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无尘被锁在一间寝房中。送走了皇帝,寐真开门入内,他正立在窗前,向外远眺,听见声响,动也未动,更不曾回头一顾。
此地原是冷宫,本有监禁之用,窗子外面都钉上了栅栏,倒不必担心里面的人借此脱逃。
然而那背影萧索冷清至极,虽站在实地上,却仿佛遗世独立,即将乘风而去。
寐真无声哼笑,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双手直探其衣内。
不出意料被他制止,脸贴在脊背之上,传来的声响如有震颤,“公主因何对和光如此执着。”
寐真眼底闪过一丝恶意嘲讽,口中却轻笑道:“妾本是为君而生。”
若不是她,她根本不必受这百世轮回的罪过,这么说,倒也没错。
见他不语,寐真收回手,前行一步,跃坐在窗台上,与他直面相对,“听说你要娶我?”
杜无尘看她一眼,撇开目光,“和光罪犯欺君,本没想过苟活。”
但他毕竟身为杜府嫡子,若是去到刑场,当众被斩,定会令家门受辱。
所以他随身带着匕首。
唯一不该的是,竟然选在了那样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寐真瞧他半晌,眉眼间笑意横生,她倾身上前,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恣意欺上前去,伸出舌尖一舔,气息暧昧,“那你为何还要陷害本宫,外面都说,是本宫要逼死你呢!嗯?”
洁白的耳朵立即烧红,见他挣扎,寐真干脆双腿一环,缠住他的腰身,“你还乱动,可是想摔死本宫吗?”
推拒的力道果然小了,但他迟疑片刻,双手托住她的大腿,看样子是准备把她放回窗台。
肌肤相触,寐真启唇娇吟一声,“好你个杜无尘,竟敢轻薄本宫!”她说罢含住他的耳,轻咬慢扯,“说,为何要弹那曲凤求凰?”
“谁给你的胆子,故意激怒本宫,真当本宫奈何不了你吗?”
句句责问,语气却如柔肠百结。
自鼻腔里出了声,目光咫尺相对,犹如蛊惑,红唇向下一啄一吻,直至完全紧贴上去。
迫使他张口,迫使他接纳,相濡以沫。
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床上,衣衫凌乱,呼吸不及,耳边有人逼问再三,得不到答案,便自行出声,“你在试探我,你想要我为你生气,为你难过。”
她盯紧他的眼,目中玩味,“你心悦我。”
杜无尘想要起身,被她制住,便扭头转向另一边,“并非如此。”
“公主智计不凡,且哭且笑,如有千般面孔,和光虽愚钝,却也不想任人戏耍欺瞒,此行不过求个了断。”他清声冷调,目如止水。“自尽之事,是和光思虑不周,不忠不义,累及公主。”
言罢,他闭上眼,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至极,仿佛即将赴死。
修长的手指解开衣带,撩起外袍,停顿在亵裤边沿,僵冷如冰。
寐真看他一副受到莫大屈辱的样子,心里只觉得解气。
想不到堂堂九天玄宫的少主也有今日。
但她却不能坐视不理,继续看他的笑话。
这个杜无尘实在是太聪明了,她耍的那些手段,做的那些姿态,通通对他不起作用。
虽说不知何故他仍然对她动了心,但也不过是动心而已,若她真的眼睁睁让他自辱,这分浅薄的心思只怕会立即消失得一干二净。
况且,就是他做了,浑身上下冷成这样,也绝对硬不起来,到时候只怕她勾引他都没用了。
寐真见好就收,按住他的手,顺势贴过去,如同给他盖了一层遮羞布,“杜郎,这些交给真儿便好。”
她低头吻他,尚未触及,杜无尘却开口了,“公主是否从未想过与和光成婚?”
他平静地望进她眼底,“公主执着若此,所求者不过一夕之欢。”
这次不是问句,肯定得令人心惊。
“和光只有一事不明,还请公主相告。”他蹙了眉,似乎当真困惑,“四年前公主所画之人,究竟是谁?”
杜无尘向来不信命理之说,被寐真用手段入梦后,就更加不信了。
当年他尚且只有十二三岁,面容与如今差别不小,而画卷中人,却分明已经成年。
他莫名地感觉熟悉,也曾当局者迷,但现在,他不会再自欺欺人了。
即便是如今的自己,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怎么会有那样的气度。
目下无尘,生杀予夺。
那不是他。是否明知如此,所以她才会对他毫不顾及,百般欺辱,只求一晌贪欢?她一而再地舍身救他,慌张失措,坚定不悔,是否也只是因为这张脸?
静如止水的面容总算有了点波动,目光变得紧迫逼人,“公主究竟把我看作了谁?”
这是他第一次自称我。
寐真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由一笑,挑开他的衣襟,在他左边锁骨上一咬,“你说呢?”
牙印之下,朱砂痣红如滴血。
若只是长相相似,不可能连身上的印记都别无二致。
“本宫没把你看作谁,画卷中人,就是杜无尘。”
寐真心里得意,看来这厮对她动的心思,比想象中还多,她放心地去脱他的衣服。
一边脱一边用言语引开他的注意。
“你那天说我府中人才辈出,可是指的秦玉?”
“我与他自幼相识,算得上总角之交。”
“秦玉天资聪颖,七岁能成诗,九岁能作画,读起书来不比你差,说是人才也没错,而且生性温和,乖巧听话,可比你讨喜多了。”
试图拉下裤头的手被人制止,寐真也不在意,转而在他腰间打转。
“后来我为助九郎即位,害得他家破人亡,秦国公府,上百口人,只剩下了这一个。”
“他长相俊俏,又对我言听计从,若是为夫,必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
“别说了。”杜无尘垂下眼,拂开她的手,却反被寐真一推,压在了下面,“可惜他这么好,真儿却无法动心。”
“杜郎,你说怎么办呢?”
她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鼻尖与他相碰,“给我,嗯?”
下面那人当然不肯乖乖就范,但他想要制止的时候,已经太迟。
玉带,肚兜,雪白的亵裤,一件件落了地。
杜无尘双目半张,手指抓紧被褥,浑身绷到了极限,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无处依托,无法形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到了一处,以至于脑中一片空白。
“舒服吗?”她挑起他的下巴,含弄他的喉结,“叫出来。”
这样的要求,形同侮辱。
杜无尘别开脸,极力忍耐。
但也仅仅是一开始,很快的,他发出了除喘息以外的声音。
寐真伤势未愈,体力有限,自觉差不多了,便抽身躺到一边,不再理他。
反正仙宝的要求已经达到了,她管他死活。
旁边安静了片刻,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温热的身体从背后抱住她,难耐地蹭了蹭。
“别碰我。”寐真想挣开他,却被抱得更紧,一下子恼了,讥笑道:“杜无尘,你想做什么?”
“真儿。”耳后传来低哑的声音,不知所措,如同求欢。
寐真别开脸,用后肘推他,厌烦的同时,心里想着,事都办完了,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该到下一轮了吗?
“真儿。”那人不死心地继续蹭,语气软下来,很有一分可怜,“我难受。”
寐真不耐,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拧,而后乘势将其甩开,“滚!”
后面没了声响,她站起来,从他身上跨过去,望见那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刺破了一般,紧紧盯住她,一点点泛起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