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风呼呼吹过,带着晨曦特有的凉意,乱在曲华裳满泥泞的身上,起了丝丝冷意!
眼前与她近在咫尺的人,乌丝黑亮的发丝仅用一浅蓝锦布束住,浅蓝锦布与乌黑的头发被风吹起,在空中紧紧纠缠在一起,荡起道道好看的弧度。
远看觉得此人必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雅韵贵公子,如此这般近看才发现此人的相貌生得很是俊俏,气质非凡!
眉余之间带有几抹眷眷柔情,足以令世间女子爱慕。鼻若悬胆,一薄薄的唇瓣,泛着水润的红色。一身上好的浅蓝锦衣袍包裹着身形有度的身躯。腰际别着一锦扇,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在这个异世生活了两年,她当然知道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属于楚晋,而公孙姓,就是当今皇室的皇姓。生在皇室不是应该衣食无忧,一生锦绣浮华,可公孙仪为何会有如此老谋深算的心计?想来生在皇室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曲华裳好似抱着她的不是男子,不是刚刚威胁过她的人,在心里打量起了。抱着一身狼狈不堪的曲华裳,脸上仍带着温和笑意的公孙仪。
不过,他生于皇室是无奈,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把她拖这浑水。曲华裳眼眸暗沉地垂下了眼睑,遮住了里面情绪。
怀中的人儿,小小的,他刚好可以整个抱住。不过,这怀里的的小人儿好生有趣,一般女子这样被人抱在怀里,应该都会娇羞吧,可他怀中的小人儿,不娇羞,也不羞恼。反而他怀中抱着的小人儿都没有这些,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任由他抱着也不出声。
真是一个奇怪的小丫头,看来以后身边有了她的存在,不会那么枯燥了,公孙仪想着以后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丫头在身边,他的日子必定会与往日不同,嘴角挂起的弧度越来越好看。
只用了二刻钟的时间,曲华裳一行人就到了,一山脚下暂时搭建的营帐里。地上的泥土还有些新,;看来公孙仪他们一定是因为这山上有什么,才会让他们在这里搭建临时的营帐,曲华裳扫了眼营帐外的泥土,猜测。
被公孙仪的手下突然提起就离开了山林,郑甫智一落地,就立马跑到曲华裳身旁,紧张地询问,“裳儿妹妹,你没事吧?那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郑甫智一边紧张的询问,一边拉着曲华裳左看右看,甚至当站在一旁脸带笑意的公孙仪不存在,生怕她受到公孙仪的茶害。
一旁的公孙仪一听,一直挂起笑意的嘴角微微一僵,;如真的要做什么,又怎么会让人看出来。
花姨同样一脸紧张的仔细看着曲华裳身上,生怕曲华裳受伤。
麒霖走过来,朝曲华裳看了一眼,见曲华裳身上只有之前的狼血和轻微受的伤,麒霖这才放下一直高高挂起的心。
知道是担心她,曲华裳安慰开口,“放心,我没事。反到是你们受的伤,比我的都重,”说完,朝一旁站在的公孙仪看去,眼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见此,公孙仪边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边吩咐手下道,“带他们下去疗伤,用膳吧,想必奔波了一夜,各位也饿坏了吧。”说着,就掀起帘帐,隔绝了众人的眼光。
待听到“奔波了一夜”几字,曲华裳眸子又是一暗,;公孙仪你……!
看着几个都是狼狈不堪的样子,公孙仪手下,淡淡道,;“走吧,”
闻言,几人就转身就跟在手下身后,去疗伤与用膳食。
听到几人离开的脚步声,公孙仪才慢慢走到桌子旁坐下,想到刚才几人担心曲华裳的模样,公孙仪此刻脸上已没有了如沐春风的暖暖笑意。
有的只是,阴冷,狠辣的眼神,;若他早一点生在这个世间,他是不是就不会从小受人欺凌,白眼。他生于皇室,长于皇室,从未没有被人关心过。若他早一点生在这个世间,那是不是代表着此刻坐是皇位的人,是他,而不是他。
想着过往,公孙仪脸上带着狰狞的阴霾,手中的锦扇“咔咔咔”作响!
片刻,扔掉手中的锦扇,站起身,喊了一声,“传膳。”就直接走向一屏风后。
守在营帐外的侍卫一听,连忙赶紧进去,待看到地上价值千金的锦扇惨不忍睹的被扔在地上,来人,又是一顿肉痛,;看来王爷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了。
肉痛完侍卫赶紧出了营帐,连忙去吩咐准备王爷要用力沐浴的水,王爷每次外出回来,必定会先沐浴在用膳,这十八年来一直如此,从未间断过。
待曲华裳一行包扎好伤口,用好膳,已经到了傍晚。
穿着公孙仪手下拿来的衣裙,刚开始看到这女孩子穿的衣裙,曲华裳眉头一蹙,待闻到她自己身上的味道时,曲华裳还是换下了,那满是恶臭破破烂烂的短装,还在包扎伤口之前,忍着疼痛沐浴了一番。
曲华裳走到公孙仪的营帐外,顿了顿脚步,吸了一口气。
抬脚,向前走去,刚走到营帐外,就听守在营帐外的侍卫一个厉喝,“站住,谁允许你靠近这里的?”
曲华裳刚想开口,就听到从营帐内传来一声暖暖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侍卫一听是公孙仪的声音,就收起手中的剑,“你就去吧。”
闻言,曲华裳一脸平静地进了营帐,营帐内,公孙仪斜靠在一云锦的软榻上,修长的长指慢慢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见公孙仪没有打算放下手中的书籍,曲华裳也不骄不躁,就那么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软榻上闲适如白云一般的公孙仪。
一刻钟过后,软榻上懒洋洋的公孙仪终是受不了,曲华裳灼灼的目光,脸色微红,公孙仪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才放下手中的书籍,坐起玉树一般的身子,不自然地拿起一旁的茶盏,吹了一口,“说吧,这么晚了,找本王一何事?”
听到公孙仪的自称,曲华裳眼波无惊地开口,“我答应跟你走,但我有一个条件。”
闻言,公孙仪端在茶盏的手微顿,显然没想到曲华裳前来是为了和他提条件,但又好奇她究竟会提高什么条件,又道,“你说什么条件?”
曲华裳一听,就说出了一早的想法,“你要我跟你走,无非就是想要我为你效力,可以,但六年之后,你就必须放我离开。”
刚到嘴边的茶盏被公孙仪不轻不重的放在桌子上,抬眸,认认真真仔细地打量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曲华裳,公孙仪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淡淡的说了不相干的话,“那个麒霖好像不是楚晋人吧?”
曲华裳一听,眸光一沉,继而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今日我已经说我的条件,六年之后,我必定离开!”最后一句带着笃定,说完,曲华裳就掀起帘帐离开。
公孙仪不说话,就那么眼神淡淡地看着曲华裳离开了营帐,只是桌上一早粉碎的茶盏,泄露了公孙仪的情绪。
修长白如羊脂的玉手被滚烫的茶水,灼得赤红。一下子就冒出了细小的水泡,公孙仪不怕疼痛就那么用另一只手,活生生地把手上细小的水泡给扯开,喃喃道,“进了本王的府邸,那还有让你离开的理由,你就这么一直待在本王的身边吧,本王的新玩物!”
而走在回去路上的曲华裳此时心里,如同打鼓一样,跳个不停。
没想到公孙仪竟然知道麒霖,但就是不知道他是一早就知道,还是猜测出来的。不行,公孙仪此人太过危险了,但若此时不跟他走的话,那花姨他们必定一性命之优。这公孙仪定是看出花姨他们对她的重要性,才用花姨他们来牵制住她。
没办法了,看来只有跟着公孙仪走,然后看他是打算利用她,再做谋划。曲华裳一边想着办法,边回到她的营帐。
营帐外,一白毛之物见曲华裳进了营帐瞬间消失,如一道白光闪过速度极快。
守在营帐外面的侍卫,揉了揉眼睛,用手拐子拐了拐同样守在营帐外面的同僚,“唉,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白色之物飞过。”
正在睡梦中的侍卫,一下子被吓醒,还以为是自家王爷来了,谁知,旁边这二货说出这么一句,看了一眼周围全是黑蒙蒙一片,那有什么白色之物,侍卫打了个哈欠,继续做梦,边嘀咕,“肯定是你看错了。我睡觉了别打扰我啊。”说着,就那么站着就睡着了。
一旁的侍卫听完,疑惑地挠了挠头,低声喃喃,“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而之前曲华裳一行人与恶狼博杀的地上。
黑衣人看着满地的恶狼尸体,脸色阴沉如水,再看黑衣人身后,只有几个蒙面杀手站在黑衣人的身后,且都是身受重伤。
得需要人搀扶才能站起来,身上皆是伤痕累累,有的还插着曲华裳设计的弓箭箭头。
自己精挑细选的精英杀手就这么被那暗处之人设计的陷阱折损了一大半,别让自己逮到那设计陷阱之人,否则……!
想到设计陷阱的人,黑衣人眼底道道杀气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