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向上拿起柳根生放在桌子上的盒子,缓缓打开。
“这砚台你别碰!给我放下!”白雪不由的厉声喝到。
此刻的她,心里莫名的委屈。爷爷的宝贝,从来都不让自己碰,怎么可以被这样的粗鄙之人随便染指?
柳向上当然不会听白雪的话,既然柳根生把这砚台拿过来了,就说明是要把这砚台送给自己了。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能碰的?
白雪见柳向上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气的牙根发痒,却又不敢上前抢夺,生怕一不小心再损坏了砚台。
“你知不知道这砚台有多珍贵?摔坏了你赔的起么?”白雪决定换种方式着手。
在她看来,柳向上这种只能用得起价值一百多块“老年机”的穷鬼,如果听到这个砚台的市价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将砚台放回远处,不敢再去毛手毛脚的淘气。
确实是“淘气”。
白雪一向心高气傲,但凡比她年纪小的,哪怕是一岁半岁的,她都会觉得那只不过是小破孩儿。而她此刻也只是把柳向上当成了一个好奇心过重的熊孩子罢了。
“二三十万吧,再贵可就不好出手了。毕竟这砚台只能算是上好,不能称之为极品的。”柳向上拿着砚台在鼻尖处嗅了嗅,之后又把它放回到了原处,随口说道。
他自己也很奇怪,就在他碰到砚台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又莫名其妙的的多出了一些记忆,这些记忆很混沌。更像是梦一般。这些话仿佛就是梦里的人告诉他的,但梦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他却不记得了。
还有一件事柳向上没有说。就是在这个梦里自己似乎还练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毛笔字。所用最次品的砚就是这种端砚!
不过,柳向上倒没有在意太多。做梦嘛,当皇帝都可以!更别说拿这几块“破”砚台写字了!毕竟在梦里的设定就是“老子天下第一!”
至于他刚才说的这端砚的价值,是真是假他也吃不准。不过即便说错了又有何妨?反正待会儿大伯出来之后,自己写了方子就可以抱着砚台走了,从今往后,谁还会再跟这姓白的丫头有啥交集?爱咋咋地。就当是顺嘴吹了个牛罢了。
白雪听柳向上这么一说,先是一惊,转而又有些恼怒起来。
惊的是,柳向上说的很对。这块砚台放到市面上确实值二三十万。虽说有价无市,但是也只值这个价钱了。
但柳向上说这块端砚并非极品,这就让白雪火儿大了!
搞得跟他有多见过世面似的,一个拿着“老年机”的乡下小子!
白雪正打算接着跟柳向上理论,却被西装男一把拦住。
他在白老爷子身边多年,一些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柳根生既然可以毫不避讳的让柳向上写药方,就证明两人的关系绝对不仅仅是乡里乡亲那么简单了。
“小兄弟,我家大小姐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点儿。”西装男歉意一笑,开口说道。
既然柳根生已经把他们身份点破,他也不可能再去直呼白雪名字了。
柳向上笑着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柳根生在内屋寻找纸笔,与正厅只有一墙之隔。白雪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眉头一皱扯着嗓子吆喝道:“向上,研磨!”
“哦,知道了。”柳向上应了一声,双手再次朝桌子上的端砚伸了过去。
“拿开你的脏手,不开眼的小子,柳大夫有说过让用这块砚台了?”白雪气呼呼的说道。
白雪认为,柳根生不可能会舍得让柳向上动用这块端砚的,即使今天把这端砚拿出来,也不过是想让这小子开开眼罢了。
西装男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在他看来,柳向上即便是这柳根生的亲侄子,价值二三十万的砚台,也不可能会让他随便动用的。小姐这样制止柳向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柳根生却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拿着纸笔疾步走出阴沉着脸说道:“小姑娘,你爷爷既然把这砚台给我了,这砚台也就算是我的了。我让谁用不让谁用,决定权在我手里!跟你没有关系!你要是不愿意把这砚台给我,尽管拿走!我救过你爷爷一次,你爷爷也帮过我一次,我们俩本来就已经扯平了。
他老人家知道我喜欢写字,忍痛割爱送了我这块砚台,那我也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这次我才愿意出手再救他一次!
但是,你也别以为一块破砚台就能困住我柳根生!我们柳家男人一生下来就不是让你们这些女人吆五喝六的!砚台你拿走,这病我不看了!”
柳根生这番话,彻底的把白雪给唬住了。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就像是自己大义凛然的教训一个淘气的熊孩子,却被一个护犊子的熊家长当众指责一番一样。问题是这个“熊家长”还不是他能够得罪的起的!
而柳向上此刻却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
没想到平日里对大伯母言听计从的大伯居然会说出“我们柳家男人一生下来就不是被你们这些女人吆五喝六的”话。而且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大义凛然。