前见过花姨你们?”
听曲华裳一连两个问题都是问自己以前怎么认识的,花姨鬓角有几滴细密的冷汗悄然落在衣襟处,随后消失不见,不像农妇粗糙一般的纤细玉手,不经意地紧紧抓住自己膝上的衣物,眼瞳微微一震,随及冷静地开口;“花姨是在来这里之后才认识裳儿的,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正发着高烧,之前这个村子因为发生过瘟疫,所有的村民都离开了这个村子,所以花姨刚到这里时就只看见裳儿你一人躺在路上,不过那瘟疫也是在花姨来这个村子之前很久很久发生过的,”
虽花姨掩饰的速度快,但还是没有躲过曲华裳多年来的敏锐眼神,见此,曲华裳肯定花姨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
听花姨说完,曲华裳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小小细长的秀眉微蹙,眸底深处极为漆黑;既然一年之前就相识,那为何今日自己问自己的姓式,花姨并没有丝毫奇怪之处,按理来说认识了那么久的人,突然一天问自己的姓式,这换作是谁都会觉得很奇怪吧,可问题就才在这,奈何自己根本没有自己到这身体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自己和花姨认识只有三种可能。
一种可能就像花姨所说的一样,花姨与自己在一年之前便认识,只是花姨不知道自己的姓式。
第二种可能就是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和花姨认识,花姨知道自己的姓名,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一年之前就认识。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花姨在自己到这身体之前根本没有出现过,或者换一种说法,之前花姨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原主,有可能现在这个名字的不是之前原主的姓名。
可是那为什么花姨她们没有一丝对自己的怀疑?还有自己隐隐约约觉得花姨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自己!还有之前那后山和这房屋老者给自己的直觉,为何这般奇怪!
再看花姨虽一身粗布麻衣,但那身上的气质和一般娇生惯养的闺秀千金无疑,那又有什么会让一个千金小姐这般?看来只有慢慢来才能知道花姨为何如此了!曲华山想通了事情的关键,微蹙的秀眉慢慢平下,脸上平静的等着膳食的到来。
见曲华裳没有再问,花姨微不可见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面悬悬挂起的大石,缓缓落下。
“来来来,可以开吃了,你们应该早就饿了吧!”就在二人各有所思时。老者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娘亲,裳儿妹妹,过来用膳吧。”郑甫智把手上端着的膳食,放在离椅子不远处的圆桌上,转过身,对着二人道。
二人闻言,起身,走到圆桌前,坐下,待四人都全部坐下,老者见三人拘束的样子,持筷,道;“既然来了,那就是一家人了,想来你们现在应该也没有去处,不如就在老夫这里住下如何?反正这里只有老夫一人,你们来了,才热闹。”
郑甫智没想到老者突然一说,一个猛地起身,急冲冲开口说;“怎么还可以麻烦老爷爷,你收留我们一晚,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继续叨扰老爷爷你老人家……。”
不等郑甫智继续说完,老者将目光投在曲华裳身上,开口道;“小丫头你说呢?”
抬头见坐自己对面漫头华头发的老者问自己意见,曲华裳眸光平静,开口;“那便留下吧,不用辜负了老爷爷的一翻意。”说完,不等他人是何反应,便低头用起膳食。
曲华裳的一句话就将郑甫智还没说出的话给堵上了,坐下,郑甫智心思一转,就明白了裳儿妹妹说的,遂也不在纠结,低头用起膳来。
花姨见三人不说话,遂也不再言语,用膳。
老者苍老的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女娃用膳,不输于养在深闺里得千金小姐的气度。心道;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娃,看来以后自己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