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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年关 下

“公主放心,我定会弄清楚那字是不是我小妹的。若是,必会给你送上一幅。”叶初雪忙道。冰夏公主自幼便体虚,旧疾缠身,无法习武的她只能专注于文书世界。对此甚至痴迷。否则也不会因为一句下联就想要来看看对联的人。

冰夏公主又是一阵咳嗽,才缓缓道:“那就拜托初雪了。”

“我们走吧!红梅留下。”说着对红梅使了一个眼色。

红梅立即会意,道:“红梅明白。”

许久之后,一辆破旧的驴车才缓缓的来到了叶君傲的小院之前。在驴车旁边除去赶车的车夫之外还有一名身形高大的护卫,那护卫手掌奇特,比起正常人的手掌大了至少两倍。如此寒冷的天气也只穿了一件薄衫,可想而知其实力的深厚。如果不是有这护卫跟着,这辆小驴车是根本进不来的。

红梅看到叶君傲连忙行了一个礼:“君傲小姐。”红梅听到了叶初雪和冰夏公主的谈话,便一直冒着风雪守在院门口没有进去。也幸好,雪下了没太久,现在已经停了。

叶君傲看了一眼红梅,开始将车上的东西卸下:“你在等我?”

“是的,小姐让我给您送《赵策》过来。”红梅捧着一个书箱道。

叶君傲点点头:“进来吧!”说着就拎着一些杂物走进了小院,而那车夫也帮忙将那些太重的物品卸下搬到院中。

叶君傲付了他五贝子之后,车夫才拉着驴车在护卫的跟随下离开。

红梅随着叶君傲走入了屋中。屋内空荡荡的一片让红梅惊讶了下。

“书箱放毡案上吧!”叶君傲拿出白布包裹的物品,是一些笔墨纸砚。

红梅将书箱摆在了毡案上之后不经意的四处看着屋内。屋内光秃秃一片,除了毡案上正抄写了一半的《周易》却没有只言片语。而《周易》上的字也只是她家小姐的。哪里都看不出那屋前木碑上的刻字是不是叶君傲的。

忽然,她看到在内室边角的墙上放着一个博古架,上面堆满了层层叠叠的书册。正想找个机会去看一看的时候。叶君傲便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红梅连说。

叶君傲微微勾了下唇:“既然没什么事情你就走吧,你家小姐怕是需要你的照顾。”

红梅一愣,只能道:“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君傲小姐。”

叶君傲研磨着新墨。神情未动,她早知道是有事情,否则一个当红人物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会屈居在她这荒凉的小院等候良久。

“是这样的。”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一打开,一道柔和的光便照射出来,纵使是在白天,都阻挡不了它的光芒。“我们家小姐想以这颗明珠换君傲小姐的一幅字。”

叶君傲磨墨的手一停:“我的字?要我的字干什么?”

“小姐认为您帮她抄书抄了那么多年,连你的字迹都不认识有点不太好,所以便想要一幅君傲小姐的字。免得以后不认识。”红梅回道。

叶君傲一笑,她虽年幼,但是也没那么好骗,那么多年了,突然对她的字关心:“我的字没什么好看的。”突然,她看到了窗外娘的墓。

“你家小姐来过我这?”叶君傲转头问道。

红梅惊讶了下,只能如实相告,最后解释道:“不过,我们小姐只进过小院,是没有进君傲小姐房间的。”

叶君傲放下墨石,手指敲打着案面,沉吟了片刻,道:“明珠留下吧!”

说完,抽出一张刚买的新纸铺好,然后提笔沾上磨好的墨。笔走游龙,写的正是今日她对的下联。

“拿走吧!”叶君傲并未放下笔,而是拿着重新沾好墨的毛笔去到的院中。在她刚买来的木板上写下了几个字。那虽然是用来做墓碑的木材,但只是原木,没有经过雕琢,粗糙的很。若是经过雕琢磨光,那价格又会贵上不少。

写好字之后,叶君傲回到屋内,将毛笔清洗干净之后放在笔架上,然后拿着刻刀等工具走了出去。她每年都会给娘换墓碑,每一块墓碑都是她亲手打磨的。她能力有限,能为娘做的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红梅呆在屋内,待得纸上的墨迹干了些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之收好。而叶君傲已经在打磨墓碑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是夕年之夜。

刚过寅时,三川各个大街之上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女人们忙着准备祭祖用的食品还有除夕之夜的晚饭。而男人们则是准备着拜祭用的纸钱。有条件的还在自家的门上贴上了红纸对联。

辰时未至,叶君傲已经起床梳洗妥当,比起以往的装扮,除去发髻上依然没有多余的发饰之外,衣服已经换了。黑色的丝质绸衣套在外面,里面是以金丝勾边的白色牟服。这一套衣服是管家派下来送来的。一共有两套衣服,样式差不多。她身上穿的这一套是将要去祭祖的,而另外一套红色的则是在除夕晚饭过后去拜见长辈的。

并不是账房管事对她多好,而是每一个子女在这时候都会有两套衣物。她虽然没有地位,但是那些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她不是武侯子女的。其实她只需要这一套黑色的就够了,她并没有要拜见的长辈。不过也亏得每年这时候都会有衣物送来,也省了她一笔开销。

叶君傲关上房门,来到院中。跪在雪地之上朝着母亲的墓磕了几个头。墓前!墓碑已经换成了新的,旁边的杂草也被清理干净。

停留了一会,叶君傲走出了小院。

盏茶时间后,叶君傲来到一处院前,院门大开,里面传来吵杂的话语声。院门前写着一副诗联:狂花落地凭风扫,四海无涯任我游。字体形若龙腾虎跃,笔骨遒劲,气势凛然。那是叶弘归的字迹。听闻这副对联乃是叶弘归在加冠之礼之上所说之语。

看着那副对联,叶君傲轻笑了下,而后走入了海纳阁。

海纳阁中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来了。来海纳阁的子女身份都普遍不高,像是叶天成、叶初雪那些地位高的就不需要来这里。

不过这些人地位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也比叶君傲好太多。看着叶君傲走进来,那些人或是平淡,或是鄙夷,或是根本当没看见。不过叶君傲也不管那些,直接走到一处食案之前,盘膝坐下。

下人们连忙送上早食。偶尔有些许的议论,叶君傲也不当回事,继续吃着。连续吃完了两份她才停下。

“看看她,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那么多。”

“也许是没吃到过这么好的早食吧!”看着叶君傲吃那么多,有些人又忍不住议论起来。

叶君傲懒得去理会那些人。站起身,估摸着时间应该要到了,又顺了两个水果在袖兜里。

果然。不到片刻,管事便过来了:“公子,小姐!该出发了。”

一列列车马停列在门前。队伍两侧,足足有百名身着铁甲的将士护卫着。每年除夕,他们都是需要去城外的祖陵祭拜的。路途虽然遥远,但是这些车马可不是为他们准备的。她们仍需要步行。

一辆挂着黑色绸布的马车里,叶初雪正擦拭着自己的配剑,眼神飘忽,好像在想着什么事。

“红梅!”忽然,她隔着马车叶初雪喊道。

“小姐,有事么?”红梅连忙应声。

“路途遥远,天气寒冷。君傲身体不太好,你去请她来和我同车!”说着,叶初雪将手中的配剑插入剑鞘,而后挂到了车壁之上。

“是,小姐!”

叶君傲走到队伍中间,吹来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冷颤。其余的人都披上了厚厚的披风,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向她一样受着寒冻。不过叶君傲也没想太多,虽然现在冷,但是接下来还有一个时辰的路要走。走起来就不会冷了。

“君傲小姐!”

叶君傲疑惑的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人:“红梅!”

“君傲小姐,这天气寒冷,还有大段的路要走。小姐请您去与她同车。”红梅恭敬道。自从和叶初雪、冰夏公主一起去过叶君傲的小院之后,红梅对叶君傲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以前对叶君傲也并未无礼,但是却也没有同现在一般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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